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吉他回到房間,迎接他的是胖虎和串串兒兩人佩服的眼神。
張赫試了試音,發(fā)現(xiàn)這把吉他只是一把入門級的,不過用來賣唱足夠了。吉他個別音有些不準,他簡單地調(diào)了調(diào),又彈了幾個音節(jié),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胖虎和串串兒吃驚地看著這一幕。
“哥你什么時候?qū)W會彈吉他的?”串串兒一臉地崇拜,又滿是期待地道:“哎……不管了,哥你快點彈一首歌給我們聽聽。”
張赫按著弦,問他們:“你們想聽什么歌?”
“落翅的鳳凰!”串串兒馬上舉手答道。
張赫想了想,好像沒聽過這首歌,搖了搖頭:“不會……”
“秋夜月光。”胖虎也期待地道。
張赫搖了搖頭:“不會……”
“分手總是在明天。”
“不會……”
“思念之殤。”
“不會……”
“前方的路。”
“不會……”
“……”
“你到底會什么歌?”胖虎和串串兒一臉的無奈。
張赫也有些無奈,怎么他們老點他沒聽過的歌?罷了,還是自己選吧。
幾聲淺淺的撥弦之后,張赫修長的手指有節(jié)奏地拍打著吉他的面板……
胖虎和串串兒二人屏住住呼吸,瞪大了雙眼盯著張赫的一舉一動。
“讓我再看你一遍
從南到北
像是被五環(huán)路蒙住的雙眼
請你再講一遍
關(guān)于那天
……
我知道那些夏天
就像青春一樣回不來
代替夢想的也只能是勉為其難
……
讓我再聽一遍
最美的那一句
你回家了
我在等你呢
……
我知道
那些夏天就像你一樣回不來
我已不會再對誰
滿懷期待
我知道
這個世界每天都有太多遺憾
所以你好再見”
曲終聲息,室內(nèi)一片寂靜。張赫抬眼一看,胖虎和串串兒兩人正大張著嘴巴呆呆地看著他。
“還行嗎?賣唱應(yīng)該夠用吧?”張赫道。
呆若木雞的兩人這才回過神來,吞了口唾沫,胖虎搶先道:“夠用!夠用!好聽!真的好聽!”說著沖張赫比了比大拇指。
串串兒也連連點頭表示同意,又補充道:“好聽!不過……哥你唱這首歌,讓我聽著有點難受,你的聲音特別……特別……”
“有感染力!”胖虎脫口而出。
“對!就是有感染力!哥,這首歌叫什么名字?”串串兒好奇地問。
“安和橋。”
串串兒搖了搖頭,表示沒聽過,胖虎亦然。
面包車裝著一車大大小小的孩子,行駛在有些顛簸的路上。愛心福利院位于郊區(qū),離市區(qū)將近20公里,周圍是一片農(nóng)田。
在車上,張赫又發(fā)現(xiàn)了一件讓他感到驚駭?shù)氖隆K种心弥鴰讖埮f報紙,這是從面包車里找到的。
這份報紙的名字叫江北晚報,報紙上方的日期寫著:2001年5月18日。報紙上涉及到的地名、人名、時事,沒有一樣是他熟悉的。
這到底是哪里?張赫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復(fù)雜情緒在漫延。
他本是WH理工學院分子生物學專業(yè)研究生一年級的學生,今年22歲,剛剛通過考核,成為學校生物實驗室的一名實習實驗員。
和他同批進入實驗室的一個女生,把家里收藏的一塊隕石帶到了實驗室,偷偷地用那臺高分辨質(zhì)譜儀檢測。
那是一塊黑寶綠隕石,因為無法判斷來源,據(jù)猜測極有可能是來自150億光年以外宇宙大爆炸時期產(chǎn)生的星體,所以市場上價格奇高,每克超過2萬元。
可是在檢測的過程中,高分辨質(zhì)譜儀內(nèi)部發(fā)生了爆炸。爆炸強度并不大,只能算是一次小事故,可對張赫來說卻很悲催。他只記的隨著一道亮光,他的左眼一疼,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他醒來,便發(fā)現(xiàn)來了這里。
江北市的名字叫江北,是因為它最初就建立在大江的北岸。但在經(jīng)過多年的外擴后,其實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座橫跨大江,人口600萬的二線城市了。
大江北岸是老城區(qū),建筑比較老舊。南岸是新城區(qū),街道寬闊,高樓大廈林立。據(jù)說馬上還要再修建兩條地鐵線,經(jīng)濟發(fā)展速度逐年遞增,于是外來流動人口數(shù)量也在不斷增加。
九叔這一次給他們安排的住處,在老城區(qū)靠近江岸一個村子邊的舊廠房里。村子邊上有座舊漁港,這里以前輝煌的時候,這個小廠是一個私人船舶維修廠。
在產(chǎn)業(yè)遷移之后,這里就閑置了,除了江邊還有一些養(yǎng)殖場,這附近多是一些老年人守著老房子住在這里,年輕人大多搬去了南岸的新城區(qū)。
不過張赫猜想,隨著江北市的進一步發(fā)展,這里雖然隔著大江,但因為有跨江大橋,交通也算便利,這里應(yīng)該很快會面臨拆遷。也許就因為臨近江邊,這里未來還會成為房地產(chǎn)開發(fā)的寶地。
在臨時住處休息后,張赫三人坐著公交車趕往南岸的新城區(qū)。他透過車窗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城市……這里的一切看起來和他原來的世界都差不多,也許發(fā)展要滯后一些,讓他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哥,你說我以后能不能也像她們那樣?”串串兒坐在張赫旁邊,雙眼熱切地盯著幾個穿著短裙校服的女生。
她們背著掛著毛絨飾品的書包,頭發(fā)插著卡通風格的發(fā)卡,拿著冰淇凌邊吃邊說話,還不時地笑出聲。
張赫看了眼那幾個女生,揉揉串串兒的頭發(fā),道:“一定會的。”
“真的?”串串兒興奮地看向張赫。
張赫笑了笑:“真的。”
串串兒開心地摟住張赫的胳膊,把頭在張赫肩膀上蹭了蹭。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緩沖,張赫震驚的心情已經(jīng)有所放松。這似乎是個不同的世界,他現(xiàn)在也是個不同的人……平行世界嗎?他說不清,可是又能有什么更合適的答案?
胖虎從后面伸頭過來,問張赫:“咱們?nèi)ツ某瑁俊?p> “找個熱鬧、人多的地方吧。”
“那我知道……我?guī)銈內(nèi)ィ 迸只⑴d奮地道。
江北市新城區(qū)府城路附近是這個城市的新核心,這里不僅集中了大量的商場、餐廳,還聳立著許多這幾年新建的高檔酒店和寫字樓。
再遠一些還有兩個從老城區(qū)遷過來的,江北市最好的大學:江北大學和江北理工大學。還有江北市為了刺激消費,開發(fā)的一條步行街和酒吧街。所以這里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都是人流如織,熱鬧非常。
今天是周六,小秋被同寢室的姐妹拉著來逛街。文文和小慧夾著小秋走在前面,文文的男朋友彭浩和他的兩個舍友跟在后面。三個男生手里都提著袋子,這是前面女生此次逛街的戰(zhàn)利品。
“我選中間的那個,叫什么來著,小秋是吧?”一個眼鏡男生低聲笑著道。
“看你那口味吧,那個妹子瘦的沒胸沒屁股的。我選小慧,身材高挑,曲線玲瓏。”另一個男生視線朝前面打量著,心里一邊比較一邊道。
“你倆自己分配好了就行,機會我可幫你們創(chuàng)造好了,能不能有收獲就看你們自己的了。”彭浩伸展雙臂拍了拍左右兩人,笑著道。
忽見文文指著路對面,扭頭沖彭浩大聲道:“我們餓了,去對面西餐館吃披薩。”
彭浩臉上堆笑,點頭表示同意,回頭則悄聲對身旁兩人道:“先說好,公共消費不管是咱三個誰付錢,回頭都AA,但在女生面前都別說漏了,記住沒?”另外兩人表示同意。
剛走進地下通道,小秋幾人就聽到一陣隱約的歌聲,聲音被地下通道放大了回聲,頗有些舞臺效果的感覺。
“咦,有人在唱歌……”三個女生快步走向前。
轉(zhuǎn)過拐角,聲音猛然變的清晰。小秋等人看到在通道的一側(cè),一個戴著帆布棒球帽的瘦削男生,懷抱著一把吉他靠坐在墻邊,正低著頭邊彈邊唱。他身前的地上擺著一個吉他盒,盒中放著一些硬幣和紙幣,紙幣大多是一元、五元的,十元的比較少。
周圍已經(jīng)圍了一些人在靜靜地聽他唱歌。男生對周圍的人視而不見,自顧自地低頭彈唱,歌聲很是動聽。
小秋想看看他長什么樣子,卻被他的帽檐遮擋住,只能看到他半張臉。
“……
我多想看到你
那依舊燦爛的笑容
再一次釋放自己
胸中那燦爛的情感
我多想告訴你
……
青春的歲月我們身不由己
只因這胸中燃燒的夢想
青春的歲月放浪的生涯
就任這時光奔騰如流水
體會這狂野體會孤獨
……”
“真好聽,這是什么歌?”小慧悄聲問文文和小秋。
“不知道,沒聽過,可能是新歌吧。”文文一幅陶醉的表情。
小秋搖了搖頭,她確定自己也沒聽過這首歌。她平時很喜歡關(guān)注幾大音樂排行榜,包括新歌榜,但都沒有見過這一首歌,難道是他自己寫的?
這首歌的歌詞很簡單,曲調(diào)也不激昂,似乎是在表達對過去青春時光的懷念和對夢想的渴望。一般這種題材的歌曲往往聽起來或是痛徹心脾,或是聲嘶力竭,而眼前這個男生的聲音和唱法卻讓人耳目一新。
淡然而清澈,就象山間流淌的溪水般簡單且堅定,再加上這個男生獨特的嗓音,讓小秋覺得似乎心情忽然間就變的很放松。心神隨著歌聲悠悠蕩蕩,無比愜意。
“……
那依舊燦爛的笑容
再一次釋放自己
我多想看到你
那依舊燦爛的笑容
再一次釋放自己
……”
胖虎向四周掃了一眼,悄悄地推了一把正聽的入迷的串串兒:“可以了,人不少了,快去放錢吧。”這是張赫交給他們的任務(wù),當托。
串串兒恍然驚醒,看了看周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圍了十幾個人。她掏出兜里所有的錢,走上前把錢放進吉他盒子里,又輕步退了回來。
耳邊聽到胖虎小聲道:“你放了多少錢?”
“30塊。”
“啊……怎么這么少!”
“這還少啊?這是我全部的錢了!要不你再去放一次!”
“哦……我只剩幾個硬幣了,還是別放了,免得別人看到也跟著放零錢。”
“……”
一曲終結(jié),聽歌的人里果然有幾個人也上前放了些錢在盒里,眼尖的胖虎瞄了瞄,好像有幾張十元的。
他心中有些遺憾,要是他們?nèi)硕道锏腻X多點就好了,放幾張百元大票,說不定能吸引別人也放百元的。可他們兜里就這么些錢,這托好像當?shù)挠悬c不稱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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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垂垂到腰
PS:本章引用了宋冬野的《安和橋》、許巍的《完美生活》,特此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