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日子里,齊杉每日傍晚將所有將校軍官聚攏到一塊,向他們講解三國演義這樣的故事。
此點,齊杉還是受滿清的啟發,從后世史料中得知,野豬皮最先開始的時候就是通過三國演義學習領兵打仗的。
這道士碰的,和尚就摸不得?
齊杉覺得既然野豬皮能通過學習三國演義,來指揮行軍打仗,咱不比別人笨,怎么就不行呢?
撇開三國演義中的一些玄幻色彩和軍前單挑的弱智情節,在兵法上,對于初學者來說,三國演義這本書再合適不過了。
以講三國演義的方法來教授兵法,這也算是華夏千年以來的最奇葩的教學方式了吧。
而在白天,齊杉這些日子也開始盯著將士訓練。不得不說,楊子材練兵頗有一套,在看到吳縣士卒的伙食后,楊子材立即決定加練。
這伙食,和將領養的私兵的伙食相差無幾了。
既然如此,沒道理不放開了練,原本楊子材以為,這樣的訓練強度下去之后,伙食跟不上,軍中極容易爆發矛盾。只是,看到這士卒每人早上都能領到一枚雞蛋,這些天,中午晚上更是頓頓有肉,楊子材瞬間打消了這個想法。
加練,這肉和雞蛋也不是那么好吃的。
齊杉手握一支木槍,吞咽了一口唾沫,眼睛死死的盯著對面的楊子材。
顯然,這個時候,楊子材在教士卒近戰搏殺。而這一次,齊杉主動充當了學生。
楊子材一邊看著齊杉,一邊道:“在面對敵人的時候,你的眼睛不要看著敵人的槍尖,要看著敵人的眼睛。敵人的眼睛在哪兒,你們就朝哪里刺。”
“慢慢轉圈兒,不要著急,尋找戰機。”
“出手,要快,要準,要狠。”說著,楊子材一桿木槍便已經朝著齊杉刺了過去。
瞬間,齊杉便被掀翻在地上。
齊杉背后傳來一股火辣辣的疼痛,這一下子,著實摔得不輕。
齊杉吐了吐濺在口中的塵土,眼中依舊閃爍著興奮之意,道:“再來。”
說著,齊杉一躍而起,手中木槍便向楊子材刺了過去,只是,瞬間,又被楊子材掀翻在地。
楊子材繼續說道:“要注意站立,同時也要注意自己的位置,千萬別讓陽光刺到你的眼睛。”
……
一次次倒下,意味著齊杉的近戰搏殺能力在飛快的提升,而有了楊子材這個陪練的待遇,義軍之中,目前也就齊杉能享受得到。
隨著時間的推遲,齊杉在面對楊子材的時候,雖然依舊落敗,但已經能和楊子材有來有回了,遠沒有最開始那么慘淡。
當齊杉再一次倒下,齊杉沒有爬起來。他已經沒有力氣爬起來了。
楊子材伸出了自己的手臂,齊杉借此站了起來。
雖然渾身的疼痛讓齊杉痛的齜牙咧嘴的,不過,這番付出,不是沒有回報。
而楊子材,對于自己這個“學生”,更是十分滿意。韌性十足,又勤奮肯學,而其本身的忍耐力也是頗為強悍的。
齊杉如果知道楊子材的這般想法,一定會無奈的笑笑:這自己也不想啊!
可是不學,這亂世,怎么活?尤其自己選擇了起義這么一條路,真的是不成功,便成仁。
不多學一點,哪來的保命資本?
當夜晚補完課,齊杉累的只想舒舒服服泡個澡,然后,美美的睡個好覺。
只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齊杉這般想象終究隨著陸永年的到來被打破了。
齊杉給那些將官補課,陸永年也知道了。對此,陸永年也知道,自己講的那些東西盡管一再降低難度,那些將官還是聽不懂,當初,若不是齊杉的安排,陸永年也不會接下這個差事。
這下有齊杉頂替,陸永年求之不得。原本給將官上的戰術兵法等等,眼下,全被陸永年改成了識字課。
穿好衣衫,齊杉靜靜地等著陸永年開口。
齊杉知道,若是普通事務,陸永年是不會晚上來找自己的。
想必又遇到難題了!
這般想著,陸永年一開口,還真的沒出乎自己所料。
陸永年道:“上位,眼下深秋已過,初冬到了,將士們可都還穿著單衣呢!”
“這御寒的棉衣還沒有著落。還有,不少流民也需要過冬衣物,如果沒有,這個冬天又要凍死不少人了。”
這個問題,白天訓練的時候,齊杉已經發覺了。即便陸永年不來找他,他也要去找陸永年。
將士御寒這可不是一個小問題。一旦要是凍出傷寒病,在軍中蔓延,這軍隊的戰斗力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先生有什么好辦法?”
陸永年道:“我已經托顧方這些富商采買布料,棉絮。等運到吳縣,我立即就安排挨家挨戶進行裁剪,縫制。”
齊杉點了點頭,陸永年的解決措施未嘗不是一種解決辦法。這個時代,哪個農婦不會做衣裳?這孩子從小到大的衣裳,可都是做娘的,一針一線縫出來的。
思索間,齊杉猛然間想起后世的羊毛衫,這羊毛衫的保暖效果可是杠杠的。若是能弄出來,那對軍隊真的大有助力。
最關鍵的是,羊毛衫最先要做成的是羊毛布啊!在這個時代,布,就是硬通貨,就代表著錢。
想到此處,齊杉立即在紙上寫下一道道流程。當初學習纖維的時候,這羊毛赫然也在里面,雖不是重點考試內容,但老師也進行了拓展。
此刻,派上的用場,齊杉都忍不住快要笑出來。
不過,現在笑未免太早了些,等工匠做出來再說吧。
看著齊杉在紙上“唰唰”下筆,陸永年一點也不著急。他知道,上位每次這樣的時候,總能掏出點新東西,給他一個驚喜。
上次的水泥和肥皂,已經給他很大程度上的震撼了。
當齊杉將那張紙交到陸永年手上,陸永年也打開看了一番,當看到流程的最后,標注的是羊毛布時,陸永年也不由的楞了一下。
這羊毛也能織成布?
陸永年有些不看好,即便最終織成羊毛布,那羊毛布能用么?這羊毛膻味很大,也就那些蠻夷不避腥臊,每日與牛羊共眠,才受的了。
華夏諸多先祖,對蠻夷素來鄙夷。這有腥臊之味的東西如何能穿在身上?若能如此,前人早早的就將羊毛紡織成布了,只是,羊毛上的味道,始終是一個難解的問題。
其次,羊毛纖維很短,也是一個紡織的難題。
“上位,這……”陸永年對這一次齊杉給出的東西表示出深深地懷疑。
齊杉微微一笑,道:“勉強試試吧,能成了最好,不能成,咱們也就損失了一點材料,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