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爺,您這東西擺了好幾個月了,還沒賣出去?”
“林小子,你們都不識貨,我和你講,這東西我講不清楚,但絕對是個寶貝。”李大爺一抬頭,看見一個帶著眼鏡的小伙子,手里拎著瓶冰可樂,笑呵呵地望著他,那一臉欠揍地笑容,不是林照,還能是誰。
“李大爺,這就是問題啊,你自己都講不清楚這東西的出處,別人怎么信你?”林照扯了一個小馬扎,順勢坐了下來。
鑌林城的XC區,每到雙周的這個周末,永和街上從街頭到街尾,就會擺起長長的舊物集市,舊衣服,舊家電,一應俱全。而在街尾人群較稀少的地方,則總會有幾個攤位是留給那些古玩字畫的。
說是古玩,但真正上了年代的東西,卻是少之又少,無論是攤主還是來這里的顧客,都沒什么鑒賞功底,是業余里的業余愛好者,除了那少得可憐的鑒賞知識,更多的是靠個人的喜好和感覺。所以從來也沒聽說過,這里出現過什么價值連城的寶貝。
倒是林照,一直對這些上了年紀的物件,感興趣得很,也不論東西真假,只要得空,都會來這集市逛一逛,和擺古玩攤的幾個大叔大爺胡侃一氣。
這不,前兩天李大爺不知道從哪倒騰來一塊金屬制的令牌,樣式古樸,中間一個大大的“甲”字,四周配以各種繁復的花紋。這東西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但關鍵就是,任憑你搜刮了肚子里所有的墨水,都不知道這東西是什么年代的,又是用來做什么用的,自然也就賣不上價錢。
“不信拉倒,我就在這放著,花了不少錢才到手的寶貝,也不能賤賣了。”李大爺撇了撇嘴,將面前的幾個寶貝,又重新擺了一下位置,似乎這樣會令他們更顯眼。
“李大爺,你喝水。”林照一伸手將手里的冰可樂遞了過去。
“哎,哎,好。要說你這小子也挺有意思,年紀輕輕,就喜歡這些東西。”李大爺早熱得不行了,三伏天,汗都把背心浸透了。樂呵呵地接過可樂,咕嚕咕嚕灌了一大口進去。
“沒辦法,天生就喜歡這些。大爺,你看,這令牌,你也賣不出去,要不你50塊錢賣我得了?”林照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靦腆地一笑。
“好小子,我說怎么無事獻殷勤,原來在這等著我吶!”李大爺一把將令牌抄了起來,藏在懷中,生怕林照趁他不注意搶了過去。
“大爺,你這話不講良心了哈。哪次過來,不給您帶水?”林照一臉委屈樣,但是眼睛卻不住地觀瞧著李大爺的臉色。
“呵,你以前來都是帶礦泉水,這次拿的是可樂,那能一樣么?你這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李大爺把可樂的瓶蓋擰上,一把推回了林照面前。
“李大爺,我這馬上就開學了,我實在是看這東西有眼緣,我再加三十,八十塊錢賣我,怎么樣?”林照也不知道這令牌的來路,但是不知怎么地就是相中了,想買回去當個紀念。
“八十?老頭子我買它也花了不少錢,低于200,我肯定是不能賣啊。”李大爺搖了搖頭。
若是真正玩古董的,聽見這兩人砍價,恐怕都得笑掉大牙,但是在這種業余之外的業余圈,這個樣子才是常態。
“李大爺,100,最多就100了,我就是一學生,這一百塊錢還是從生活費里摳出來的。再多,我就只能不要了。”林照掏出一張紅票子,一周之后他就開學了,這一百塊錢是他從下個月生活費中預支的。
“行,一百就一百吧,誰讓和你投緣呢。”李大爺接過紅票子,迎著光驗了驗真假,將令牌交到了林照的手里。心里是早就樂開了花,這令牌其實就是收破爛的時候看見的,一分錢也沒花。
林照接過令牌,觸之冰涼,只覺得炎炎夏日中,一股清爽直透心脾。
“李大爺,這令牌就是單拿來消暑,也是個好寶貝啊。”林照一邊摩挲著令牌的表面,一邊說道。
“消個哪門子暑?這東西,在外面放上一會,都可以用來煎雞蛋了?你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下意識里就認為它是個寶貝,才會有這種錯覺。”李大爺笑了笑,這種人,他也是見得多了。不少人買了東西回去,就覺得這東西千好萬好,是個有來歷的。
“額,那可能真是我的錯覺吧。”林照打了個馬虎眼,便匆匆拿著令牌離開了。他深信自己的感覺不會欺騙自己,因為他此時雖然身處烈陽之下,但一點也不覺得熱,這不是單純地錯覺可以解釋的。
林照回到家中,拿著令牌把玩了一個下午,直到天色漸黑,除了使人涼快以外,一點其他的發現也沒有。
“不過這樣也可以了,至少能當作一個便攜空調來用,一百塊錢也不虧。”林照也不失望,轉身去了廚房。這房子,一直只有林照自己獨住。父母工作太忙,只會偶爾來看看他。
林照拿著菜刀,一邊切菜,思緒就飄到了天邊。
“這東西會不會是個什么寶貝,需要滴血認主那種?”
林照看了看手里的菜刀,再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不行,太疼了。”電視里,小說里的人物,割個手指是那么輕松。但林照一想那疼痛,猶豫了一下,還是作罷。
“要不割下試試?”自從起了這個念頭,林照就像著魔了一般,說什么也壓不下這個念想。
“哎呀”,終于,他不用糾結了,因為溜號得太厲害,他切到了自己的手指,這時候林照倒是有一種釋然之感。趕快跑回房間,將一滴血滴在令牌上,然后跑到醫藥箱找到紗布,纏在手指上止血。
正在他心疼自己的手指時,他一心期望,但認為絕對不可能的事情發生了。
令牌散發出微弱的光芒,然后一個聲音傳了出來。
“甲淵宗不肖子弟蘇承拜見老祖,兩千年了,這枚甲令終于派上用場了。”
那人說話口音十分奇怪,在林照聽來像是哪種方言,但是偏偏他腦海中卻自動浮現出了這句話的意思。
而那微弱的光芒正勾織出一幅圖畫,一個人跪在地上,手里捧著一枚令牌,上書一個甲字,那式樣,分明和自己手里的這一塊,一模一樣。
“原來這令牌叫做甲令”林照看著眼前的景象,一時陷入了震驚與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