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啊,你離他遠些,瘋狗都是咬人的。”趙嘉成揪了根枯草叼嘴里,擺擺手就要走。
上一秒還勸她離人遠些,下一秒就要丟她一個在這兒等,成悅連忙喊住,“你去哪兒?”
“吃飯,你把瘋狗安頓好就趕緊回班,下午有班會。”
如果他在這兒一會兒跟阮燦碰上保不準再出什么岔子,檢討還沒寫完,趙嘉成覺得自己不能再給成悅添亂。
趙嘉成走后,成悅又在花壇邊上蹲了會兒,后來腳后跟發麻也沒等著人,轉眼高三那群跟時間拼命的已經吃完飯小跑著回去,阮燦還是沒出現。
太陽偏了位置,她腳下那塊陰涼處重新覆上烈日,盯著明艷艷的日頭愣了會兒神,成悅猛地想起一樁了不得的大事——
阮燦不認路。
這種認識慢慢讓她生出股焦躁來。
城南一中是所老校區,教材設備都上了年紀,唯一算得優勢的就是地盤。
仿佛不要錢一樣,教學樓之間稀稀疏疏,恣意盤踞著整片土地。
別說新生,就連成悅在一中待了兩年的人在晚上照明不好的情況下也容易迷路。
何況那位自家門口也能繞個十幾分鐘繞不出來的水準。
中午人流量最大的時間已過,林蔭道上沒幾個人像她一樣杵著,成悅左顧右盼了一會兒像在考慮該去哪里撈人。
參考趙嘉成,雖然知道阮燦跟他行事做派區別不小,但好歹同為校霸吧,某些方面總歸有些吻合。
學校里越刺激,越熱鬧,越無所拘束的地方。
成悅想了幾秒,眼睫一顫忽然有了主意。
此刻隔了辦公樓好幾百米的操場看臺上百無聊賴倚著個人,毫無蔽物的天宇下,男生不知從哪里找來頂黑乎乎的鴨舌帽兜頭上,有一搭沒一搭朝下面瞥幾眼。
紅磚泥鋪的跑道,中間圈出塊綠茵茵的足球場子,一群穿著球衣的高個子男生撒了潑在四處跑。
野馬脫韁,呼喊聲一陣接著一陣。
正看著,身旁突然多出塊影子,有人在他身邊落座。
阮燦視線依舊放在下面,“怎么不踢了?”
“踢什么踢!特地讓你看笑話嗎?”
面前伸來一瓶水,許黔江接過哐哐哐就是一陣灌,等呼吸穩了才扭頭去看片刻前發來一條沒頭沒尾消息,導致自己訓練課根本沒法接著上的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倒是自在,往后靠著,長腿一伸,帽檐陰影里露出來的半張臉,根本瞧不出任何不愉快的情緒。
“說說看吧,那條短信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場下一個射門,從守門員身側堪堪竄進去,阮燦挑了挑眉,“就字面意思。”
許黔江像要被他氣昏過去,本來因為運動發紅的臉頰頓時更是一片燎原,耳根子燙得要滴血,“我操你媽!又被開除很開心嗎!啊?要不要大家伙兒給你辦個歡送會好好祝祝!”
許黔江本以為這話一出阮燦肯定會跳起來跟自己打一架,沒想到面前的人坐得穩穩的,只是眼睫顫了顫。
隨后,他淡淡道:“別隨便操人,都說了我媽早死了。”
許黔江愣得沒說話,許久才緩緩開口,“阮燦,做個活人吧……”
神情盡斂,看不出喜怒,倒是多了憐憫。
“以前的你多風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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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不識
可能有二更,可能沒有。 明早考試,要去走個過場,證明我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