當云起在考場上捧著一張試卷無所事事的時候,視云起為一生之敵的薩科杰羅姆離開了庇護他接近二十年的子爵府,從今天起,他就要作為試訓學員進入到圣殿騎士團的訓練腹地去了。
作為戒律所的正式神職人員,云起其實已經可以不需要參加西亞斯皇家學院的期末考試,不說教會不允許他們看好的神職人員,進入到帝國機關進行工作,單說羅斯帝國,他都沒有魄力撬走教會指日可待的未來之星。
作為學生,雖然對試卷深痛惡覺,可是,能夠從全大陸文明的大學城畢業,這對于云起來說也是一份資歷。
君不見,斯泰爾斯就憑借著他一手卓絕天下的藥劑配比本領,成為了教會底蘊的樞機主教之一。
整片大陸接受過大學城教育的完完全全可以說是萬中無一,不僅要求你有較好的學習天賦,還要求你有比較良好的家室。
不管是威廉,凱文,或者是萊利,他們每一個都不是普通的平民之家。
凱文是三人中身份最高的,來自一個沒落的男爵家庭,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拿到了他的畢業證明之后,加入到帝國的某些實權部門,然后改善一下他只剩一個男爵名頭的落魄家庭。
威廉,雖然他不是貴族,他也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可是據他所說,他的父親,用生命在戰場上搏出了一份軍工,軍方一向比較愛護他們賴以生存的軍團力量,因為他父親的蒙蔭,陸軍軍方將他從小小的鄉下,帶到了陸軍學院接受教育。
至于萊利,雖然他既不是什么貴族后代,也不是什么軍方子弟,可是他的父親卻是一個比較成功的商人,雖然他的父親比較吝嗇,但是萊利以讓他上大學為理由,放棄繼承家中屬于他的那一份微薄的財富,成功以十枚銀幣的價格,獲得了自由。
不必多說,可以說,只要能夠以優異的成績從大學城任何一家學院中畢業,他們在大陸上的每一個地方都是炙手可熱的人才。
三年來,云起及正義鐵拳會做下了不計其數的‘好買賣’,連帶的交錯出來的關系,讓他們在考場上可以不必像別的學生一樣,禍害頭頂日漸稀少的毛發。
試卷上的題目并不算是很多,整份試卷加起來也就薄薄的兩張紙,和德涅斯特神學院的學生們比起來是要幸福的多,他們每年的考卷都要達到驚人的十多張,不僅有涉及到教會的教義的題,還有涉及到如何把教會的勢力發展到遙遠的東方大陸這種高難度的題目。
所以說幸福感都是對比出來的,其他學院的學生覺得比德涅斯特神學院的學生們幸福,云起雖然無聊,可是不用做‘請分析海陸戰爭對于大陸經濟的影響?以及每次戰爭后引起的’類似于這種完全破壞師生和諧的問題,不用絞盡腦汁,反而可以欣賞整個考場上的學生抓耳撓腮,云起都感謝起給他創造這么有趣環境的教師們了。
為期一周的考試過去,整個大學城的學生們或歡喜或悲哀的結束了一整年的學習,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德涅斯特大學城,云起的回家生涯也提上了日程。
在新年即將到來之際,云起進行了正義鐵拳會的最后一次集會,把所剩不多的財富分給了同樣辛苦一年的眾人,下面的人手散去,云起把核心骨干集合了起來。
“三年來,你們總是念叨著我的家族,今年我決定回去一趟,所以,我親愛的兄弟們,你們有誰要和我去見識見識凡爾登的港口城市生活么?”云起大聲問道。
…………
很不幸,除了克利,所有人在幾年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別的事必須在這段時間處理。
比如凱文,面臨畢業,他要在放假的這段日子好好尋找一下父親過去的關系,意圖在畢業之后進入一個油水豐厚的部門。
威廉,則要回去見他許久未見的小情人,要知道,他那眼睛抬到天上的‘岳父’,說不定什么時候為了攀高枝,就把女兒嫁給當地貴族家里去了,他要回去穩定一下他的‘岳父大人’。
萊利則是收到了他那吝嗇的父親的來信,他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吝嗇大哥,終于在不久前聯合了族老們,奪取了父親的控制權,雖然說過和家里要斷了聯系,但是看在他對死去母親不錯的份上,萊利還是要回去照看一下他的父親的。
…………
三天后,送走了最后走的萊利,云起和克利憑借云氏的家族徽章成功蹭上了一艘開往凡爾登的貨船。
“嘔~”云起臉色蒼白的伏在船沿,克利不住地拍打他的后背,幫助他舒緩那種眩暈的感覺。
再一次扶著云起躺回到僅僅鋪著一層稻草的破舊木板上,克利忍不住吐槽起來:“頭兒,你不是說你從小就混跡在征服海洋的大船上么?怎么吐的這么厲害。”
云起抬起早已吐的蠟黃的臉,低聲說道:“你懂個屁,在海上那是好漢們才能做的事,那是在做什么,那是在征服海洋,像這種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小船,就像是把你丟到湯鍋里一圈又一圈的攪拌,怎么能一樣。”
克利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摸出最后一個黑面包,填進云起的嘴里,不然他真的很擔心,在下船之前,沒什么東西好吐的云起會把他的苦膽吐出去。
伴隨著船上水手們粗魯的笑罵聲以及克利不時好奇的詢問聲,混合著船上水汽混雜造成腐敗的酸臭味,貨船加裝了鐵角的船頭,一路破開德涅斯特河上薄薄的不足半指厚的冰層,向著財富聚集的凡爾登市駛近。
貨船的晃悠讓云起提不起精神,德涅斯特河的兩岸全都被白雪覆蓋,一眼望去,全都是白茫茫的,沒有什么景色可看,云起時睡時醒的逼近了凡爾登。
當眼前出現兩座近百米的燈塔時,云起的精神一下子振奮了起來——凡爾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