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完全不擔心韋大寶的身體狀況，因為他有藥。針劑派的主要研究成果就是克服太空中的各種危害。當然也有其他秘密的項目，不過與此無關。

　　韋大寶完全知道現在講實話的后果。杰克會因為被一個冒牌貨愚弄而餓死他；如果拒絕成為那個要命的副駕駛，杰克同樣會餓死他。食物，是末日之后的頭等大事。

　　不要覺得韋大寶可以叛逃，他剛剛獲取的出入避難所權限，杰克可以隨時停止授權。如果他發現他的秘密宇航員叛逃了，也許韋大寶就只能在野外過活了。

　　用不了多久。如今西半球的氣溫每天都在下降5度，很快就會被連續的黑暗凍成冰棍。東半球可以參加無碳燒烤節目。24小時白讓氣溫每天上升3度。人類在野外的存活時間應該不超過8個小時。

　　韋大寶不相信《公眾安全最高規定》會對杰克這樣的人有約束。否者這就不是末日，而是《美麗新世界》。

　　“您愁眉苦臉了半天?！?p>　　“你我之間就別再客氣用‘您’這個稱呼了。”韋大寶沒好氣地回應肖曉敏。

　　“怎么啦？你瞧，我是你法定配偶。有什么話你得跟我說說?！?p>　　“指甲不要剪在地上?！?p>　　“小蘿莉會清理的?！?p>　　“誰是小蘿莉？”

　　肖曉敏用嘴努了一下墻邊充電的機器人。真好！她有名字了。

　　“二十四小時都在充電，她是該做點事兒。”

　　“那你不打算告訴我出了什么事？”

　　韋大寶看了一眼叉著腰的法定配偶，嘆了口氣，什么也沒說。他實在不知道如何介紹杰克的出現。

　　“好吧！今天C區又有人流產?！旨垺锏尼t生開始懷疑末日情緒影響胎兒。”

　　“有人去管嗎？”

　　“還有三個孕婦。心理醫生已經開始干預了?！毙悦衾^續把注意力集中在指甲上，“可惜了！流產那個已經懷了六個月。”

　　“也是六個月？”韋大寶隨口問。

　　“是呀！挺巧。對門那個也是?！?p>　　“還有某國總理。那個女強人?！?p>　　“你們男人都不喜歡這樣的女人吧！”肖曉敏一本正經地問。

　　“誰會喜歡滅絕師太呢？還有什么八卦？說來聽聽?！表f大寶急于轉移注意力，不然他要崩潰了。

　　“有人開始做房地產生意了?！毙悦裟闷鹨粋€粉撲，但找不著粉，只好又開始磨指甲，“C區的床位和B區的套房都有價格。猜猜我們A區這的單房價格？”

　　“我猜不著。”韋大寶說得是真話。

　　“一千噸水！我的天哪。誰有這么多瓶裝水。我打賭，‘手紙’里全部的水加起來也沒這么多?！?p>　　“他們賣了房子住哪？”

　　“置換呀！”肖曉敏像是看見了一個白癡，“單戶換套房，也有床位換單戶的。”

　　“沒人床位換套房的？”

　　肖曉敏看白癡一樣看著韋大寶說：“二居室套房五千噸水！誰能買得起？”

　　“有人賣嗎？”韋大寶心不在焉地盯著機器人；機器人也在盯著他。

　　“什么？”肖曉敏徹底從指甲上回過神，“當然！有人在做這個生意。誰都防不住房地產經理人?！?p>　　“去訂一套。”

　　“啥？”

　　“去定一套。要現房，三天內搬家的那種。多加五百噸水。另外你去黑市上購置一點家具什么的。你看！我們的小蘿莉有地方用了?！?p>　　肖曉敏翻著白眼沒理會韋大寶。法定丈夫這幾天肯定沒睡好。不對！他根本不用睡覺。也許是暈眩針劑的后遺癥。就不該打那個什么下流的針。所有往身體里注射的玩意肖曉敏都不相信。

　　韋大寶見曉敏沒動，他便自己走出家門。移動通訊已經被聯合國征用，居民可以通過走廊上的公共電話聯系外界。

　　韋大寶撥通杰克留給他的號碼，很快就有人接通。他手上的IC卡還不知道怎么用，如果繼續留在口袋里那就只是一張“集成電路卡”。

　　使用是很簡單的事情。

　　那些被抓的銀行家放出來了，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稱號叫“自救委員會防風墻小額貸款公司”。有人已經印了名片，原本偷偷摸摸的勾當現在可以放在明面上了。韋大寶很是詫異這種進步速度。

　　不過各國政府需要這些人來穩定民間借貸。否則集體失信會發生金融危機。現在已經不能像漢代一樣把商人一棍子打翻了。

　　因此，韋大寶只要拿著IC卡到這些下流的公司那里去，漂亮前臺會把他引進貴賓室。枸杞茶那是最基本的，新鮮蘋果恨不得送到他嘴里。

　　有新鮮蘋果？末日之后這些玩意不知道哪來的。也許太陽還沒熄滅，但它快要斷氣了，種植水果簡直是窮奢極欲的想法。

　　所以韋大寶趁著前臺倒水的功夫連啃了兩個，又藏了兩個在胸口，打算帶回去給肖曉敏嘗嘗鮮。怎么？不興人家搞隆胸？說不準以后由男人來喂奶。

　　哥們有錢，巨額財產會讓小額貸款公司的老總叫你爸爸。沒瞧見“小額貸款”嗎？吃你兩個爛蘋果怎么啦？

　　B區要賣房的哥們是個醫生。就是給對門流產女人開藥的那個。現在人家告他開錯藥。鬼知道醫鬧在《公眾安全最高規定》是怎么說得？反正一切以安定和諧為原則，絕對不能引起群體性事件。醫生現在只能吃啞巴虧，花錢消災，所以要鬧得賣房子。

　　也不知道哪個牽線搭橋的？最后看見小額貸款公司的老板，以及他那個討人厭的笑，大家什么都明白了。

　　這個世界有需求才有殺戮嘛！五千噸水百分之十作為手續費進了這家公司?！笆旨垺庇辛硕愂?，可以增加更多的醫療設施；這家公司有了收入，可以聘請更多的員工。就業造成了收入，收入產生了消費。然后再納稅，再買醫療設施。

　　現在知道這幫狗日的為什么放出來了吧？社會需要這個。

　　韋大寶靈光一閃，問老板是如何注冊公司的？要辦那些手續？

　　老板笑嘿嘿地搓著手說：“咱這里代辦驗資。五千噸水是注冊的最低門檻，您不夠可以找我借。手續費免，利息一毛。”

　　“我去。利息一毛是高利貸！這和搶錢差不多。”韋大寶翻著白眼激動地叫，藏在懷里的蘋果差一點滾出來。

　　“你看，這不是特殊時期嘛！”老板還是搓著手，好像錢正在他手心里發癢。

　　“一毛利這是再坑人。誰用得起這個錢？”韋大寶像教育兒子一樣教育老板，“行了！您幫我注冊一家公司。就叫……叫什么好呢？就叫宇宙服務公司?！?p>　　最后他補充了一下：“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