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泊郡,韓府來風(fēng)亭,韓滕和蔣立正在對弈。棋盤兩側(cè),一壺清涼茶,兩只薄瓷碗。
二人氣定神閑,各自心里盤算著棋招。隨著韓滕一枚棋子落下,蔣立哈哈大笑,韓滕也輕笑出來。
“前輩的棋藝超群冠頂,蔣立實在望塵莫及。”
“險勝而已,再來再來。你可不許讓我。”
“哪里哪里,前輩高看我了。我這幾日跟老前輩學(xué)了不少棋藝。”
二人收子準(zhǔn)備再戰(zhàn)。
“曹破何去了,怎么沒見他?”
“他性子急躁,受不了這酷暑天氣。吃了午飯就讓管家?guī)ド忱锖蛟枞チ恕!?p> “這小子。”
二人說著話,曹破從院外跑進(jìn)來。曹破腳步匆忙,發(fā)梢還有水珠滑落,身上的衣服歪歪扭扭。
“我說二位先別下棋了。我和來福在沙里湖湖邊看到一人,受了很奇怪的傷,可能和火獸有關(guān)。”
“那人在哪兒?”
“來福帶他去下房醫(yī)治去了。”
韓滕、蔣立放下手中的棋子,隨曹破去往下房。
安放傷者的下房擠滿了來看熱鬧的仆人。管家來福看到韓滕和曹破、蔣立前來,趕緊驅(qū)散下人離開。
三人進(jìn)到房內(nèi),還沒見到傷者就聞到一股焦糊味。走近察看,只見那人膚色黝黑,身上的衣物幾乎全被焚毀。破爛的衣物下是被極度燒傷之后留下的創(chuàng)傷。嚴(yán)重的地方皮肉被毀,露出被燒焦的骨頭,渾身都在流著膿血。此時傷者的手背青筋暴起,手指死死摳著床榻。看得出他極度痛苦,若不是有極強(qiáng)的意志力支撐,受了這么重的傷恐怕早就死去了。
“老爺,剛才我遣人去打聽了,有見過此人的說他是個樵夫,靠打柴為生。具體是哪戶人家的,住在哪里還不知道。”
“嗯,找大夫了嗎?”
“派人去請了。”
“你多留心他,有任何情況立刻告知我。”
“知道了,老爺。”來福出屋,又派人去催大夫。
“怪…怪物…”
重傷的樵夫突然出聲,蔣立把耳朵貼到他的嘴邊生怕聽不清楚。
“你是說有怪物?是什么樣的怪物?在哪里遇見的?”
“山…山上…吐火…的怪物…”
“那怪獸長什么樣子,你能說說嗎?”
“長…長得…咳!”
樵夫猛咳一聲,從開始的呼吸急促變得氣息衰微,眼看要一命嗚呼。
這時來福帶著一個大夫疾步走進(jìn)房間。曹破見了大夫,比自己看病還要著急。“大夫你可算來了,你瞧瞧這位,還有活頭嗎?”
大夫看了床上的樵夫心里一顫。他從沒見過傷情如此惡劣還有生氣的人。“我盡力而為。”大夫并不多說,打開藥箱,往樵夫嘴里塞了兩粒藥丸,然后開始清理傷口。
韓滕讓管家在這里看守,然后三人走了出去。
“要立刻加緊邊防崗哨,尤其在山下城邊,要多派立巡兵哨崗。全軍進(jìn)入備戰(zhàn)狀態(tài)。我給將軍寫封信將此事稟告。”蔣立說著走向書房。
“對!我也得給楊帆寫封信。”韓滕跟了上去。
蔣立嘴巴一咧。想起韓滕上次寫給將軍的“恐嚇信”。
“前輩,如果您有什么想說的話就告訴我,我代筆就好,不必親自麻煩了。”
“也好,無非就是問一下楊帆的傷怎么樣了。如果好了,就快些帶睿兒回家,我這…挺想孫女的。”
“好的前輩,您的關(guān)懷我一定轉(zhuǎn)達(dá)給將軍。韓睿姑娘跟著將軍,也請前輩放心,將軍不會讓韓睿姑娘受一點委屈的。”
“好。”
一連半月的時間過去,西泊郡并沒有遭受火獸侵犯。但是異常的高溫只增不減。不時有邊防的哨兵中暑昏厥。城中的百姓也開始晝伏夜出。
今夜的韓府格外歡喜熱鬧。楊帆、韓睿、韓滕、曹破、蔣立五人在院中擺宴相聚。韓滕見了孫女激動不已,不停的問長問短。好像自己的寶貝失而復(fù)還,生怕受了什么傷害。
楊帆來到西泊郡感受到這高溫的異常,又看了奄奄一息的樵夫。想必這一切都與火獸相關(guān)無疑。
一輪紅月掛在天上,好像漆黑的夜空被燒開一個大洞。楊帆喝下兩碗涼茶,問到曹破、蔣立:“可打聽到了蕓娘的消息?”
蔣立搖頭,曹破說到:“我們自從來了西泊郡就一直在打聽,然而沒有任何人見過蕓娘。本來想去趟吞雷峰,但是又怕在蠻荒大山里遇見火獸丟了性命。況且吞雷峰高聳入云,我們也無法上去。唉,你們說這蕓娘,臨走也不交代她要去哪兒?干什么?真讓人擔(dān)心。”
“明天一早,我去趟吞雷峰。只是,她若問起吞雷劍我…”
曹破看楊帆為失了吞雷劍犯難,立刻打趣開導(dǎo)。“將軍不要太擔(dān)心,我看蕓娘那丫頭喜歡你,丟了劍頂多賠她個將軍,對不對。哈哈哈哈哈”
韓睿一臉不悅,白了一眼曹破。“楊帆將軍一定會殺了火獸,把吞雷劍奪回來還給她的。”
“那當(dāng)然了,不過我跟你說,蕓娘那丫頭啊…”
蔣立抓了一把花生,一下塞進(jìn)曹破正在說話的嘴里。
“蔣立你想噎死我。”
蔣立把臉湊過來,看著曹破一字一頓地說:“多吃東西少說話。”
“將軍,你看蔣立還不讓我說話了。將軍?將軍你看什么呢?”
楊帆對于剛才桌上的一幕好像并沒注意,正定定地看著遠(yuǎn)處的大山。
由于在院內(nèi)擺桌,視野很開闊。但是在夜里,遠(yuǎn)處的群山模糊難辨,只能在紅色的月光下,隱約看到群山山頭與夜空相接的輪廓線。隨著楊帆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山頭上有火光流動,火光仿佛一條細(xì)小的河流。隨著火光的河流從山頭流下,山上的樹木隨之焚燒起來,轉(zhuǎn)眼小半山頭已經(jīng)化身火海。
“怎么突然著了山火!真是怪事連連,肯定又是那該殺的火獸作祟。”
“曹破、蔣立,立刻命士兵將西泊郡城郭周圍的山林砍伐干凈。”
“是!”
二人起身,正欲回營發(fā)令。這時,院外慌慌張張跑進(jìn)一個哨兵。“將軍,有人首蛇身的怪獸襲擊我軍邊防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