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從首飾店里面出來,天已經快要黑了。這冬天的白天本來就短,五點鐘就黑透了很正常。其實林盡染本來是準備請陳云卷的室友吃一頓飯,不過今天這個情況恐怕不行。
郎月然一直跟在他們身后面,這要是吃飯說不好也會跟著。要是和她在一起,說不定幾個女生會消化不良。
還是陳云卷先提出來的,“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郎月然聽了,問到:“祝琰、唐疏雨你們住在哪?”
沒等祝琰炫耀似地把陳云卷家的大別墅搬出來,唐疏雨就先開了口,“我們住在酒店里面。”
祝琰乖乖地把嘴閉上,還點點頭。
雖然不明白唐疏雨為什么這么說,反正聽她的總歸沒錯。這是祝琰和她住了一年多得出來的結論。唐疏雨一般站在哪里,都是溫溫柔柔的笑著,輕易不開口,可是一開口必定來個大的。
“哦哦,那學弟你住在哪?”郎月然擠出一點點狀似揶揄的笑容。
聽到她的這句話,唐疏雨輕輕地皺眉,在黑暗里面根本看不清楚。這種情況似乎很久以前也見過。
“酒店。”林盡染又恢復了話不多的狀態下。
“要不加個微信吧,有事我可以幫你。”郎月然拿出手機,把二維碼放在林盡染面前。
一般這種情況下,就算一個人再不想加,也會礙于面子掃一下。
林盡染向來不是一般人,兩只手踹在口袋里面,沒有一點拿出來的意思。他一只手把口袋里面的手機來回翻滾,嘴上說:“我的手機在花卷的包里面。”
郎月然自從遇見過林盡染,表情僵硬的指數急劇上升。林盡染都這么說了,郎月然只能收回手,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去找陳云卷。
“車來了。”陳云卷揮揮手,示意他們快點過來。
“我們先走了。”唐疏雨微微一笑,權當告別的話了。
看他們坐上出租車離開,郎月然整個人好像都放空了,直到蘇珍被風吹的吸鼻涕了,才喚了她好幾聲,“月然,走了。”
出租車半道上停了一下,林盡染就在這里下車,他訂的酒店就在這塊。陳云卷隔著車窗,向他揮揮手,林盡染走上酒店的臺階,轉身看向陳云卷。他身后是酒店門口華麗的燈光,借著這個燈光,他笑著和陳云卷揮手。
一直看著出租車離開,他才走進酒店里面。
他一走進酒店,沒多久手機就響了。一看到打電話來的人,林盡染懶洋洋地躺在床上,聽著手機的鈴聲,感覺差不多快掛了,才接起電話。
“有事?”林盡染望著窗外,這酒店的落地窗能夠看到這座城市的夜景,他喜歡看著那些燈光明暗交錯。
“你跑哪去了?”電話那邊是一個傳來帶著怒氣的聲音,“放假這才幾天,你就到處亂跑……”
林盡染把手機扔在床上,掏出煙,點上一根,慢悠悠地吸上一口,聽著電話那邊人差不多要罵完了,又拿起手機。
“我在松城。”又吐出一個煙圈。
林盡染腦海里面陳云卷抱怨他抽煙的話,煙圈漸漸散去,他想了想還是把煙給掐了。站起來抖了抖自己的衣服。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你說了什么?”林盡染開始不耐煩了。
“我為你去松城干什么!”
管得著嗎?林盡染冷哼一聲,想了想還是說:“來找我的女朋友。”
電話那邊的怒氣好像小了一點,雖然還是說一些不怎么好聽的話,但語氣好多了。
“才上大學半年就找女朋友,跟你一個學校的?”
林盡染最不耐煩就是聽自己父親問東問西,今天也是心情好,主要還是想幫陳云卷刷一刷好感。
“是的,還是金融系的。”
林爸爸一聽,就覺得挺好,能考上Q大的金融系,說明也是一個聰明而且認真的女孩子。他又問林盡染名字,又讓他發照片給自己。
林盡染又有點煩躁了,但還是一一做了。
這時手機響了一下,是陳云卷發來的消息。
“我到家了。”后面還附了一個賣萌的表情包。
林盡染看著那只柴犬,就覺得陳云卷和它很像。招出陳云卷頭朝下的那張照片,欠揍地給她發過去。
“快點刪了!”
“刪不刪?”
林盡染都可以想象出她氣急敗壞的一張小臉,自個一個勁高興,完全忘了還在和自己通話的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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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云卷一看到那張照片,就去找罪魁禍首祝琰。祝琰和唐疏雨正在忙著定外賣,看到陳云卷怒氣沖沖地過來,就知道自己已經露餡了。
“花卷,你是吃麻辣香鍋還是麻辣燙?”祝琰轉移話題。
“麻辣香鍋……”陳云卷回過味,怒視祝琰。
本來說好晚上出去吃飯的,所以廖阿姨也沒有給她們做飯,把家里收拾一下就下班回去了。她們幾個人回來的時候,只能點外賣。
她們這幾個人里面,也就唐疏雨會做飯,不過她懶得做。
所以還是訂外賣方便。
看見陳云卷回來,蛋黃撲上來和她親熱了一下,大尾巴搖的很歡快。等吃過飯,陳云卷還要把它牽出去遛一遛。
結果陳云卷也沒有吃上麻辣香鍋,幾個人一起點了好幾個菜,據祝琰說,這樣比較健康。反正陳云卷覺得外賣都是一個樣,都不怎么健康。
出去遛蛋黃這件事情是三個人一起去做的,祝琰懶得去也不行。身為蛋黃的干媽,必須要負起責任。唐疏雨就更不用說了,蛋黃剛剛還把自己喜歡的毛絨玩具給了唐疏雨。
她捏著沾滿口水的小狗玩具,哭笑不得。
這個時間外面幾乎已經沒有人了,陳云卷把繩子拿在手上,讓蛋黃自由活動。蛋黃也很乖,不會跑很遠,通常過一會就要跑回來看看她們,好像覺得她們三個人會跑。
這三個懶人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找了幾個木頭凳子坐下來,頂著夜色聊起天來。
“郎月然今天這是什么意思?”陳云卷有點不明白,決定求助自己的智囊團。
“可能是想和你套套近乎?”這話說出來,祝琰她自己都不信。
陳云卷覺得不像,她還是時不時針對自己,沒一點討好的樣子。
唐疏雨拉了拉脖子上的圍巾,“她不是和你套近乎,是和你的小學弟套近乎。”
“啊?她不是有關景明了嗎?”祝琰驚訝之下,話沒有經過大腦就說了出來。她看陳云卷面色正常才松口氣,自己這張嘴真的要改一改了。
“其實我也這么覺得,她好像總是喜歡湊到林盡染身邊。”
陳云卷不是郎月然,根本無法理解她的做法。她有時候甚至會想,自己時不時做了什么無惡不赦的壞事情,以至于她這么針對自己。
“不是針對你,她只是見不得別人比她好。”唐疏雨開始展現她強大的智商。
陳云卷也說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話:“她說自己喜歡關景明,我看不一定。她看見了關景明對我的好,就覺得他一定是個優秀的人,而這個優秀的人應該和自己在一起才對。她覺得自己長得好看,家庭條件不錯,理應得到所有最好的東西。”
唐疏雨:她現在看到林盡染對你好,又開始有了新的想法。要是林盡染處處不如關景明就算了,可偏偏和他不分上下,她又開始心里不平衡了。我現在挺慶幸我的男朋友她看不上。”
“她找男朋友,高、富、帥一條不能少。”陳云卷覺得有點可笑。
祝琰:“雖然我沒什么好說的,但是感覺你們說的很厲害的樣子。”
陳云卷拍了她一下,笑成一團。
“我現在挺好奇的,你要是告訴郎月然你家住這種大別墅,她會是什么表情。”祝琰暗戳戳地幸災樂禍,覺得那個場景肯定特別的好玩。
“算了吧,我可不想再刺激她,保不齊又給我整出什么事情出來。有一句話怎么說來著的,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陳云卷盜用了林盡染的話。
唐疏雨點頭:“很有覺悟。”
祝琰:“可是我看不慣她的那副嘴臉,憑什么別人都把這種人當成好人,還和她說說笑笑做朋友?我真的希望所有人都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殺人犯還有幾個朋友呢,她頂多就是表里不一,還不準她有朋友?”陳云卷覺得祝琰說的不可能。
祝琰撓了撓頭,嘆一口氣,“這種感覺真不好受,為什么我的大學生涯要遇上這樣的人。”
“那我豈不是更慘。”陳云卷指了指自己,突然覺得挺慘的。
看兩個人比慘,唐疏雨站起來,把衣服裹緊了一點,喚了幾聲蛋黃。還是回去吧,這天實在有點冷,不適合在外面長待。
蛋黃一點不怕冷地在扒拉著一個雪人,這雪人也化得差不多了,給它撲騰兩下就散架了。它聽到有人喊自己,連忙跑過去。
“花卷……”唐疏雨看著蛋黃,無奈地喊了一聲。
蛋黃身上沾了一些不知名的東西,四只腳上的毛都臟兮兮的,有的還掛著薄冰,真的是慘不忍睹。
陳云卷已經習慣了,撫摸了兩下蛋黃的狗頭,慶幸小區里面沒有泥坑,否則自己的血壓可能要飆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