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被困在河谷里的四人,在楊枝茂夜鶯被困的第五天,在楊墨和蘇欣等待的第二天,救援隊終于到達峽谷。楊枝茂因為重度脫水和意識不清,被擔架抬上地面用直升機緊急運走了,夜鶯一直堅持自己能走,卻被強行安置在擔架上吊水輸液體。
被困的人都成功救出,楊墨卻并沒有想到,事件的影響還遠沒有結束,以后還會影響他。
抵達河岸上后,回頭看吼叫才離開的黃沙遍布的深谷,楊墨卻只看見驚心的浪濤急流。
“啊哈哈哈,票給我,我說對了吧。”毛肚被戎大瑋追著跑,看來手臂上的傷好多了,對身體的負擔似乎不大。
遠處的聲音傳來:“毛肚你小子作弊,絕對是段之章告訴你的是不是?”
那邊兩人扭打成一團,楊墨看彈夾上車,被雷挺拍了肩:“嘆什么氣?”
“沒有,我是在想,原來這里救人也是很積極的。”
楊墨才待了第五天,已親眼見過兩次死亡,說不上來對這里的生命貴賤該怎么看。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你是個乖孩子,學會多看看,這里的事情習慣就好,這里沖突很多隨時都有傷亡,習慣了就會堅強了。別看他們快上車,可以安心回駐地了?”這不是雷挺在說話,楊墨印象里,和雷挺不知道是不是不熟的原因,他從沒見雷挺說過這么長的句子。
然而,楊墨沒來得及看,越野車點燃發動機的聲音突突突響起,他點點頭沒顧得上轉頭,乖乖上了車。
“嗯,他們大概在這個地方。”隨手在地上描繪出一張西弗里斯河地圖,然后在上面指出了他遇到楊墨的位置。跨上車門的瞬間,楊墨瞥見車輪下的地面,似乎有橫豎分明的痕跡,像是什么人特意用細小樹枝,在沙地上畫出來的圖。
不過,楊墨并沒有在意這么多,總不可能這里出現麥田怪圈,一點點痕跡而已,不需要那么多人關注,也不需要專家似的討論研究。
回到車上,楊墨驚喜地看到了珀西爾。戎大瑋打完毛肚,在一旁開始打岔楊墨:“你說,夜鶯身體素質我覺得差怕撐不下去的,沒想到啊,你和楊枝茂都給她讓水。”楊墨看了一眼,不只是照顧夜鶯,他們還特別照顧的一路同行的蘇欣。
“對啊,蘇欣也是呢。”米宜白迎上話題,“不過她害怕打針,現在只是睡在擔架上休息。”
毛肚哼哼了兩句,她完全不是受傷的人,就是找借口稅單價補覺。毛肚對蘇欣的意見非常重。
楊墨并沒有理會,戎大瑋扭頭無聊了,去看窗外。
車里安靜下來,楊墨的注意力隨之回到幾天不見的珀西爾身上。樸西爾的臉色不非常好,眼睛下面有精力透支的淤青,珀西爾應眼神的邀請對楊墨回應:“楊墨,你認識到這里的特殊了嗎?”
楊墨在駐地遇到那些煤球時,一開始還摸不著頭腦。然而,他現在親身經歷過了,這里完全不同尋常的氣候和地理環境,以及到現在手里頭還捏著的路妄。楊墨右手拍了拍左手,辛苦這只手了。
由于趕到的救援部隊及其他人員對路網沒任何辦法,于是他們決定楊墨繼續拿捏著路妄。
救援隊本以為,情況會在珀西爾回來以后好轉,畢竟,據說楊墨是懂一點占卜的人,有占卜的人大概能對付路妄。然而,從外面返回駐地的珀西爾,也是剛知道巡邏碰見路妄這件事,他對傳說中的無形路妄無可奈何。
當時珀西爾的反應是:“我也不能看見……啊,所以說,是楊墨手里有什么東西嗎!”珀西爾也一臉震驚。
“這,這個沒關系。”楊墨著急的,左看右看。“我其實也看不見路妄的樣子。”楊墨是想安慰珀西爾,手逮酸了想盡快把路妄交給教官或者老師處理。
珀西爾隨即一張兒子懂事了的老母親欣慰臉:“沒關系就好,那就委屈你繼續控制住它,等我們回駐地,回到駐地就有辦法了。”
眾人還是決定將路妄留在楊墨手里。
楊墨里解放自己的右手的時間,比預想中的,又晚了一點。
這事在回到駐地之前,看來是沒有指望了。
一路上茂密的雨林遮蓋了天下所有的陽光,越野車在樹根與泥濘之間向前。這與楊墨之前在河谷底部看到的干旱大相徑庭。
“楊墨。”珀西爾又呼喚他。
楊墨轉過頭,然而再看見珀西爾時,仍還是忍不住那樣被驚艷的感覺。珀西爾的五官長得非常標致,恰到好處的五官,及他恰到好處的眼神,不經意之間,就讓人感到看到了最讓人想珍惜的笑容。
不過,世界上不會有留著絡腮胡的天使。留著絡腮胡男性標志的珀西爾,問楊墨:“你知道應該如何在這里生活了嗎?”
楊墨感到有些許的迷茫。雖然他在這里待了四天,然而并沒有一天安心地度過。
“你看窗戶外面。我們正在沿著從前的就鐵路回到駐地。楊墨你跟巡邏隊去過補給站了是吧?”
楊墨點點頭,并且回想起,在補給站里被路妄襲擊差點致死的經歷。
“你所看到的駐地,是車輪下這條舊鐵路曾經的鐵道補給站。不過,這條舊鐵路已經廢棄了,四周的草木樹根完全掩蓋在下面了,你看地面上能看到鐵軌嗎?”
楊墨爾聽了他的話,向窗外看去,頭探出了窗外。
一只強有力的手繼而扯住他的頭,扯著頭發抓回車里。是戎大瑋拽了楊墨的頭發,但他一臉不情愿管這件事的模樣,授意他這么做的人是毛肚,楊墨的引導人。
毛肚淡淡地在后面說:“請勿將頭手伸出窗外,遺失后果自負。”
楊墨呵呵笑了,這話聽起來真有意思。
“你這小子是真的想死一死嗎?過來吧,我可以幫你體驗至尊VIP的待遇。”戎大偉說。
“不了不了。”
楊墨趕緊搖頭,并不想再次經歷瀕死的體驗。
珀西爾繼續說:“這條舊鐵路曾經是人類的生命干線。一切物資全部通過這條鐵路轉運,那時候人類的生活比現在更不順利,這條舊鐵路遭過無數次摧毀重建,直到完全不能使用。”
楊墨心里發了,不知道什么樣的擊打才讓堅硬的鐵軌被摧毀,并且多次重建修復后,竟然還導致完全無法使用。
“你也不用怕。”珀西爾說,“舊干線壽終正寢后,人類已經完全建立好了,在這個世界有人類的獨立的家園,你們巡邏時去的補給站就是沿著新干線設卡修建的。”
“哦,對了,珀西爾,不好意思,是我忘了沒給他介紹新干線。”毛肚用不習慣的手扣著后腦勺,“楊墨你別太高興了,我們人類總數不多,其實就這么點兒人。”
米宜白讓他閉上嘴,接著永遠找不準重點的毛肚的話頭,介紹給楊墨:“對,人不多,守衛和沒畢業的預備役,無論如何都要輪到巡邏任務,檢查故障以及維護主要設施設備的運行安全。”
毛肚還是找了話茬:“就是去打打那些怪物的意思。路妄比較少見,大部分是用槍就能解決的,你不用怕。”這樣的解釋簡單一點,但楊墨覺得更容易聽懂。
楊墨看米宜白是女生,這幾天知道了,整個班女生人數并不多,面對這情況楊墨不禁擔心:“可是,女生體力不足,讓女生去解決怪物并不安全吧?”楊墨指著后車廂,那里擔架上還躺著從補給站救出的女傷員。
米宜白理所當然地開解楊墨:“呵呵你說的那種不是女人,而叫廢人。”
楊墨恐懼而心慌地吞了一口唾沫,和他反應相同的,還有同車的,坐在旁邊默默不敢說話的毛肚。
毛肚心里存著的,那個溫柔純潔散發著光輝的女神的形象,再一次心碎了。
從心的LSK
拋開光環看人,這樣很難吧?但是真的很必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