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植老兒!欺人太甚!”
獻帝北遷的中軍大帳,董卓一把將面前的桌案推翻,抽出架上的寶劍,將面前的桌案砍成了一段段木塊,至于大帳之中的文武,皆都面露惶然,面面相覷下,都默默的拉開和董卓的距離。
“太師,何事如此氣惱?”
帳簾掀開,一臉疲倦的李儒走進大帳,看著一地的狼藉,不由面露不解的皺眉對董卓抱拳問道,遷都的整個計劃和施行,都要他一個人去完成,他現(xiàn)在就一個感覺:心累,特別是看到董卓的樣子,他感覺臉上的皺紋都加深了不少,雖然他也清楚,現(xiàn)在的自己還不到長皺紋的時候。
“你自己看!”
董卓看到李儒,莫名的有些心虛,任誰都能看出來,這段時間的李儒,明顯的蒼老了許多,董卓對于自己的這個女婿,其實還是很信任的,可他心中更清楚,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起了退意。
李儒默默的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書簡,只是看了一眼,就微微的嘆了口氣,對著一旁閉目養(yǎng)神的賈詡道:“文和,想來這件事你應(yīng)該早有預(yù)料,別告訴我你沒有應(yīng)對的方法,又何必徒惹太師生氣?”
賈詡睜開眼睛,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李儒,李儒臉色微微一僵,賈詡的心思,在這一眼之中表露無疑,可是李儒卻有些無話可說,賈詡和李儒不同,李儒是董卓的女婿,打斷了骨頭連著筋,董卓出事,他也肯定沒有好果子吃,但是賈詡不同啊,賈詡雖然一直為董卓出謀劃策,可說賈詡也沒有忘記和朝臣搞好關(guān)系,哪怕是董卓部下的將校,也都對賈詡敬重有加,說賈詡一句萬金油也不為過,可說自從董卓心生退意之后,賈詡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越來越模糊,模糊到連動作都忘記了賈詡是一個不下于李儒的智謀之士。
董卓也被李儒的話哽了一下,這才一拍額頭,對著賈詡微笑道:“倒是我疏忽了,文和先生既然早有所料,不妨說說有何應(yīng)對之法?”
賈詡輕輕的嘆了口氣,該怎么說呢,董卓最近的表現(xiàn)越來越讓他失望了,但是他本著舊情,還是開口道:“太師,盧植和皇甫嵩,都是世間名將,此次兩人截取禁衛(wèi)軍權(quán),本在情理當(dāng)中,畢竟子卿雖然乃不世之才,可畢竟年少,威望尚且不足,和兩人的聲威相去甚遠,不過子卿練兵之能,太師和諸位將軍也都有所了解,當(dāng)初訓(xùn)練鉤鐮軍,也不過月余,而禁衛(wèi)經(jīng)過子卿月余訓(xùn)練,怕是早已經(jīng)今非昔比,說句不好聽的,相同規(guī)模下,我軍不管是出動哪只隊伍,哪怕臨陣換將,可說句不好聽的,在場之人,誰又有把握勝過禁衛(wèi)?好在我們之前就有防備子卿率軍勤王,在北方留有牛將軍的兩萬本部騎兵,只要讓牛將軍擺明旗幟兵馬,以盧植的謹慎,必然不敢貿(mào)然發(fā)動攻擊,太師再調(diào)郭將軍前往阻截,不求殺敵,若只為阻敵的話,想來絕非難事。”
“哈哈,賈先生所言極是,就依賈先生所言,郭汜。”
董卓聞言臉色一喜,二話不說的收劍入鞘,對著一臉驚喜莫名的郭汜喊道:“你速帶本部軍馬,前去和牛將軍匯合,按照賈現(xiàn)在的安排行事。”
“末將領(lǐng)命,謝太師。”
郭汜臉上的喜色掩蓋不住,他和李傕剛被放出來沒多久,卻被安排護送朝臣遷都,此時正憋著一肚子怨氣,他萬萬沒想到,這么快就又能領(lǐng)兵出征了,比起和這些朝臣朝夕相處,動不動聽那些家伙咬文嚼字什么的,他覺得戰(zhàn)場才是他的歸宿,當(dāng)然,謝過董卓之后,他還不忘對賈詡投去了一份感激的眼神,總算能解脫了啊。
“郭將軍且慢。”
賈詡邁步而出,攔住了郭汜,對著董卓抱拳道:“太師,我數(shù)十萬大軍,盧植不過兩萬人馬,此時前來,必有朝臣為其內(nèi)應(yīng),太師可別忘了,西行的隊伍當(dāng)中,光朝臣的家丁護衛(wèi),就足足數(shù)萬,若是這些人發(fā)難,恐怕會對太師不利啊。”
“呃。”
董卓臉色一沉:“這些家伙,難道還敢鬧事!還沒有吃夠苦頭嗎?”
“太師,朝臣雖然攝于太師之威不敢造次,可那是因為他們沒有看到希望,若是現(xiàn)在有一支禁軍大張旗鼓的出現(xiàn),難免他們其中會有人鋌而走險,所以為了防范未然,詡認為,太師可先命牛將軍擺明旗幟,先行阻敵,但是切莫接戰(zhàn),盧植此人高傲,但也相對死板,若是禁衛(wèi)都能達到鉤鐮軍的一半水平,那牛將軍一旦接敵必然大敗,并且還會讓盧植認識到禁衛(wèi)的戰(zhàn)斗力,到時想要拖住禁衛(wèi)的腳步,恐怕絕非郭將軍一人可為,而郭將軍出兵之后,可在三日后,只帶手下親衛(wèi)回返,并且將盧植領(lǐng)兵前來一事,大肆傳播,而此時若是有心想要背叛太師之人,必定會蠢蠢欲動,其余部屬則更換旗幟,佯裝盧植帶兵來攻,這些朝臣若有反心,必然從之,屆時里應(yīng)外合,太師便可將內(nèi)應(yīng)拔出,到時郭將軍再行北上,想來沒有了內(nèi)應(yīng),盧植縱然有通天之能,也無力回天也。”
賈詡目光來回巡弋,面無表情的說出自己的謀劃,所有接觸賈詡目光的將校都心中威凜,越是在董卓手下呆久之人,越是明白賈詡有多可怕,平時賈詡很少說話,甚至很多人都會忽略賈詡這個人,但是只要賈詡開口,那么就意味著人頭滾滾。
董卓自己都不得不承認,若是沒有賈詡,就沒有董卓的今天,所以聽完賈詡的話,董卓也只是稍稍思慮一番,便點頭應(yīng)是:“賈先生所言極是,一切就拜托賈先生了。”
“今日在場的,都是心腹之人,若是有人將此事泄露半句,休怪李某手下無情了。”
將校魚貫而出,經(jīng)過李儒身邊之時,聽到李儒的聲音,不由的心中發(fā)苦,暗暗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相比起賈詡的殺人無形,李儒可是一個擺在明面的劊子手,想當(dāng)初誅殺袁氏,就是李儒親自下的手,比起賈詡來,李儒殺人的手段,更堂堂正正,可是不管是賈詡,還是李儒,他們都表示自己惹不起。

斷片的葫蘆
最近更新確實有些不給力,對不起大家,不過忙完這段時間,會將欠大家的都補上,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