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上課成悅都心不在焉,以往還會陪著趙嘉成在紙上玩幾局簡陋五子棋,可今天男生憋了一肚子火氣沒處發泄,對上她眼神后只冷漠移開,沒開口跟她講一句話。
第三節課的下課鈴打響,成悅如約去了辦公樓。
白色樓宇淹沒在樹影婆娑里,攤出影影綽綽的光點撒在墻面上,老師好像都去開會了,她爬了整整三層也沒見著一個人,走廊靜悄悄的,爬山虎的枝丫從窗外往里探出半個腦袋。
成悅腳步天生輕,像狡黠的貓科動物,她很快不動聲色站在了老禿辦公室門口。
門大開,陽光灌了滿屋,很快就瞧見滿室靜謐里安靜坐了一個人。
男生坐靠在辦公桌后的滑輪椅上,長腿勾折,光影交疊里活像一副上色完美的油畫,本來五官線條冷峻,卻又因為光線的托稱顯得柔和不少。
他手里擺弄著一頂鴨舌帽,眉眼低垂,好看的下顎線流暢干凈,骨節分明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叩著帽子邊沿。
成悅還沒想好進去后怎么開口,里頭就猝不及防傳來一聲低笑:
“杵那兒干嘛,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阮燦連頭也沒抬,直接腿一伸,勾出不遠處另一把滑輪椅,送到他對面,淡淡道:“過來坐。”
成悅過去坐了,兩人面對面。
她癱著一張臉,“老班讓我先接你回班級,書本明天才能給你配齊,這段時間先學著適應學校環境。”
面前板著臉坐著的一團顯然是帶了情緒來的,杏目里就差竄出來兩團火苗大喊老子心情不好趕緊離老子遠點麻溜著。
阮燦瞥了她一眼,忽而笑出聲,啞啞的,磨砂質感讓人心肝兒發顫——
“小妹妹,我哪里得罪你了?”
一聽完座位上好好坐著的人猛地彈起來幾仗高,捂著耳朵單腳蹬地連人帶椅滑出去老遠,避他如蛇蝎。
成悅心里發出連綿不絕土撥鼠尖叫,面目扭曲地指責,“阮燦你要點臉吧!誰是你妹妹!”
不可避免又想起男生俯在耳邊意味深長的一聲,耳根子迅速竄上一層薄紅。
阮燦笑意更濃。
臉皮子這么薄還學人高級厭世分飾兩角,明明根本不禁逗,只要稍微撥弄下胡須就朝人惡狠狠亮出并不鋒利的爪牙。
“行了,”他不再逗她,聲音也淡下來幾分,“我沒那閑功夫認妹妹,除了你也沒別人敢這么指著我鼻子罵。”
成悅眼里的羞憤還沒散盡,聞言翻了個巨大無比的白眼。
阮燦覺得她那白眼再這么翻下去恐怕難翻得回來。
“別翻了,”他帶了些惡意的調侃,“不是說自己是仙女嗎,仙女不能只有個眼白。”
“……”
默了幾秒,成悅摸摸鼻尖,“你知道了?”
“知道,優秀學生成悅嘛,三步之內一道高考大題,據說有次英語考試遲到了大半場最后也能交出全市最高分的答卷。”
成悅面無表情冷哼,“你情報掌握得挺好。”
“也不是,只是那次英語卷子出得有點意思,就多了解了一點。”
如果是陳一航之流跟她說這話她半點也不奇怪,可阮燦語氣理所當然,逼吹完后也不帶喘的——
成悅聽見他又補了一句——
“試題超綱,時間又緊,你那次確實發揮得不錯。”
求您閉嘴吧!成悅心里的土撥鼠捂緊耳朵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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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不識
阮燦:奇了怪了,老子是不是給你們造成了什么誤會你們一直覺得老子是個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