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悅又聽見他跟那頭說了幾句,后來不知道提到什么,男生眉頭不悅地皺起來,“不用,我可以。”
竟然直接掛斷電話了。
成悅不解地接過手機,沒幾秒,一條短信發來,她看完后神情古怪起來。
阮燦留意到,挑了下眉,“怎么?”,拿過手機,確實是董江發來的地址,只不過上面又多了點內容——
劉二地點還在汽修廠,阮哥,你不認路肯定摸不過去的,你等等,我去接你。
眼皮連跳三四下,阮燦覺得臉掛不住了。
真是操了。
說出去誰相信,城北橫得要命的一霸阮燦,其實是個百米外不辨方向的大路癡!
空氣滯了一陣子,看著女生表情越來越不信任,阮燦咬牙,“我認路!跟我來!”說著人率先拐進一條岔路口。
不過成悅顯然注意的不是這個,走了會兒,她在后面不經意地問了句,“你也姓阮?”
“哦,是。”
男生注意力似乎完全不在她話上,自顧自往前走著,仿佛要跟這條四通八達的巷子死磕到底。
成悅眉頭越蹙越高,心里有個想法一閃而過,不過來不及捕捉。
她心不在焉繼續跟著走,沒再說話。
而這頭阮燦只覺得一輩子的臉加起來都沒今天這么脆弱。
發現方向感這破東西他沒有大概是小學時期。當時每個班總愛組織學生春游,里頭有個活動叫千米接力跑。
小孩子們分為三個隊沿著山路散開,由每隊首位開跑沿途交換接力棒。阮燦當時也是古怪一小孩,平時沒誰搭理就被安排在最后一棒。
最后一棒其實只要拐個彎跑個一百多米到終點交棒就行,真的很簡單,故而老師也沒跟著,愣是沒想到能在最后一棒出差錯。
等到比賽結束要下山,老師們猛然發現少了一根棒子,再點人頭,更是魂不附體。丟了!丟了個孩子!
找了一圈,山頭都快被薅禿,最后在完全相反的路上找到蹲在路邊生悶氣的阮燦。
老師問:“你怎么一個人跑這兒來了?”
阮燦更生氣了,“你們怎么把終點線挪走了?我沒找到!”
小孩子握著拳頭信誓旦旦,老師仿佛明白了什么。
從此后,路癡這個名頭就算是坐實了。
在阮燦眼里的世界,一旦路稍微繁瑣點,真的全長一個樣,完全摸不著區別。
下午去六道口已經耗盡他所有的方向感,眼下夜色又黑,巷子還錯綜復雜,真的是毫無辦法。
成悅發現自己一直原地打轉是十分鐘后,原因是她看到地上有根折斷的木棍,那棍子顯然是剛剛板寸頭打斗留下的。
不知道男生是不是也看見了,語氣變得十分僵硬,“我們……再試試?”
成悅說:“別試了,再試下去我怕是得直接給陳馳訂棺材板。”
阮燦哦了下,又說:“其實你發現了嗎這條巷子光線特別不好,一點也看不清楚路……”
成悅點頭,“是呀,除了五十米外那角落里剛蹦走的螞蚱,其他我真是一點也看不清呢。”
阮燦:“……”

故人不識
成悅:你其實是個路癡吧…… 阮燦:沒有!不承認!你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