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頭見板寸蹲在地上嗷嗷叫喚,棍子丟在一旁,怒火從胸膛一下子沖上天靈蓋,顧不上其他,拎著地上的板磚就要朝男生砸去。
成悅看得心頭一緊。
盲打有盲打厲害的地方,因為沒有章法,讓人看不出破綻,只能靠力量的對峙取勝。
成悅心想要是男生有一點打不過的跡象她馬上上去幫忙。
可她的擔心純屬多余。
中午這個在陽光下干干凈凈還依稀透出羸弱的男生,竟然直接側身給了燙頭一腿,不知道那一腿力道大到什么程度,燙頭竟然直接撲倒跌下來,磚頭也拋出去老遠。
看著都疼。
男生走過去提腳虛踩在燙頭背上,語氣還是松松懶懶,可冷漠到讓人頭皮發麻,“還打嗎?”
燙頭沒回答,倒是一邊倒地扯著一邊手臂的板寸連連叫喊,“不打啦!不打啦!我們馬上走!”
兩人趴地上交換了下眼神,這次踢到鐵板了,還是認輸的好。
阮燦很干脆讓開身子,可接下來一個動作看得成悅大跌眼鏡。
他竟然慢悠悠朝地上的人遞出一只手,仿佛是想幫他們爬起來。
可老天,這誰敢接啊!
就面前這雙手,片刻前還重重掄在他們臉上,這不,上頭還粘著幾抹屬于他們的鮮紅的血絲。
燙頭說:“不……不用了……”
阮燦顯然沒這個顧慮,索性直接上手把人拉起來,順便給他拍了拍肩上沾上的塵土。
燙頭的身子僵成一片,板寸的下巴快在地上砸出個大坑。而成悅也搞不懂了,難道這算是最新的挑釁方式???
可阮燦的口吻又聽不出挑釁的味道來,他看了眼板寸,男生立馬往后一縮,“你那個手要我給你重新接上去?”
板寸又縮了幾步,“不……不用了……”
阮燦說:“不用客氣,我接骨的手藝還算不錯。”
“……”
兩人自然沒接受阮燦令人毛骨悚然的好意,收拾完東西準備灰溜溜地撤。
“等等?!?p> 兩人背影再次僵住,回頭。心想祖宗啊你到底還想怎么樣??!
然后,成悅聽見在夜色里慢條斯理放好衣袖,再不緊不慢扣好扣子的男生說,“琵琶行學了嗎?”
“啊?”
“琵琶行學了嗎?”
“學了……吧……”
“嗯,”阮燦笑了下,“那就回去抄五十遍,最后默一遍交給孔軍吧。”
“???”燙頭徹底懵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腦袋被揍了幾拳有點不穩妥,他看面前這個男生越看越覺得有病。
什么玩意兒???
如果剛剛挑釁的猜測不夠深刻,這下他幾乎肯定眼前這個男生簡直是在羞辱他!
他可是混混!見過混混默寫課文的嗎!不可以!不允許!混混的光環不能掉!
正想著罵上一句你有病啊再開溜,身后板寸卻突然扯了他一下,他側身去聽,“怎么了?”
幾秒后,成悅就看見兩人看過來的眼神簡直嗶了狗了。
里面有震驚,有質疑,更多的是敬畏。
然后,一溜煙,兩人沒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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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不識
板寸:你當真不知道嗎?整個城北只有一個人會罰輸掉的人抄五十遍琵琶行…… 燙頭:這么日了狗的事一定不是個人做的…… 板寸:是阮燦…… 燙頭:我真是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