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筋動骨一百天,你什么想不開的!
有什么想不開的給我說,我給你切了還不行么?
多省事!”
“我,我沒有。”
安笙是真沒想到姜漁臉色會變得這么快,他知道這一次自己多半是觸到逆鱗了。
“不關他事。”戚槿聲音和先前的咆哮相比起來冷靜了不少,“開你的車,到了叫我,我睡一覺。”
“人還沒找到么?”
“沒。”戚槿揉著鬢角,眉毛擰成一團,“他在帶著我走錯誤的方向,阿離沒轍,只好讓他跟我一起撤了。”
“嗯。”姜漁點著頭,將車窗升起,打開了空調,后座上的兩位鼻涕都出來了。
楚瑜只是普通的擦傷,很快就處理完成了,因為姣好的面容被護士小姐姐叮囑了有一會才看見被輪椅推著出來的安笙。
他的目光一直注視在同坐一側的戚槿身上,這兩人像是有感應一般在安笙被姓姜的醫生推出來的時候,戚槿闔著的眼悠然睜開了。
楚瑜抓著這個機會道,“你,是警察么?”
那一串數字,當初心慌,現在記不住了,但好像很管用的。
“不是。”
“哦!”他有點失落。
等到姜漁將安笙推到這邊的時候,戚槿已經上前將人接了過來,蹲在他邊上就開始解頭上簡單處理過的紗布。
“你這個主任做的挺好的啊!”
這是戚槿回來這么久后第一次真正打量他辦公的地方,只不過還是少了點什么東西的樣子。
“那串珠子收起來了。”姜漁知道他在找什么,他將藥瓶推了過來,“你動手么?”
“嗯。”
楚瑜看著他熟練的操作,再度對他身份好奇起來了,“你是醫生么?”
“不是。”
戚槿很不想說話,可是這個人,就當是給安笙個面子吧!
“小笙,別再難為我們家七爺了。”姜漁抱臂站在一邊,“他又不是大羅神仙,哪能次次都這么好的就在你邊上呢?
愛惜點自己啊!
以后出門他不在這邊,記得給我報備一下,省的我不知道上哪去救你。”
“嗯。”安笙低著頭,認真聆聽教誨。
“別婆婆媽媽的。”戚槿指使,“結果呢?”
“我出馬你就放心吧,肯定是沒問題的。”姜漁拍著胸脯,“上次后遺癥,腿沒事。
你再讓他好好養養就好了,不要太急,走都不會就學跑了,能不出事么?”
“嗯。”戚槿了然,將頭部包扎好后就給他身上檢查了一遍道,“要錢找姓彥的。”
“你當我缺你這點錢么?要不小笙在這,我指定現在就打你了。姓彥的?誰啊!”姜漁揮著空氣的拳頭忽然停了下來,“人家明明姓何好不好?”
“都一樣。”戚槿不以為意,一張臉又耷拉下來了,“還有別處么?”
“沒,沒了。”安笙訕訕望著他,像是做錯了事被請家長的小學生,心懷愧疚到不敢看戚槿。
“那個......”戚槿看著楚瑜。
“楚瑜。”
楚瑜知道自己名字又被忘記了。
“你先回去吧!”戚槿用眼神示意著姜漁,“你給他叫個車,免得又被劫了。”
“沒問題。”
“你現在是不是要給我說說為什么呢?”
等人走光之后,戚槿才正眼瞧上一眼安笙,眼中目光柔和了不少。
“你氣消了么?”安笙試探的問著。
“消了。”戚槿如實相告,“抽煙的時候想明白了,你都這么傻了,我還生你氣,就是比你更傻了。”
“......”
安笙想不到他竟然是因為想到這個原因,才不生自己氣的,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我,我不好拒絕,沒想到是去滑雪。
都跟著一起出去了,在外面一個人待著,我也不習慣。
你上次說你是從雪山回來的,我就想去看看,雖然那只是個室內滑雪場,可是我就是想去感受一下氛圍,然后我就進去了。
試了一下,前面有人突然過來了,我就摔倒了。
就,就是這樣。”
安笙解釋了一大串。
“那我見你的時候你為什么會出現在滑雪場外面,而且隔得還有點遠了。”
戚槿好奇的打量他,在最后包扎快結束的時候故意在他頭上敲了一下。
安笙沒喊疼咬牙忍著,“我,生我自己的氣。”
戚槿生氣起來太可怕,他害怕自己說出實情之后,那三人免不了會缺胳膊少腿的。
“你騙我。”戚槿掃了他一眼,將他從椅子上扶起來,“走吧!回家了在收拾你。”
“回,回井巷么?”
“不然你還有哪個家?”戚槿白了安笙一眼,語氣開始不耐煩。
“哦。”
他想說他沒有家,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就算是兩個人了還是一個人的時候居多。
他,不知道有家的感覺是怎樣的。
只是,他不能說,因為戚槿在生氣。
“我......”
“你是不是想讓我現在揍你一頓?”
從醫院回來的路上都沒交集,當戚槿伸出手要抱他下車的時候,安笙忽然猶猶豫豫了起來。
“不想。”
這是肯定的。
“我今天嚇到你了?”戚槿頓了下又道。
“有點。”
“對不起。”戚槿將他按在懷里,“沒控制好情緒,傷害到你了。”
“我,我是騙你的。”他坐在沙發上眼神閃爍著,看著戚槿替自己忙前忙后,愧疚感再度冒了上來。
“說重點。”
安笙將事情的講過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戚槿聽后一點特別的反應都沒有,反而是到廚房忙活了起來。
“就這點小事就叫你瞞著我?”吃飯的時候他很是不可思議,“您能不能對自己看上的人有點信心?
信息我看了,沒辦法回。
回了又讓你想,不如不回。”
“因為,你說你是我哥。”安笙低著頭,快速扒著飯。
“你心里不是不想讓人知道么?那就不讓他知道唄!有什么大不了的?”戚槿猜中了他的小心思,“說話做事都猶猶豫豫的,是我給你的壓力太大了還是怎么著?”
安笙心中一陣緊張,停下來看著他。
“沒,還是我的原因,不是你的。”
“嗯。”戚槿給他夾著菜,“吃你的。”
“嗯。”
“噔噔噔!”戚槿拿著手里的筷子無聊的敲著碗筷,“別光顧著吃啊,繼續說啊!
好好給我反省反省,咱們倆需要好好溝通,我可不想我一不在,你就把命給玩完了,到時候我上哪再去找個像你這樣的傻子。”
安笙咬著筷子停下來,他不再低頭,一抬眼就看見戚槿一嘴揶揄的笑。
“你,你剛才故意嚇唬我的!”
這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
“沒辦法,某人只有被嚇唬的時候才能說真話。”
“某人是誰啊?”
“那要看某人心里想的是誰。”
安笙臉紅的恨不得想鉆進桌子里,“你到底是在說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