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將白凝歌給他的祛蟲粉沿著營地細細灑了一圈,葉蒼和林慎帶著幾只靈獸出去搜尋野味,林惜和小墨則在一旁生火,顧時康他們早已得到云予安的反復,讓林恒幾人獨自解決問題,因此只是分批在周邊保護著他們,并不上前幫忙。
很快,葉蒼和林慎折返回來,三寶它們嘴邊還帶有血跡,明顯已經(jīng)飽餐一頓,總共帶回來三四只野兔和兩只野雞,每只雞都有足有五六斤重,跟林恒前世見過的斗雞相似,身上羽毛緊貼于背,長腿長頸,比普通家雞精瘦的多。
“這些怎么處理啊?”林惜問道,她雖為女兒家,卻從未下過廚,看著眼前的雞和兔子犯起了難。
“我來弄。”葉蒼說道,將獵物拿到一邊,他習慣出去野,處理幾只兔子不在話下。
“小恒,我想吃叫花雞”,小墨看著兩只野雞,兩眼放光,林恒不禁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fā)。
“叫花雞?那是什么吃食?”小墨的話語勾起了林惜的好奇心,她不由問道。
“是我前兩天看的一本游記上記載的一道美食,跟小墨說了一下,沒想到她竟然還記著呢。”林恒說道,“我也從未做過,反正現(xiàn)在無事,就試一下吧。”說著便動手開始處理兩只雞。
先用一把匕首將野雞的內(nèi)臟全部取出,又從空間戒里拿出帶來的調(diào)料涂抹一遍,隨后將泥土直接裹在帶毛的雞身外面,拍成一個泥球,這里找不到荷葉,林恒便從不遠處的樹上摘下幾片大的樹葉將泥球嚴密的裹了起來,用細線扎緊,隨后在地面上淺淺的挖了一個小坑,將泥球埋了進去。
看著林恒一系列的動作,眾人都有些不解,用泥巴將雞裹起來,又埋在地下,這雞還能吃嗎?可看他煞有介事的樣子,應(yīng)該不是在搞怪,只有小墨一臉期待。
林恒屏蔽了眾人驚訝的目光,將堆在一旁的灌木拿了過來,在剛才埋雞的地方點燃篝火,剛好葉蒼已將四只兔子處理干凈,里外抹好調(diào)料,用樹枝穿起來架到篝火之上,不時反轉(zhuǎn)幾下。
紅彤彤的火光似乎將濃霧都驅(qū)散了幾分,眾人也感到了一絲暖意,紛紛圍靠在篝火旁,就連云予安也走了過來,“幾個小鬼弄的還有模有樣的。”他心里想著。
搖曳的火光將林恒的思緒帶離了這里,似乎回到了多年前的盛夏,剛看完射雕英雄傳的那個少年,實在是好奇洪七公吃的叫花雞是什么滋味,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逮到一只野雞,胡亂處理了一通便烤了出來,味道很怪,一人一蛇卻吃的很是開心。
后來林恒能賺錢了之后,偶爾也會帶著小墨去野外烤叫花雞吃,手藝也一次比一次好。
烤肉的香氣漸漸襲來,灌木燃燒的噼啪聲將林恒的思緒拉了回來。
“可以吃了。”葉蒼說道,隨后將野兔拿下來先遞給了云予安,尊師重教理所當然。
云予安對這烤野兔不屑一顧,剛才他獨自獵了一只小鹿,親自加工,還分與顧時康等人,早已酒足飯飽,葉蒼見他拒絕,便直接遞給了林恒幾人。
“我跟小墨兩人吃一只吧。”林惜說道,他們有五個人,野兔只有四只。
“不用了,惜姐姐,我跟他一起吃一只就好了。”小墨說道,接過一只走到林恒身邊,她還要留著肚子吃雞呢。
聽到小墨這樣說,林惜三人便將剩下的兔子平分了。
“真好吃,葉蒼,沒想到你還會這個。”林惜坐在葉蒼身邊說道。
“窮人家的孩子對于對于怎么填飽肚子都很擅長。”葉蒼說道。
“我。。”林惜想說自己沒有看不起他的意思,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默默地吃著野兔,不時揪下一些肉絲遞給將頭臥在她膝上的白虎雪兒,雖然已經(jīng)打過野味,但熟食對靈獸來說依然具有無法抵抗的誘惑力。
很快,幾人手上的野兔只剩下了骨架,算算時間,悶烤的叫花雞也已經(jīng)差不多了,林恒將篝火撲滅,拿出一把匕首小心的將土層翻開。
包裹著泥球的樹葉已經(jīng)失去了水分,原先的濕泥也變得干裂。
“小恒,這怎么吃啊?”看到林恒挖出來的兩個泥球,林慎問道,眾人也都上前圍觀,就連云予安都投過來注視的目光,他也從未見過這種做法。
“砸開就好了!”沒等林恒回答,小墨率先說道,接著拿起一個不知道從哪找到的石塊,對著重重泥球一敲,土塊開裂,一股熱騰騰的雞香撲面而來,眾人定睛看去,雞毛已隨土塊脫落,顯露出了棕褐色的雞肉。
林恒拿出一塊干凈的軟布鋪在地上,將雞身上的泥巴逐一剝落,普通的雞做出來毫無筋骨,叫花雞卻仍舊保留著活著的姿態(tài),因為水分的蒸發(fā)甚至顯得更加威武。
眾人已經(jīng)被叫花雞濃郁的香味勾的食指大動,只聽見“滴嗒”一聲,原來是三寶的口水滴在了地上,不禁失笑。
“小恒,快快快,趕緊切開,別說三寶,我的口水都要下來了。”林慎說道。
“大哥,不用切,直接撕著吃更有意思。”林恒笑著說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啊。”林慎說道,上去就先拽下一只雞腿,正想咬上一口,卻聽見云予安吭了一聲,轉(zhuǎn)頭看去,后者卻紋絲不動,連眼神都沒有給他們一個。
林恒心下好笑,自己這個便宜舅舅剛才拒絕了葉蒼的兔子,現(xiàn)在沒人相讓,想吃叫花雞又不好意思說,正等著有人給他送過去呢,云予安還不知道自己之前在林恒面前樹立的形象已經(jīng)全部崩塌,什么孤傲之色,眉目清峻全都蕩然無存。
他示意眾人先吃,隨后撕下一只雞腿,走到云予安面前,“舅舅,這是我剛做出的叫花雞,不知道味道如何,您見多識廣,不如嘗一下,看看有什么不足之處。”
“既然如此,我就只能勉為其難了,本來我是已經(jīng)吃不下東西的。”云予安說道,隨后接過雞腿開始大快朵頤,“嗯,味道不錯,很是筋道,就是太小了,下次記得弄個肥點的雞,你也不用管我了,快去吃吧,晚了就沒了。”
林恒聞言便走了回去,卻看見地上散落著一地的雞骨,三寶它們連雞骨都不放過,正在撿著吃。
“嗝~”林慎打了一個飽嗝說道,“小恒,你真是第一次弄這東西嗎?太好吃了,連骨頭都是酥香的,要不是看若白也想吃,我連雞骨都不會放過。”若白是那只九尾狐的名字。
一旁的林惜也沒有了大家閨秀的形象,坐在一邊輕輕的揉著肚子,一看就是吃的也不少,“不好意思啊小恒,實在太好吃了,就給你留下了一只雞腿,小墨幫你拿著呢,你趕緊去吃吧。”
林恒向小墨看去,卻看見小墨已經(jīng)將最后一只雞腿啃了一半,“喏,給你留的。”看到林恒望過來,她不好意思道,嘴角還殘留著一絲油光。
林恒無奈的笑了笑,用手抹去了她嘴角的污漬,將剩下的雞腿吞入腹中。
時間已經(jīng)很晚,幾人商量了一下輪流守崗的時間,第一個守崗的人是林惜,林恒排在最后,深夜最危險的時刻則交給了林慎和葉蒼,商定好之后,林惜留在了外面,其余人都鉆進了各自的帳篷。
林惜筆直的站在外面,眼睛不時地掃向四周,身旁臥著她的靈獸雪兒,此時它還是幼生狀態(tài),只有不到半米的長度。
突然,林惜聽到身后傳來一陣聲響,長槍瞬時出現(xiàn)在手中,隨即轉(zhuǎn)身看去,卻見葉蒼出現(xiàn)在她身后。
“你怎么出來了?現(xiàn)在還不到你的時間。”林惜問道,葉蒼的順序排在他之后。
“一時睡不著,就出來走走。”葉蒼說道。
“哦。”林惜應(yīng)了一聲,心里有些失落。
“你的手磨上泡了是嗎?”葉蒼問道。
“哦,幾個小水泡,沒關(guān)系的。”
“上藥了嗎?”
“還沒有。”
聽到林惜的回答,葉蒼拿出一把短刃,走到她身邊,“把手伸出來。”,他說道。
林惜將長槍收回,乖乖的伸出右手,幾個透明的水泡出現(xiàn)在手掌握刀時的著力點。
葉蒼小心翼翼的用刀尖挑開林惜手掌上的水泡,將里面的水都擠了出來,隨后又拿出一瓶治傷丹藥,撒了上去,他的動作行云流水,面色也毫無波瀾,耳廓卻變得微紅。
林惜平日里的英氣驀地消失不見,臉頰平添了幾分柔美之色,他們的動作被遠處的青階護法看在眼里,后者迅速低垂了眼簾,這不是他該看見的。
云予安沒有住進帳篷,他平躺在大鵬鳥的背上,整個人陷在柔軟的羽翼中欣賞著幽深的夜色,此時兩人之間的互動也沒有逃過他的眼睛,只在心中暗嘆孽緣,身份差距如此大,恐難為世俗所容,想當年。。想當年,他也不得不佩服林清致的魄力。
“你先進去休息吧,反正我睡不著,早點守著也一樣。”葉蒼說道,他今晚沒有喝酒,看著林惜得臉頰,他卻明白了什么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可他們注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沒關(guān)系,我也睡不著,這是我第一次在荒野過夜,等下困了我就去睡。”林惜說道。
葉蒼沒有再說什么,兩人靜靜地并肩站著,沒有多余的話,中間也始終隔著一肩的距離。
到了原定交接的時間,沒用葉蒼再催,林惜就主動的返回了帳篷,這一夜都很平靜,很快周圍變的明亮起來,新的一天已經(jīng)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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頑皮的魚
北風那個吹。。被窩太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