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嗎?”方煙看著身旁坐著出神的男生,輕輕地問。
男生像從夢中驚醒,回過神來,“嗯……我沒事。”
江邱南的眼眶彌漫著一圈黑色。他已經好幾天沒睡過好覺,整個人渾身散發著疲憊。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嗎?”方煙擔心地問。
“目前還沒確定,”江邱南直了起身子,打起精神來,沒有表情的臉上掛起一個笑容,“你不用擔心我?!?p> “笑不出來就不用笑的,邱南哥?!蹦莻€笑看得她鼻頭發酸?!拔蚁嘈拍愕摹!?p> 江邱南垂下目光,“嗯?!彼c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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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疲憊的回到了房間。
家里的東西已經搬走了大半,整個房子看起來空蕩了很多。他在外面坐了一會,心里莫名也空蕩了許多。
他轉了個彎,擰開自己的房門。在房間里坐了一會,他站起身來,又下了樓。
他看著那些尚且還未搬走的物什,眸子里淡淡的,不知在想些什么。那樣立了五秒鐘,他慢慢轉過身。
目光落在書房的門上。
他腦袋里浮現出一個身影。他立了一會,輕輕地推開了門。
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片狼藉。散落一地,亂七八糟疊放在一起的書本文件,連個下腳的地都沒有。
他繞過那一堆書,緩緩向里走。一邊向里走,一邊抬起頭來四處打量了一下。
走到書桌旁,他向桌上隨意掃了一眼,這桌上同樣雜亂,東西都堆放在一起。目光上移,最上面好像有個什么東西,擺放得板板正正,和這雜亂的桌子有種奇怪的違和感。他仔細看了一眼,卻再沒能抬起頭來。
桌上的最上面,放著一個淡黃色的信封,信封上寫著兩個黑色的娟秀小字,是他所熟悉的字跡。
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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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邱南將那封信從封好的信封里抽出來,看完,淡淡地疊好,放回進去。
他帶著那封信,跨越了一地狼藉,從書房里走出來。
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走到冰箱那里,想從里拿出一瓶水喝,手指淡淡點在門上,卻沒有打開。
給冰箱添水的人已經不在了。
打開門,應該也是空的吧。
他立了一會,默默地上了樓。
“開門?!彼斐鍪种盖昧饲媒锉钡拈T。
江秋北將門打開,面前男生遞給他一個東西。
“這是什么?”江秋北納悶地接過,手將信封翻了個身,待定睛看清了上面的字,一雙手開始顫抖起來。
“所以……”似是手的抖動帶動了他的聲音也發生了變化。不,不止是手,準確來說,應該是他的全身。
他像篩糠似的在原地發抖。這可是六月天。
江邱南沒有言語,一雙眼睛看著江秋北,眼睛里寫滿了復雜的情緒。他點了點頭,像是確認,又像是湮滅最后一絲火光的光罩。
“為什么?”江秋北問。
“對啊。為什么呢?!苯衲喜辉倏此?,想了想,手輕輕替面前的男生擦掉了眼角涌出來的淚。
“可以哭一哭的,秋北。”他淡淡道,溫柔地像一灘水,“還有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