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夙王癲狂地笑了起來:“來啊,殺了我吧,反正我做了什么我也不會承認的。”
“我們還什么都沒問呢。”紅鸞淡笑。
容夙王的笑僵在了臉上,隨即變得猙獰:“繼承御蠱術的女娃,讓我好好瞧瞧你的能力吧。”
說罷,他強行直起身子,抬起雙手,功法變得奇怪起來。
紅鸞神色一凜,順著繼承的記憶中的肌肉記憶,抬手防御:“容夙王,我敬你是皇叔公,你別忘了我繼承的是什么。”
可是容夙王全然沒聽進去,四周開始出現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的臉也變得通紅。
紅鸞嘆了口氣,輕輕揮手向四周撫去,窸窸窣窣的聲音盡數退去。
容夙王絕望了,既然奈何不了紅鸞,他目露兇光,轉身朝著朱謙和長孫信而去。
“小心!”紅鸞忙喊出聲。
近身不是朱謙的長項,他側身一晃,容夙王身形一頓,注意力被他吸引走,等回過神來,他的左肩上赫然抵著朱謙的折扇。
“得罪了。”長孫信收回折扇。
在友邦的地盤上,見血不是什么好事兒,就算是捉拿兇犯,也是人家的家事,跟他一個外人沒關系,所以不得已抽了朱謙的扇子當劍使。
這一招雖然不致命,但一擊之下,容夙王的筋脈也被封了起來,此時的他只能癱倒在地上叫囂。
“你這句得罪了該對我說。”朱謙心疼地奪回扇子,生怕扇子壞了。
“壞了我賠你。”長孫信知道他開玩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危機解除,三人松了口氣。
這里動靜這么大,容夙王府居然依舊安安靜靜,這里實在是太可怕了。
三人帶著被點了啞穴的容夙王返回了宮里,守衛見狀都驚呆了,但并未問緣由,只是拉了信號彈通知三皇子。
不多時,有些灰頭土臉的三皇子趕了回來。
剛一進門,他就看見了被捆坐在椅子上的容夙王,和一旁的三人,心下便知道是什么情況了。
他的臉色也有些沉。
方才容夙王把他騙走,沒想到追到了一個危房,那破草房塌了,雖然沒傷到他,但還是被灰突突地砸了個夠嗆。
如今想來,那恐怕是蠱術幻影罷了。
容夙王知道壞事兒的關鍵是紅鸞,而紅鸞不認識他,所以去追的必定是三皇子。
“皇叔公調虎離山好計謀。”三皇子冷笑道。
但回應他的只有容夙王的哼哼,長孫信這才裝作才想起來的樣子,伸手解了容夙王的啞穴。
“三小子,你的朋友就是這么對待你皇叔公的?這可不是什么安好心的來交朋友的態度!”容夙王開口道。
“叔公好一個倒打一耙。”三皇子神情淡淡坐在了主位上,“既然叔公頭腦清醒不似喝醉了,那不如咱們先來談談——絲線蠱的事吧。”
容夙王眼神閃爍了一下:“什么絲線蠱,你不要胡扯!南淵御蠱術失傳五百年,哪兒來的絲線蠱,若是有蠱,怎么也得是這個女娃會用蠱!”
“這么說皇叔知道絲線蠱。”三皇子并不上當。
容夙王氣得翻白眼,眼前這四個人都不好糊弄,看來這次是徹底事敗了。
他索性不裝了:“好好好,你們一個二個逼我的!沒錯,我就是嫉妒,憑什么我得這樣裝模作樣才能活下來?”
“當年爺爺駕崩之時,沒有詔書,確實是爺爺的疏忽,叔公就算是裝模作樣,這輩子也可以衣食無憂,何必如此。”
“沒有詔書?”容夙王悲哀地仰天笑了起來,笑到眼淚順著眼角流下。
三皇子蹙眉:“難道不是么?”
“詔書,在地宮里。”容夙王笑罷,悲哀絕望地說道。
地宮?
“難道是神殿下的那個地宮?”三皇子神色凝重。
“沒錯。”容夙王點頭。
“可那個地方,只是一個地牢,之前……”他說道,說著還看了紅鸞一眼,隨即打住了話頭。
之前紅鸞還被關在那兒過。
容夙王點頭:“也沒錯,但我猜,你們從來都沒有進去過最里面,對吧。”
這倒是真的,因為南淵沒有那么多需要被關在神殿地宮的人,多數時候都是空置的,誰會想到往最里面走呢。
容夙王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在地宮最深處,有一個上鎖的空牢,把里面案幾上的盒子旋轉一圈,你們就會知道答案的。”
三皇子聽罷,立馬起身,長孫信和朱謙選擇留下,而紅鸞則跟隨三皇子去往地宮。
再次來到這里,紅鸞心頭忍不住感慨。
這段時間以來,各種各樣的事情不斷發生,令人應接不暇,可前后居然尚不足一年。
時光的流逝真的是讓人覺得很神秘,有的時候一晃幾年過去了,有的時候感覺過盡千帆居然不過數月罷了。
地宮深處居然是一個下坡,難怪沒人發現,最靠里面的兩個牢房后側,有一個向下的入口。
踏上樓梯,越往下走,越是寒冷。
大概走了半盞茶的功夫,就到了盡頭,如容夙王所說,這里是一個上鎖的空牢房。
與之前那些不同,這里沒有人,但卻是上鎖的,里面放著一張案幾,案幾上放著一個盒子。
為了防止有貓膩,二人仔細檢查了這里,確認沒有暗器傷人。
三皇子拿出了一串從牢頭那里拿來的鑰匙,找到了一個刻著南淵符號的鑰匙,這一把和其他的不同,刻的不是編號。
牢房被打開。
這是皇家的事,紅鸞選擇在門外等著。
她看著三皇子走進去,腳步變得沉重。
三皇子伸手去轉動盒子。
隨著他的動作,他身后的墻壁發出咔的一聲,一個暗格顯露出來。
居然是一個收起來的卷軸,看顏色和材質,是歷任南淵王寫詔書用的。
三皇子深吸幾口氣,伸手拿出卷軸,展開細細看了起來。
看到最后,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那個,象征南淵王的大印上。
他心情沉重地將卷軸收進懷中,將暗格關上,再鎖上牢門。
紅鸞大致猜到了是什么情況,怕是當年其實是傳詔給容夙王的,但是詔書被南淵王扣了,并藏在了這里。
以南淵王的自大,他不會銷毀這個詔書,甚至可能還會惦記著,日后將詔書變為羞辱容夙王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