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剛剛離開沒多久，于森就感覺到一個人過來。
推開門，一個粗壯的漢子。“走了？”
“走了。”塞繆爾回答。
“這次又來討了些什么？”
“一些糧食。”
“這些人形鼴鼠，可越來越不長進了。前幾年還敢跟英克雷真刀真槍的來兩下，現在就知道騙些匪幫去送死。”
“那也沒什么，反正我們也只出了些糧食。英克雷會越來越依靠我們地方自治力量。那些匪幫，不正是該死嗎。”
壯漢面色有些不善，“去年糧食歉收，今年就很艱難。外面的農民還有很多連種子都吃了，為什么不放一些糧食出去。卻要送給奧列格他們。”
奧列格應該就是剛才那個刀疤臉。
“去年那不是歉收。那叫恢復正常水平。十年前，哪一年的收獲不比去年少。都這么過來了，為什么去年不過回到正常水平，現在就這么缺乏食物？”
壯漢想了想，悶聲悶氣地說，“你這么一說，好像是哦。那時我剛剛成年，還跟爸爸一起種地，好像產量確實比去年還低。”
“自從這十多年降水明顯增多，糧食產量增加。那些短淺的民眾就開始像鼴鼠一樣生，還拿糧食去釀酒、去交換那些沒有用的奢侈品。浪費也就罷了，不過又回到以前的艱苦日子。可多生的那些人口，都是要食物來填飽肚子的。
NWR和英克雷打幾場，把那些吃不上飯的死上一些。糧食就夠吃了。
給農民發放糧食？虧你想得出來，那些人只會把自己的食物藏起來，吃光我們的食物。而且誰也不知道今年或者明年氣候怎樣，備用糧食，無論如何都不能動用。
外面那些人，餓死就餓死了。反正死上一些，又會生出一些。我們這個小鎮，要是滅亡了，超級變種人會毫不猶豫的占據這里。鎮子里面有鐵匠、醫生、裁縫、各種手工業者，是我們文明的精華。為了更多的人，犧牲一些是有必要的。”
壯漢聽了，也找不到理由反對，面露遲疑。
塞繆爾看了他一眼，明白了他想些什么。本來鎮里面的脫產人員就不多，這個還是很得到他器重的人。對他的情況也比較了解，想了想，開口道：“艾德文，我知道你的想法。你的善良不像是個廢土人，從你把我從匪幫手里救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但現在不是隨意施舍的時候，你的善良只會害了更多的人。我知道你的家人還在鄉下，肯定也受到了旱災。
正好為了防御那些饑餓的暴民，我們需要增加一些守衛力量。你的爸爸和弟弟還能拿起槍吧？”
“除了我，他們是我們村子最好的槍手。”艾德文自信地說。
“把你的家人接到鎮上來。我會按照臨時征召的民兵支付糧食。你的家人節省一點，也能度過今年了。你讓兩個信得過的衛兵去接，我這里離不開你。奧列格那邊的糧食，你負責運到老地方。”
塞繆爾沖他眨眨眼，“二十車糧食，說不準每袋都會在運輸時灑出來點呢。反正奧列格也不知道一袋到底多少，只知道鎮議會批準了給他二十車。”
廢土沒有善男信女，艾德文只是有些良心，不是特別多。廢土呆久了，誰都會心腸變得堅硬一點。該撈在自己腰包的東西，艾德文可不會手軟。
點點頭，“你的那份我會送過來。”
“不用了，你留著吧，你家里人多，這個收獲季之前日子會過得很艱難。你知道，我不差這點東西。”
艾德文點點頭，沒有說什么。作為塞繆爾的頭號愛將，塞繆爾給這點福利自然是應有之義。
這艾德文倒是可以作為下一個發展對象，善良但不迂腐，而且看起來就武力值和地位不低。
本來于森是打算看看鎮長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卻知道了這么一個秘密。而且在上層倒像是個公開的秘密。
現在的食物供給情況這么糟糕了嗎。
生于開放后的于森，雖然小時候家道中落，但也沒有吃不起飯的地步。雖然也有父母下崗被騙的經歷，但也不缺吃穿，而且再窮也沒短過于森的嘴。
最近這些年，于爸的生意上路，家里就寬裕了。雖然在零花錢上還是因為擔心于森學壞，比較嚴格，但是其他開銷，倒是一點不少。哪怕身上分文沒有，也可以刷手機，倒沒有餓過肚子。
影視作品中看到的慘像，終跟實際看到的殘酷現狀有區別。聽到三個人先后的對話，于森更加確定要把德魯伊教義推廣到廢土的意愿了。
塞繆爾的房間在這里不會跑掉，于森就尾隨著艾德文離開。看看這個人有沒有其他面，就從前面跟塞繆爾的對話來說，這倒是個好苗子。
艾德文對身后的尾行，毫無察覺。鎮中心也沒什么好防備的，雖然還是亂世，但是外面的警戒人員可不是吃素的。
艾德文圍著中心建筑繞了大半圈，四周圍墻上哨塔的燈光提供了昏暗的照明。
他來到另外一邊的宿舍門口，推門進去。于森轉了一圈，又找到個縫隙偷窺。里面跟蕾麗騎兵隊的宿舍大同小異，靠墻兩排通鋪，中間有兩張桌子。
艾德文正在脫靴子，邊脫邊說，“明天上午，去給奧列格那些人送糧食。我們弄掉出來，小心點拆線，別弄得太多不好交差。今年鎮里面是不會有救濟糧了，一人弄點回家，節約點勉強也能到下一季收割。這次我就不按人頭分了，按家里面情況分配，好歹都把這段日子過了，這次吃虧的人，下次會多些。誰有意見？”
“我聽你的。”
“我沒意見。”
房間里面的隊員紛紛表態支持。況且就這么幾個人，朝夕相對的，哪怕心里不愿也不好明著反對。
看得出來，艾德文還是在隊里面有些威望，沒有刺頭跳出來反對或者陰陽怪氣。艾德文又分配了押運任務，這么多糧食運出去，又是在缺糧的口子上。還真怕有些人鋌而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