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風擦了擦劍鞘,回首對她說:“兮兒,道家自春秋戰(zhàn)國時代就有了,期間經(jīng)歷了朝代更迭,各方勢力逐鹿中原,才到了如今的太平盛世。這是很難得的,大部分時間道家都是在各方勢力爭斗的夾縫中求生存。所以行走江湖,沒點防身指數(shù)可是不行的。現(xiàn)各大門派之中,武術發(fā)展最為興盛的一支乃是茅山派,今天就先教你茅山劍法。”
木兮好奇問道:“劍法?可是我的法器是扇子。”
“萬變不離其宗,都是可以的。”說罷,玄風祭出他劍長三尺半,劍重八斤四兩的流沙劍來。這把寶劍陪了他正正500年,早已沾上了靈氣,不銹不化,甚至隨著歲月見長,劍身越發(fā)熠熠生輝。
木兮覺得他雖然帥的時候有很多,比如和夏驚蟬舉杯豪飲的時候,半臥在案前手持書卷的時候,甚至一本正經(jīng)的逗她的時候,都各有各的風姿。但是這些都比不上他手握寶劍,和旁人打架的時候。
半慵懶,半嚴肅著,波瀾不驚的眼眸好似能將人看穿一般。墨發(fā)、紅唇、利劍,他就算是畫上的剪影,也一定是最出眾的一抹。只需寥寥幾筆勾出他的輪廓,便足傾城也。
“開始了?”玄風聲調(diào)上揚,好似在問她,但是卻并沒有給她回答的時間,那黑白相間的衣帶就隨他飄舞起來,青絲隨之張揚。
形若浮云,劍似流水,每次騰空而起只需腳尖輕輕一點,就如凰般攀于巖壁之上。一招一式之間似曲調(diào)般快慢由然,又如高山般起伏連綿,一套劍法使得如歌似曲,令人忘乎所以,木兮看了更是如靈魂出竅一般。哪還顧得上記他的動作,思緒早就隨著他飄揚的絲發(fā)去了。
半晌,玄風最后一式的劍鋒朝空中一劃而過,數(shù)米之外木兮的幾縷發(fā)絲應招而落,但人卻未傷分毫。
玄風看她那驚嘆的樣子,有些愉悅的微抬下顎,明知故為道:“記住了?”
木兮誠實的搖搖頭:“沒有。”
“傻徒弟。”
不知為何,許久不大愛和人開玩笑的玄風總愛逗她,明知以一個十幾歲剛?cè)胄械牟锁B的水平,就算是天縱奇才也記不住,但是自己就是喜歡找一些有的沒的來打擊一下她,并且好像絲毫沒有意識到有什么不對的。
玄風走道她身后,手拿著木兮的手腕,下巴順勢靠在她的頭頂,高度剛剛合適。
旁邊剛剛修煉告一段落的越天青說道:“額,玄風,你收這個徒弟當真是為了解悶兒?”
玄風怕他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趕緊道:“嘴巴閉上,不然我這山洞不收留你。”
越天青身為一個較為放浪形骸的魔族中人,自然曉得這是怎么回事,只能小聲嘟囔道:“沒想到現(xiàn)在神仙也喜歡風花雪月的這一套,難不成是仙界眼下流行嗎,我?guī)装倌昵熬蛣袼p修,他早干嘛去了?”說罷只好悻悻的自行修煉去了。
木兮覺得他對自己兄弟好兇......哎,這小子熱臉貼冷屁股也是有點怪可憐的。
只聽玄風柔聲對她說:“茅山劍法要收放自如,你出劍的時候一定要使出十成的力氣,但是反手的這一式是個虛招,重在靈敏迅速。”
木兮:嗯......差別好大。
玄風不過是手把手教了一遍,她已是會了七八成了,第二遍就可以玄風在旁邊指揮,她自己舞劍。當然把招式學會只是表面上的功夫,重要的還是領略這一套劍法是如何在輕重緩急中變化的,摸清楚了變化的門路,以后學習其他的茅山術便會快上許多,此所謂一通百通。
玄風在劍術上能做到一通百通,已經(jīng)是他習劍一百年以后的事情了,但是顯然他活得太久了,時間觀念變得有些差,竟然指望她現(xiàn)在能夠做到這一點。
他在旁邊認真的看著木兮舞劍,這一遍雖然還是舞得有點生硬,但也不是毫無可取之處,比如......腰,就挺軟的。不過這好像和劍術并沒有什么關系。
天見可憐,玄風可是一個三陽聚頂,六根清凈的神仙,只是這輩子攤上她,想要修到真正無欲無求的大羅金仙境界是不可能的了。
不過,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況且神仙這個階品已經(jīng)可以讓他活得足夠長了。
現(xiàn)在玄風的肚子里打滿了如何做一對‘神仙眷侶’的小算盤,與他不同,木兮現(xiàn)在腦子里除了劍術外,并沒有想別的,這套劍法就足夠讓她如癡如醉的了。
半月內(nèi),木兮上午煉氣,下午習茅山劍法,晚上聽他將那些枯燥的經(jīng)文,看著玄風苦口婆心為她講解的樣子,每天晚上她都是強撐著才沒有犯困。
時不時還會看見,極少說話的越天青投來異樣的眼光,是要害她耶?估計是不敢了吧。雖然是在洞中,每日極少娛樂,最多是睡覺前聽玄風講一些他所遇到的趣事,盡管如此她卻絲毫不覺得無聊。可能這就是玄風要讓她閉關的原因吧。
直到一日,玄風突然對她說:“兮兒你這第一階快要突破了,但是每過一關都是要吃些苦頭的,我覺得你沒必要吃這個苦,所以我打算幫你煉一顆丹藥來,這樣輕松許多。”但隨即他便轉(zhuǎn)念一想,萬事都有因果,眾人皆有劫數(shù),自己把她要受的難都提前化解了,會不會對她以后不利呢?算了,如果日后有什么劫數(shù),我都替她受著罷,左右也不會出什么大事。
雖然玄風平時喜歡拿取笑她為樂,但是真遇到事情,還是舍不得她吃半點苦頭。
他闊步朝越天青走去,然后一把將他從墊子上揪了起來,點著他的額頭,頗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說:“小子,上次你傷了我的人,可是要還的。”
魔族以武力為尊,越天青碰上比自己能打的,就會有點慫慫的樣子,更何況自己的確理虧:“你想怎么樣?”
他那雙孩子般的葡萄眼忽閃忽閃的,猛一看上去,還以為是玄風在欺負一個小孩子。
“我記得魔族血寒洞內(nèi)有一種寶物,你幫我取兩株來。”玄風玩味道。
“兩株?我自己也就吃過一株,你竟然問我要兩株?”越天青硬氣了一回:“不給!”
他抬頭瞄到玄風拿不悅的表情,頓時慫了,弱弱的說道:“一株行不行,我真的只有一株啊。”說罷,一副肉疼的表情。
玄風想了一下,并沒有難為他,于是就微微的點了個頭。然后說道:“還不快去。”
越天青哀嚎一聲,然后騰了朵小祥云便走了,小臉委屈的擰成了一團。
所謂寶物正是血寒洞中藏著的血靈芝,是突破修為所用的圣物,但是陰氣太重,所以要用陰陽草調(diào)和一下。一般這種東西都會被魔族的各部落首領瓜分,越天青是其中一個,但所領導的部族不大,因此每百年才可以分到一株。
魔族不比仙族,各部首領中沒什么二世祖,更沒什么因為德高望重而坐上位的老人,他們的地位的高低全憑功力的高下,更不像神仙中還有文武之分。
玄風覺得,魔族這個規(guī)矩很好,但是仙族的教條他又改不了,所以就甘愿當不受約束一個散仙。所謂散仙就像是你參加科舉,中了個榜眼,但是皇帝叫你做官你卻不做,大致就是這么個意思。
但是散仙要是做的太厲害,天界還是會把你撥過來按一個閑職,就像朝廷要招安一樣。所以玄風決定做一個無能些的神仙,畢竟天界要真向自己伸出橄欖枝,尋常仙者也實在不好駁回天庭的面子。
想罷,玄風朝木兮招了招手:“兮兒,我這次要給你煉的丹藥,怕是要借我?guī)熼T的煉丹爐一用,待會等姓越的小子回來了,我們便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