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懸剛要回答,只聽“叮”的一聲在他耳邊炸響,同時一只茶杯射向他的身后。
“噗噗”兩聲,空氣中立刻彌漫濃烈的血腥味,昔懸回頭望去,只見茶杯和杯蓋深深的嵌在黑衣刺客的喉和肩胛處,鮮'血噴灑一地,刺客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昔懸激出一身冷汗,刺客(丁什)不知在何時醒了過來,還沖破穴身上道,若李牛和白顯出手,或者慢了半分,自己恐怕已被暗器擊中,生死難料。
“多謝長老、宗主出手相救。”
白顯向他點點頭,對彭昭道:“留著這些刺客只會是禍端,你盡快處理掉這些刺客,然后抽出人手來準備入宗考核,大局為重。”
“是,屬下立即去辦。”彭昭向二公主、白顯拜別而去,離開時還帶走了丁什的尸體。
看著丁什留下的血漬,昔懸不禁想道:“他剛手向自己發暗器是為了滅口?還是單純的刺殺?若是為了滅口,那是怕為認出長老是誰?還是怕他說出長老想在他這里想得到的東西?”
見昔懸的神情,李牛以為他被剛才的情形嚇到了,一手撫在他的肩頭,安慰道:“不用提心,我們會保護你。”
昔懸回過神來,看到李牛慈愛地看著自己,輕輕地點點頭,搭著李牛的手回到座位坐下。
白顯道:“他們到底想從你身上得到什么?”
昔懸搖頭道:“我不知道,我身上并沒有什么東西值得他們大動干戈。”
李牛道:“你曾說那人烏年的長老讓你帶他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是哪?”
昔懸再次搖頭,他隨父母這些年雖去過不少地方,但他記憶得的地方,沒有一處值得對方出動這么多高手。
“令尊是否給過你什么器物、地圖或者書畫之類的東西?”
經李牛這么提醒,他想起中秋節那天,父親給他的那本《強身訣》,但他離開青川書院后,書已經丟了。
昔懸覺得《強身訣》并沒有特別之處,所以把書的來歷、所記載的部分內容和一些注解都說了出來。
當得知書已經丟了時,李牛大失所望,道:“書的確只是一本記載強身健體的普通法訣,令尊的注解卻是武學筑基的精要,可惜丟了。”輕嘆一聲,又道:“還有沒有別的東西。”
昔懸搖頭。
白顯沉思,認為這是一條重要的線索,值得進去步追查,所以道:“既然所此,李牛安排人回青川書院,或許還能把書找到,注意秘密行事。”
李牛頷首聽命。
白顯又道:“昔懸見過刺客長老的樣貌,上門指認是最直接的方法,但這樣會給昔懸帶來許多麻煩,所以最好能找到一名畫師,畫出刺客長老的畫像,這件事也交給你動辦。”
“屬下立刻去辦。”
“不用找畫師,我可以把他畫出來!”
“哦?”李牛大吃一驚,“你可以?”昔懸會彈琴會書法他是知道的,竟還會畫畫,只是不知道畫畫是否也像彈琴書法一樣優秀。
“伊伊,取筆墨紙硯!”此時二公主的聲音竟后之前大不一樣,昔懸尋聲望去,看到那張有些熟悉的臉。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二公主的樣貌,白伊伊竟與她有九分相似,不禁感嘆,不愧是母女!不愧是公主!昔懸連忙移開視線。
不多時白伊伊走出側屋,來到昔懸身道。
“昔師弟。”
“白師姐。”昔懸見到安然無恙,心中寬慰,又手接過白伊伊遞來的筆墨紙硯。
只見昔懸捋起袖口,鋪紙、取茶水、硯墨、提筆一氣呵成,猶如大家一般,四人站在昔懸身后,靜靜地看著他,不敢出聲打擾,此時昔懸就像換了一個人,散發出一鐘獨等的文人魅力。
二公主瞪大雙眼,李牛大口圓張,白顯則暗暗嘆息道:“難快昔不沒有把他的一身功夫教給昔懸!現在看來,讓這孩子學武才是真正的浪費人才!”
畫到后來,白、李二人漸漸皺起眉頭,不是因為昔懸畫得不好,昔懸畫中之人無論服飾樣貌神態無不精細,堪稱栩栩如生,只是畫中的刺客長老耳朵看不見,眉毛也看上面見。
直到昔懸停筆,白顯才出聲道:“他怎么沒有眉毛和耳朵?”
“他當時就是這個裝扮。”
白顯看向李牛,道:“你認識畫上的人嗎?”
李牛無奈地搖搖頭,又仔細看了兩眼,道:“隨便找幾個胖瘦相當的男子,再如畫上這般遮住耳朵和眉毛,都是這個模樣。”
“老狐貍!”白顯輕嘆一聲,這幅畫上的人沒有明顯的特征,憑此畫像去指認刺客只會徒勞無功。
白伊伊搖動二公主手臂,道:“娘,你看吧,他不僅寫一手好字,畫畫也是如此出色。”
二公主眼睛從畫上挪開,看了白伊伊一眼,拽著女兒向側屋走去,可以聽到白伊伊說道:“娘,您到底要我禁足到時候……”她聲音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聽不到。
白顯看看窗外,已至酉時,交代李牛幾件瑣事后就此散去。
……
天已盡黑,李牛左手抱著昔懸,右手支著燈籠一路下山,回到地應峰后山。
回到小木屋,正好遇到巡邏的侍衛,李牛吩咐去取些飯菜過來,放下昔懸便要離去。
昔懸叫住李牛,道:“李主教,謝謝你……”
昔懸現在顯得很憔悴,李牛看在眼里也有些心疼,微笑道:“別想太多,好好休息,后面的交給我們。”
“好…”昔懸有些遲疑,道:“李主教,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我要多久武功才能像彭宗務一樣強?”昔懸親歷四次刺殺,每一次都像在過鬼門關,如果下一次再遇到,自己還能不能僥幸活命?歸根到底,只能快自己武功太低,不能自保,他想要變強,快速變強。
李牛笑了笑,道:“每個人的情況不同,你想和彭昭一樣強或許還要練二十年。”
“二十年?”
“但二十年后,彭昭還是比你強。”
“為什么?”昔懸一問出口,自己已經想到了答案。
“他這十五年也在練功,每一天都在變得更強。”
昔懸有些失落,他要面對的是像彭昭一樣強大的敵人,他太弱了。
李牛看透了昔懸的心思,和道他信心受到打擊,安慰道:“別灰心,你現在才十三歲,彭昭練了三十多年,我苦練四十幾年,這才擁有現在這身功力,你現在的實力已經遠超同齡人了,這說明你很優秀。”
“您已經練了四十幾年?”
“四十四年。”
“那您和白辰老誰更強?”
“白長老有大榮第一的稱號,自然強過我,不僅如此,白長老才三十七,而我今年已經四十九歲。”李牛輕嘆一聲,又道:“縱如我四十四年努力的修練,武功還是及不上白長老,并不是我有懈怠,而是因為他在武學上有很高天賦。”
李牛輕閉雙眼,回憶這四十幾年的時光,話鋒一轉,道:“而你,在武學上也很有天賦,或許用不了二十年就能強過現在的彭昭。”
昔懸聽得熱血沸騰,緊鎖的眉頭終于舒展開。
“武學實際上就是‘積累’和‘運用’,這是很長的過程,切不可操之過急。”他知昔懸急切的想要變強,但以此心態修習,極易走火入魔,所以點醒昔懸。
昔懸拱手答道:“弟子明白!”
李牛又指點了昔懸幾句,隨后掩門離去。
……
次日卯時,曾大夫上門為昔懸換藥,他喊了半晌都沒人應門,最后推門進屋,發現屋內空空如也,根本不見昔懸蹤影,而侍衛卻告知昔懸沒有離開小木屋。
經過一番搜查,最終確定,昔懸失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