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據探子來報,熵周大公主不久就要出嫁。”霍全把打探來的消息上報給王爺。
他一邊稟報,一邊察言觀色。已經做好了避開不明物體襲來的準備,果不其然令狐戰巡袖子一揮,案上的紙硯筆墨。揮灑一地,墨水灑了一地。
他猩紅的眸子,仿佛能噴出火花。原來那迷倒眾生的俊臉,此時卻令人可怕,只覺得染上了厲色。
水上飄日夜盼著的日子,終于要到來了,他激動地像個小孩。整日沒人就呵呵的傻笑,下人都覺得自家公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瘋。
水府上下忙的不可開交,按理來說,公主是下嫁到他們府上。他們應當作足最充足的準備,以免怠慢,府上的各個角落,都要布局得十分的精致。
哪兒該拆的拆,該添置就添置。張燈結彩,十里紅妝,羨煞舉國上下的姑娘們。
自上次的事以后,裘懷整日的把自己關在房里,元姑姑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終于看到公主從房里出來了,元姑姑還以為公主情緒有所好轉。
“公主,這些日子你可把老奴擔心得不得了,”元姑姑欣慰地對她說。
裘懷平靜的微笑,“元姑姑你擔心什么,本公主又不是小孩子。好了,我過去找大哥商量點事。”她說完轉身就走了。
望著她堅強而又脆弱的背影,元姑姑眼眶濕潤起來,即將是她完婚之日。然而娘親卻沒能親眼看見。
裘封聽說妹妹好幾日都不大出門,于是也不敢打擾她,讓她靜靜。過后自己也說了母后一頓,他在心里發誓,往后這樣的事情一定不能再發生。
看到妹妹來了,他有些不知所措,仿佛是來了貴客,不知怎么招待。
妹妹看上去憔悴了許多,他內心更加愧疚了,這一切都是母后造成的。
“妹妹,這些日大哥很擔心你,但又不敢打擾。”裘封關切的說。
裘懷淡淡一笑,“大哥不必想那么多,我已經沒事了。今日過來想跟大哥商量點事。”
“妹妹有什么事盡管說,大哥一定盡所能幫你。”
望著裘封,裘懷欲言又止,她也不知道怎么才說出口。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大哥,我這門親事就退了吧。”
裘封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我說這門親事就退了吧。”裘懷再次重復。
裘封一時之間心里堵得慌,縱然此時心里有一大堆道理,這也不知道該先說哪一個。
“你……你……在想什么?”裘封顯然是被嚇蒙了。好不容易才組織出這么一句話。
“你知道水上飄有多愛你?你這么做,不是要他命嗎?懷兒,即使你還不能原諒母后。但這與你的終身大事是沒有關系的。”
裘封急得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裘懷顧忌著水家是王后的娘家,但她并沒有把心里的這想法告訴他人。
“大哥,我已經決定了,勞煩你去傳達一番。”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對不起!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說。
這冬日的暖陽,暖暖的灑在她心田上,她抖了抖身上的白貂裘衣。
如今父王安康,坐享天倫之樂。她已經沒有什么念想了,這里終究不是自己該待的地方……
裘封急忙把這件事告訴了父王,裘項廣得知事情后,早已在她的寢殿等候。
裘懷剛進門,就看到父王坐在那等著,避開他的目光。“父王你怎么來了?”
“懷兒,婚姻豈能兒戲?難道讓你娘在天之靈為你擔心嗎?父王看的出,上飄是值得托付的人。并且他很愛你……”
“那父王不也說很愛我娘嗎?結果呢?”裘懷此時脾氣很沖,特別是每次提到她娘親,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樣。
裘項廣被她這么一將,也是氣的快背過去了。裘懷立馬就后悔,不該這么頂撞父王,“父王!對不起。”
裘項廣向她招手,“你到父王這邊來。”說著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卷筒,遞給裘懷。
裘懷打開卷筒,里面是一幅畫,畫上的女子,應該是自己的娘親。
眉目秋波,唇角含笑,讓人看著無比舒心,又溫婉的感覺。一邊提有字,“囚汝一生于悟懷。”
“懷兒,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名字的由來。父王這輩子欠你母親的,下輩子再還,可你是父王始終放不下的牽掛。你是父王與你母親的最后念想,這也是父王最后能為你做的一件事。”
裘項廣抑郁而痛苦,裘懷不再反駁他的話,裘項廣收好了畫,最后嘆息的看她一眼。走出去了,容她好好想想。
只聽見門外,裘項廣吩咐下人們。“看好公主!”
裘懷心亂如麻,干脆躺到床上蒙頭大睡,她雖為女子,卻不想依附任何人。
這樣的日子她只感到乏味,嫁人又怎樣?想到水上飄,她只能在心里說聲對不起。
漸漸地宮里待久了,她仿佛能夠對母親生前的處境,感同身受。那種心灰意冷的感覺,她仿佛能夠深切體會,再次回到這里。
也許并不是母親所想,想當初她帶著所有的真相離自己而去,那么她從來沒想過要讓女兒回到這里。
也許這才是母親的本意,而如今自己還是違背了她的意愿,回來了。
母親會不會很難過,但是她并不恨父王,不然自己的名字就不會帶有“懷”字。
她依然是懷念的,但是卻不能回來,突然間她很想帶著母親的最后這點意念離開。遠離這紛紛擾擾的是非之地。
這就是之所以她想退婚的原因,她一睡就到了晚上,等她醒來,丫鬟們才敢問她要吃些什么。
不一會兒,她就匆匆吃完了。看她能吃能睡,奴才們也不再多想,放松了警惕。
“本公主吃好了,去靈兒那散散心,你們不必跟著來。”裘懷打發了他們,一個人轉悠起來。
她四處打量,發現看守的侍衛多了起來,特別是看到她,都盯的特別緊。
天色已經暗了,她爬上了一處房頂,這房頂離外圍墻有些近。她從上往下望,這高度足以把她摔成肉餅。
她恨自己怎么沒有一身功夫,不然這點都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