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典型的北方城市,京都的暖陽是和這里的沙暴一樣出名的。張浩天就是在旅店中被太陽烤醒的。
等到他起來的時候,白宇已經不見了蹤影,而張浩天最后的記憶就是白宇沉重的呼嚕聲。
張浩天揉了揉被陽光刺的睜不開的眼睛。
桌子上留了一個便條,“我出去辦點事情,你不要亂跑。”
好吧,那我就先填飽肚子吧,想著,張浩天推開門,朝后廚走去。
而張浩天的正北方,白家大院依舊莊重而肅穆的坐落在孔雀湖旁,然而在白家大院的旁邊,有一戶不起眼的民房,在院子中的一個小屋里,白黎和白宇面對面的坐著,白黎慢慢沏著茶。
事情還要從早上說起,白宇早上是被一陣孔雀的叫聲吵醒的,在京都,能聽到孔雀叫聲的地方只有皇城和白家了,當年開國皇帝劉厲造孔雀湖,引進的孔雀賞給了白家幾只,白黎和白宇小的時候都曾學過孔雀的叫聲。
白宇起床,打開了窗戶,電光火石之間,一支飛鏢蹭著白宇的臉飛了過去,如果不是白宇用窗戶擋了一下,這支飛鏢現在已經插在白宇的臉上了。
白宇在地上撿起了這支鏢,上面還插著一張字條。
“午時,白家大院,白黎。”
“說吧,把我弄過來到底想干什么?”白宇問道
“弟弟,你還記得這個小屋嗎,小時候我們犯了錯,爺爺就會把我們關進這個小黑屋里。你總是不斷的踹那個門,你看看那個門板上到現在都有你踹的印子。”
“而你就坐在那里想陰招,想著怎么把事情栽贓到我的身上。你應該不是找我回來敘舊的吧。”
“哈哈哈哈,你竟然還記仇記得這么清楚。”白黎笑了起來,但是白宇卻感覺到了一陣陣陰冷。
“張浩天是你派來的?”白宇突然問道
白黎沒有說話,依舊伺弄著他的茶壺。
“為什么,為什么把他派過來,我們都答應過李大人的,不在把他牽扯進這些事情里,讓他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輩子。”白宇站了起來。
“坐,不要著急。我們今天有的時間講。”說著,白黎給白宇倒了一杯茶。“嘗嘗,今年江南府新進貢的茶。”
“我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不聯系的?當年你跟著李謙云進入青云衛,我入宮為職。我們哥倆一文一武本應平步青云的。不應該是你現在這個落魄的樣子。”
“你說的平步青云就是踩著青云衛的尸體向上走?如果是那樣,我寧愿不!”
“是他李謙云不識抬舉,我明明給了他一個很好的機會讓他能夠向他的祖父李毅名垂青史,但是他呢,自己找死,我也沒有辦法。”
“你們到底找李大哥干了什么,他當初為什么非要把我踢出青云衛。”白宇問道,腦門上都是爆出來的青筋。
白黎輕輕的舉起了茶杯,嗅了嗅,然后抿了一口茶。“茶涼了。”
“我不是來跟你喝茶的。”白宇一把打翻了茶杯。
“你就是這個毛病,太急躁。”白黎說道,撿起了白宇打翻的茶杯。
“還記得爺爺當年怎么教導我們的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他劉家怎么奪得的權,我白家就不能效仿嗎?況且你看劉忍,當年我們是和他一起讀過書的,他比得上他大哥劉靈嗎,再看劉光,酒囊飯袋一個,能有什么出息。再說,他劉忍怎么得的皇位,你不知道嗎?”
“你什么意思?劉忍的皇位有問題?!”白宇突然意識到這件事可能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復雜。
“李謙云什么都沒有跟你講過?”白黎追問道。
“沒有,李大哥什么都沒有跟我講過。”
“那他還真是愛你啊……”白黎冷笑了兩聲,繼續問道,“你后來見他,他跟你說什么了沒有?”
“沒有,除了把張浩天托付給我,其他什么也沒有說。”
“難為他,對先皇這么忠誠,竟然把什么都咽到肚子里去了。”白黎的話依舊讓白宇有些摸不著頭腦。
“所以,你是想跟著我一起造反?”白宇顯然還沒有忘記那一句效仿劉家。
“怎么能叫造反呢,他劉忍明顯不適合這個皇位,而且他現在已經開始懷疑我了。早晚能有一天,不是我死在劉忍的刀下,就是劉忍死在我的刀下。”
“你就不怕我把這件事告訴劉忍?”
“你現在的身份怎么能進到皇宮中去呢?你覺得就算你進去了劉忍會聽你的嗎,你們青云衛就是他最大噩夢,尤其是他知道明月樓一戰你還沒有死之后,他有太多的事情是青云衛辦的,讓青云衛閉嘴是他最大的愿望。”白黎看著白宇,仿佛在看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我的傻弟弟,你在外面待了這么長時間,怎么一點腦子都沒有長啊。不是每一件事情,李謙云都讓你參加了,青云衛的手上也有很多骯臟的血,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怎么放心和你一起舉起我們白家的大旗呢。”白黎對著白宇搖了搖頭,語重心長的說道。
“到底青云衛還有多少事情你們在瞞著我?”白宇已經被白黎激怒了,長久以來,白宇都以為自己是個最純粹的青云衛的戰士,雖然這個組織是靠暗殺起身,但是在青云衛的兩年,白宇并沒有接觸過什么任務,現在看來,那些人叫他白少爺,以及時不時的大面積人員消失,都是李謙云有意而為之的。
“李大哥,你到底瞞了多少事情啊。”白宇在心中大喊。
“所以你把我叫到這里來,就是想讓我和你一起造反?”白宇起身說道。
“對不起,你失敗了,我是不會干的,這些關于青云衛的事情,如果你不告訴我,我會自己去調查的,另外,告訴那些藏起來的刀斧手,如果動手就趕快,老子要走了。”
“白宇你別給臉不要臉。”白黎將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我是念著我們都是白家的血脈,今天才把你找回來的。”
白宇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走去。
“明月樓一次,大理寺一次,再加上今天這一次,我放了你三條生路。我倆的兄弟恩情到此恩斷義絕,如有再相見,下次我必下殺手。”白黎坐在桌旁,大聲的說道。
白宇向前走著,停了一下,但是隨即又走出了大門。
途徑白家大院,白宇停了一下,對著家門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