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途中，經過市一中，正好也是學生中午放學吃飯時間。
三三兩兩的學子們，洋溢著笑臉，成群結對的走出校門，在街上找便宜飯館就餐。
看到這一幕，坐在電動車后面的齊書書，說道：“程陽，我們要是還在上學，已經高三了，馬上就要高考了。”
程陽微笑道：“咋滴？九年義務教育，你還沒上夠啊？還懷念讀書？”
齊書書道：“我就隨便說說，才不會懷念呢！每天起早摸黑，累得要死，不交作業還會被罵，傻瓜才會懷念讀書！現在的日子多瀟灑，多滋潤！每天睡覺睡到自然醒，想干啥就干啥，爽的一匹！”
“你不是說，你媽讓你去電子廠上班嗎？搞得咋樣了？”
齊書書呸了一口，道：“奶奶的，你一說我就來氣！前天下午，我媽帶我去那電子廠應聘，那家負責人事的經理看到我，就說我吊兒郎當，不像個做事的樣子，把我攆走了！你說氣不氣人？我特么哪里吊兒郎當了？不就是整了一個殺馬特發型，外加嘴里叼了一根煙么？真是曰了狗了！”
“想聽實話，還是聽假話？”程陽道。
齊書書道：“假話？”
程陽道：“假話就是，你丫看起來，是有些吊兒郎當。”
齊書書道：“實話呢？”
程陽道：“實話就是，你本來就吊兒郎當。”
齊書書給了程陽肩頭一拳，叫道：“我擦，你小子有資格說我？老子再吊兒郎當，也好過你這混混本尊！”
程陽笑罵道：“你大爺的，信不信扁你……”
齊書書忽地一拍程陽肩膀，指著左前方道：“那不是梁雅嗎？現在個子這么高了？”
程陽循聲望過去，只見兩個女生并肩走著，其中一個正是當初的班花，梁雅。
而另外一個就不認識了。
以前上初中的時候，梁雅個子比較矮，一直坐第一排，沒想到隔了一年多沒見，個子突飛猛進，有一米六幾了。
“嘿嘿，傻比，遇到你夢中情人了！不打個招呼嗎？”齊書書打趣道。
程陽臉上一紅，他當初的確暗戀過梁雅一段時間，哪怕現在都對梁雅有好感。
但因為兩人不論是學習，還是家世，都差距太大，所以這份情愫，他一直深埋心底，除了齊書書之外，他沒有說給第三個人知道。
而且，他上初中那會兒，臉皮比現在還薄，三年初中下來，他跟梁雅之間也僅說過三句話而已。
有時候，程陽在梁雅面前走過，都心跳加速，臉龐微紅。
程陽到現在還清晰的記得，當初和梁雅說得那三句話的內容。
第一句是初一下半年，有一天他值日，他沒有把梁雅課桌下面打掃干凈。
而梁雅進到教室看到后，查了一下值日表，發現是他掃的地后，就走到他跟前，對他道：“同學，我桌位下面沒掃干凈，麻煩以后注意點。”
程陽：“好，好，好的……”
他當時鬧了一個大紅臉。
第二句是初二上半年，到學校放映室看教育片的時候，他坐在梁雅前面。
等老師把教育片放開后，梁雅拍了他一下，對他道：“同學，你頭能低下來一點嗎，擋著我了？”
程陽：“好，好，好的……”
他又鬧了一個大紅臉。
第三句是初三下半年，一次體育課的時候，程陽幫男同學們去小賣部買水。
梁雅看到了，對他道：“程陽，能幫我們女生也買幾瓶水嗎？”
程陽：“好，好，好的……”
他當時臉龐沒紅，卻心跳加速。
以上三句話，就是程陽和梁雅同學了三年，所有的完整對話。
唯一令他欣喜的是，上了初三，梁雅終于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了。
……
“走！皮皮蝦，老子帶你去泡妞！”
程陽想起昔日面對梁雅時的種種，不由搖頭感嘆當年的自己真是簡單、純情。
現在的他，早已不會見到漂亮女生就面紅耳赤。
齊書書見程陽真的一拐車頭，往梁雅騎去，叫道：“……半路逃跑的是孫子啊！”
程陽是什么性格，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面對當年的心儀女神，他不信程陽有那個膽子去搭訕。
他估摸程陽接近梁雅五米后，偷偷瞄上幾眼，就會悄悄溜走。
“臥槽！”
十秒后，齊書書有些發愣，程陽竟然沒有半路拐走，而是直直的沖到了梁雅面前，擋住了梁雅的前路。
“你們兩個給我站住！”程陽攔住梁雅兩女后，下了電瓶車，叫道。
“程陽？齊書書？”梁雅看到程陽和齊書書后，詫異道。
程陽抱著胳膊，酷酷道：“正是某，沒想到你還記得！記性不錯嘛！”
見程陽如此“裝逼”，齊書書有些羞恥的后退幾步。
真是尷尬啊……身為程陽的朋友，他都覺得羞恥感滿滿。
搭訕的太生硬了——失敗！
“你有什么事么？”梁雅問道。
她的眼睛很漂亮，仿佛天上的星辰，眨巴眨巴，像是會說話一樣。
程陽盯著梁雅美麗的臉龐，他已經無所畏懼，毫不緊張了。
不得不說，當了超市老板后，他的膽子練得大的多了。
“我喜歡你！”程陽面無表情，直言不諱道。
梁雅臉一紅，隨后窘得不行。
任何一個女生，在大街上碰見一男的直白說我喜歡你，想必都會害羞，發窘。
哪怕不喜歡這個男生，也會很不好意思。
除非是那種大大咧咧性格，天生浪的女漢子，才會不怎么在意，平靜處之。
但梁雅顯然不是那種女漢子性格的女生，所以她羞赧了。
旁邊的女生，撲哧一聲，笑了。
笑的很歡暢，很開心。
梁雅過了幾秒，對程陽道：“不好意思，我還還在上學，不想談對象。”
這算是婉拒，發好人卡了。
一般臉皮薄的男生，都會紅著臉，趕緊退走。
只有臉皮厚的，才會繼續死纏亂打，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程陽現在臉皮不算薄，但是也不夠厚，所以他很認真的道：“好！祝你上學愉快，拜拜！”
騎上電動車，程陽沖齊書書一揮手道：“二狗子，傻愣著干啥，走啊！”
二狗子是齊書書的外號，小時候程陽給齊書書起的。
因為齊書書對這個外號，極為抗拒，所以程陽一般不會叫。
齊書書一屁股坐上電動車，唱道：“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強的人也有權利去疲憊……”
程陽笑罵道：“難聽死了，唱個屁啊！別人唱歌要錢，你特么唱歌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