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冷戚戚的,像刀子刮過,刺骨疼。
蒙面人們在刑義天話音落下后反而沒那么害怕了,他們對視了一眼,然后一個個解下蒙臉的長巾,直視著白衣白發(fā)的男人。
每個名門正宗的弟子都是當年從各自縣城殺出重圍的人物,今天的刑義天,陳若仙,盧月宣就是他們的過去,能到地方當門主長老說明就算進入仙宗之后也不算庸俗。
摘下蒙面巾后露出真容,正是天刀門與神風門的門主與一眾長老。
“不愧是鐵玄衣,有兩個如此好的弟子,今日我們都栽了,倒是讓你看笑話了。”說話的是神風門門主柳相如,他對著鐵玄衣拱了拱手,即使此時也不失禮數(shù)。
然后他又對刑義天道:“后生可畏?!?p> “哼,我輩修士,何惜一死!費那么多話作甚么?!碧斓堕T的門主冷哼一聲。
鐵玄衣看著他們,心有戚戚。修仙路上有得有失,是一條無數(shù)尸骨鋪成的路,對于強大的修士來說他們還是初入這個世界的萌新,可對他們來說已經結束了一生。
與人爭,與命爭,太多的事讓人容易迷茫,難怪很多修仙者放棄七情六欲,背負的太多會把人逼瘋的,畢竟不是每個人的人生都是喜劇,生離死別都是很普通的事。
有的人活的痛苦,有的人活的迷茫,有的人活著卻像死了,有的人活著不如死了。
慢慢仙路,修心第一。
這條路上不爭不行,強爭也不行,其中尺度極難把握,所以也危險重重,可依舊叫人趨之若鶩。
鐵玄衣苦澀的道:“你們有什么遺言要交代嗎?”
天刀門主與神風門主對視了一眼,柳相如道:“事到如此你幫我轉告幾句吧,跟我家小子說莫要小看任何人,替我跟秀秀說聲抱歉?!?p> 天刀門主哼了一聲,遲疑了好半會,才咬牙道:“江秋水,老子中意你!”
鐵玄衣:……
江秋水:……
兩個門派的長老們也找了比較相熟的人,轉告了自己最后的話,大多數(shù)修士都是了無牽掛的,這一場告別越到后面越沉重,叫人看了都有點于心不忍。
他們都清楚,這白衣白發(fā)的男人實力太高,他們有死無生,能給時間交代遺言已經是對方仁慈。雖然他們是殺人未遂,可屠刀在刑義天手里,不是凡間的官府以外人審判當事人,以外人的看法去權衡對錯。
然而,即使明知道是雞蛋碰石頭他們也決定碰一碰。
一眾人全部爆發(fā)出了全部實力,在這一刻已經沒什么好隱藏的了,哪怕用出傷及根基的秘法也在所不惜。
而白衣白發(fā)男人依舊是揮了揮手,然后一切都結束了。
戰(zhàn)斗不華麗,也不壯烈,也不血腥,但真真切切的殘忍,一下子死那么多高高在上的修仙者。
“此間事了,我走了?!卑滓掳装l(fā)男人輕輕一笑,整個人也消失不知去向。
江秋水也跟鐵玄衣告辭,帶著名劍門的一眾人離開。
雖然看似平息了,但三山縣一下子滅了兩個門派的事不是小事,也不知道接下來三山縣還能不能安寧。
接下來的一路,鐵玄衣帶著眾長老與弟子們平平安安的返回了鐵掌門。陳若仙與刑義天靜等上宗來使把他們帶去云臺路,登云臺。
經歷了四門交流會,陳若仙的生活發(fā)生了改變,沒有因為回到鐵掌門就回到從前,最讓他遺憾的是,沒有人找他打架了,并且連看他的目光也變了。
回到鐵掌門并不代表陳若仙就安全了,段長老的存在讓他有不安感。
因為他不知道段長老會不會對付他。
陳若仙很想直接過去把段長老這條毒蛇一巴掌拍死,管他有的無的。
他像平時一樣帶著小鬼們玩鬧,一群小鬼在他麾下簡直都要在鐵掌門橫著走了。
這一天他看到一幫小鬼在鐵掌門所有的水田里釣黃鱔,心生一計。
既然這老東西是條毒蛇,那不如就引蛇出洞。
如果出洞了,那就是毒蛇,就拍死。至于怎么拍死,還得從長計議。如果誘不出來,或許就是自己多慮,等到去云臺,就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