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涼風習習,曾經的紫衣魔君并著一高一矮的兩個俊俏小生,在魔界上方盤旋。
魔族和人族以淮水為界,之上設一道隱形的結界,若是無人引路,尋常人敲破腦袋也找不著。誰又能想到,著平靜無波的湖面背后會有這么一個奇異的世界,人人皆長生不老,法術傍身。當然除此之外,這里的景致和凡間并沒有什么不同。
三人蹲在一棵古木身上,觀望遠處魔君的宮殿,當然這個宮殿和凡間的皇帝相比有些簡陋,四周扎滿密密麻麻的營地,還有巡邏的哨兵。
越天青指指身后一里之外,藏在樹林中的黑壓壓一片,說:“后面是我的兵力,只要看見營地中的人都向宮內涌去,他們就開始進攻。”
又轉頭對玄風說:“你道行高,哨兵不會察覺,施個隱身術讓我們潛進殿中去。”
玄風捏了個隱身決,倏忽,旁邊的二人都不見了。木兮大驚,突然有一只大手握住了她,手上熟悉的溫度讓她知道那是玄風的手。他把自己往懷中一帶,揣著飛向了魔君的寢宮。
木兮定眼瞧了瞧底下的人,他們各忙各的毫無察覺,看來玄風這隱身術施的十分地道。
殿內,歌舞升平,坐在上首的三人正在飲陳釀,賞美人。宴席上山珍海味,奇珍異果,擺了滿滿一桌,木兮見此景,不禁覺得這魔君的日子過的還挺滋潤。
此時,越天青掐了一下玄風的胳膊,示意可以開始了。玄風小聲的提醒她,讓她祭出法器,然后再將這隱身術收了回去。
那正笑靨如花扭著水蛇腰的舞女,突然笑容呆滯了一下,看著前面滿身殺氣的紫衣魔君,然后‘啊’的發出能穿透大殿的尖叫,一哄的跑開了,似乎跑的慢一點就會命喪當場似的。
坐上的新魔君也是愣在原地,其中一個反應慢些的甚至還皺著眉頭嚷道:“怎么不跳了!”那準備捶桌子的手還沒落下,就停在半空中。
那新上任的魔君突然仰天長笑,打破了平靜:“早聽聞你越天青是個不要命的瘋子,只是沒想到你竟會猖狂如斯,直接闖到殿中來把項上人頭給老子送過來。并且還多陪送兩個,哈哈哈,我們倒是不虧啊。”
越天青半瞇著眼睛,端詳著自己的長戟,輕蔑道:“那便開始吧。”
說罷,徑直沖向新任的魔君,靛藍色的真氣護在他的周身,他大喝一聲,然后刀戟相碰的聲音刺透了眾人的耳膜,那兵器相碰的沖力硬生生把道行較淺的木兮逼得向后退了一步。
于此同時魔君的左右護法向玄、木二人沖過來,四人膠著一處。玄風看了看空蕩蕩的殿內,魔君的兵力怕是馬上就要到了,此時應當速戰速決不然更加脫不開身。
于是使出了道家的法術,名曰金光咒,霎時,雷電天降,一十八道霹靂天雷并著烈火燒到那大肚肥腸的左護法身上。那左護法發出凄厲的慘叫,只見他身上的肥油都被烈火燒化,片刻之間,灰飛湮滅。玄風一把將木兮推開,示意此處危險,離我遠點。
剩下的右護法顫微微的說道:“你是仙族人?為何插手我魔界的之事?”
玄風的眼神漆黑如墨,看不出悲喜,知道:“你沒命知道了。”
新魔君咬牙正與越天青激戰,聽到這話,憤憤的說道:“哼,我手下千余勇猛將士,你怕是兩足難敵四手!”
外邊火光喧天,殺聲一片,這是外面的士卒趕過來了。木兮握緊了扇子,然后施了道結界,把玄風和天青二人護在里面。
白衣少女的對面,是密密麻麻的魔界將士,手持各樣兵器,面色猙獰的向她從過來。越天青對魔君,玄風對右護法,勝算很大。可是如果加上這么多人的干擾,那結果就是難說了,所以她要做的事情就是一個字——拖!
她雖然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但是面對魔界的千軍萬馬卻面色如常,一頭沖進敵軍里廝殺。一道白影在漆黑的鎧甲中拼殺,就像黑夜中那孤零零的一顆星星,孤單,但卻明亮。玄風看著她,突然響起了一千年前,她還是南燕國公主凌煙的時候。國將亡矣,大軍壓境,她單槍匹馬深入敵腹。當然,最終她死了,但也死的悲壯。玄風想起往事,如鯁在喉。
木兮此時的一套茅山術使得行云流水,變化自如。左手握住刀刃,右手的折扇奮力一揮,一人的頭顱就已砰然落地。不得不說,嚴峰造的兵器的確妙絕,看似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扇子,但是當主人揮舞的時候仿佛就有了靈性,自帶萬鈞之力,堅硬無比,就連盔甲都能擊之即斷。
她靈活的躲過敵軍的長劍,然后右腿回旋,橫掃那人的腰腹。可不管她再如何靈敏,勇猛,越來越多的敵軍還是把她打得連連后退,直逼自己設的結界。木兮尋了一個空當,把自己的真氣注入法器,然后借勢向外橫掃。純白的真氣像利劍一樣劃破他們的盔甲,隔斷咽喉,這一排人直直的倒下。
此時,木兮絲毫不敢遲疑,一個箭步扎進敵人堆里,與之死戰。剛剛與他們打斗了那么久,都一點不覺得疲憊,可是這一下放出的真氣可是挫傷了她的元氣,纏斗了一會竟然漸漸感到力不從心。
她的周圍,從一米之內無人能進慢慢的到半米,再到勉強能夠應付周圍的刀光劍影。她不禁想著:玄風你到底什么時候才出來啊,我快撐不住了。
突然,一道金光從天而降,似乎是有人摟住了她的腰,等回過神來時,她已經被放到了結界之內。越天青還在與那魔君纏斗,但右護法早已成了一具尸體。在扭頭一看,自己設的那一道白色的脆弱結界,不知什么時候變成了金燦燦的顏色,無論士兵如何費心思想闖進來都不能成功。
結界之外,玄風揮舞著寶劍,如入無人之地。木兮咧嘴笑了,這些個小嘍啰可是難不倒他。
她打開那水墨畫的折扇,打算繼續幫越天青一把。天青與他斗得難舍難分,他們二人手腳均被對方控制住,頗有些鷸蚌相爭的味道。木兮手中的折扇,輕輕一掃,那看似薄如蟬翼的扇面竟鋒利如刃,將魔君尸首異位。可那扇子,仍然是滴血不沾,像是新的一樣。
越天青抓住老魔君是發,將那皮球狀的東西拎起來,大聲喝道:“爾等鼠輩,這是你們魔君的頭顱,還不快快投降。”
這一聲怒吼傳遍大殿內外,繞梁不絕,士兵們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兵器,然后撲通一聲跪下,齊聲道:“參見新任魔君。”
木兮看了這一幕,不禁想,這魔族中人可真是有趣,誰贏了便認誰做魔君,一點遲疑都沒有。
在魔界,流水的王首,鐵打的士兵,江山易主的事情他們可是見得多了,心里素質也早就練出來了,畢竟有奶便是娘嘛。
越天青對著玄、木二人拱了拱手,然后踢開老魔君的尸首坐到寶座之上。這時候,他的寵物大鵬金剛鷹不知從什么地方飛了出來,在宮殿之上大快朵頤,似乎在就在等這一刻。
畫面有點血腥,木兮把頭埋在玄風懷里閉上了眼睛,她感到玄風的手在她的腦袋上一下一下的梳著,他身上好聞的檀香味,把殿中的血腥之氣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