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見樓澤不語,沒看懂他眼里的含義,疑他不信,忙說:“真的,那毒藤是蛇蒺藤剛好可制住黑斑蛭鯢。你也見到那毒溶于血后的效果了呀。”
阿蘭指著自己被咬了幾個血洞的胳膊,邀功似的看著樓澤。不曾想,樓澤眸色更沉,不發一言箍住阿蘭的腰便往上飛身,離開水面停在石壁上。
“撕拉”一聲,樓澤內里一層衣角被撕下,扔向了阿蘭。
阿蘭接過,這才明白樓澤之前的意思。“害,這有啥…”看到樓澤抿著嘴唇,阿蘭露出討好的笑,“馬上就好。”
樓澤見狀,偏頭看向蛇蒺藤,拿著匕首就欲割藤。三五兩下隨便包扎好的阿蘭,制止住樓澤,只見阿蘭指了指自己青黑的手臂朝他說到:“雖說你身上之毒霸道,可這毒上加毒,你愿本姑娘可不愿。”
阿蘭拿過樓澤手里自己的匕首,匕首一劃,蛇蒺藤徑直下落,任其耷拉在下方的一棵歪脖子小樹上。
得虧阿蘭的匕首是寒天隕石所制,割蛇蒺藤像切豆腐一般,不若平常的刀劍怕是得砍出幾道缺口來,當然說的是那刀劍。
樓澤靠在石壁上,趁這斷斷幾瞬平復涌起的氣血,蒼白無顏色的薄唇稍微紅潤了些。阿蘭見割的藤蔓差不多,扯了扯樓澤的衣袖,示意他帶她下去。
沒有了內力的阿蘭倒不覺得依靠樓澤有何不好,能與美人多些身體間的觸碰,她可是樂意得很。若是不是在這個地方,她還想一直不恢復內力,當然也只能想想而已。
因為潭面無停腳的地方,樓澤帶著阿蘭停落在之前落腳的樹上。
阿蘭從懷里掏出一玉瓶,不舍的倒出一顆丸子,遞給樓澤,這可是玉壁虎和十幾種珍貴藥材制成的補體玉露丸,老頭也堪堪煉制了五顆,她好不容易趁著老頭不在,翻了個遍老頭的藥廬才找到的。要不是看在樓澤蒼白虛弱內力紊亂的份上,不,最主要是俊,賊俊,否則阿蘭才不會那么大方的送給樓澤。
“吞了,好好調息。”
樓澤接過也沒多問,聞著那藥香,就覺得身體里的血液都在叫囂著吞下去吞下去。不一會,丹田內紊亂削薄的內力平復下來,隨著筋脈運轉兩個周天,樓澤只覺身上的疲憊頓消,睜開鳳眸。
便見阿蘭趁著他吸收藥效時,拿著七煞,也就是那匕首,砍了樹枝做了簡陋的木筏,不大,只容一人躺平的面積大小。
蛇蒺藤藤被阿蘭扔在木筏上,招手揮向樓澤。
“你好了嗎?怎么樣,本姑娘的藥可不是什么破爛貨。”
“嗯。”見阿蘭得意賣乖的樣子,樓澤不禁勾起了唇角。
阿蘭被樓澤的笑迷住了眼,樓大美人的笑可不可多見,她亮晶晶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樓澤的笑臉。
鬼使神差樓澤伸手捏住了阿蘭的臉龐,軟軟糯糯的,阿蘭驚呼了個“疼”,樓澤放下手,轉過身,御木筏而下,藏在衣袍里的手指微捻,似乎還有溫熱的觸感,軟軟彈彈。
“等等我。”
阿蘭揉了揉捏紅的臉,追上樓澤。心里那個悔,樓澤恢復了一臉淡漠謫仙的模樣,要不是因為場合不合適,阿蘭哪舍得打斷如此寵溺的氛圍。
不待木筏駛到黑斑蛭鯢中心,潭面開始蕩起漣漪,一個巨型黑影離木筏越來越近,朝二人撞來,尖鰭將木筏切割開,底下的蛇蒺藤也只是刮開了點點巨型黑影的表皮。
站立不穩的阿蘭被突如而來的撞擊撞入水下,水下先前的黑斑蛭鯢全部消失不見,僅水里還有一些血腥味。
阿蘭抬眼看向黑影,與一雙黑紅豎瞳相對,瞳孔里是對阿蘭這個獵物的勢在必得。阿蘭心里一緊,是已經進化變異的黑斑蛭鯢王,體型是先前黑斑蛭鯢的幾倍,更不用說攻擊力與防御力。
阿蘭手腳并用,翻身半趴在半邊木筏上,屏息,拿著七煞盯著水下,這時她已經沒機會向樓澤說明情況了。
危機就在此刻,尖鰭在離阿五米時突然潛入水下不見,等了三息,身后傳來破水聲,阿蘭側身看見黑斑蛭鯢王在樓澤立著的木筏下張開大嘴,將樓澤與半邊木筏吞了下去。
阿蘭顧不得其他,朝著那邊飛撲而去,七煞直直插入黑斑蛭鯢王的眼睛,阿蘭拿著匕首一個旋轉,攪碎黑斑蛭鯢王的眼睛,又徑直拔了出來。
黑斑蛭鯢王疼得亂撞,想要將它頭上的人給撞下去,但人太小,周圍又沒有什么障礙物,黑斑蛭鯢王尾巴蕩起一米多高的水浪,在水里亂躥。
阿蘭趁此翻身爬上黑斑蛭鯢王背上,勾過木筏上的蛇蒺藤,不管藤上的毒刺,飛快的將蛇蒺藤結成長繩,套了個圈,準備將黑斑蛭鯢王的上顎整個系住,強力掰開它的嘴。
可是黑斑蛭鯢王在水里不斷亂躥,阿蘭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她先前壓制住的毒素開始快速彌漫上肩肘部,被咬出血洞的右臂滲出包扎好的布料,滴滴嗒嗒流出綠色的血,潭水嘶嘶作響,黑斑蛭鯢王的背也被腐蝕出一個個血洞,黑斑蛭鯢王掙脫得更厲害,而她也快沒有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