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圍觀者全部打發走了以后,南宮明溪嘆了一口氣。“礙事的終于走了,閣主大人,我們繼續吧。”
青銅面具中的眸有些疲憊,如果不仔細看估計也看不出來。“……”
南宮明溪圍繞著大殿走了一圈。“這九十八套刑具至少要一天過三樣以上才可以在一個月之內走完全程呢,況且我們已經浪費了不少的時間。”
裴疏聞言終于開始認真的打量起了這個大殿,只是比起之前要困難許多。
因為不存在余光,就只能透過已經覆蓋住眼睛四周的方型小孔看外面,難免狹窄。
大殿四周琳瑯滿目,光鞭子放眼看去就有粗細形態不等的上百條掛在墻壁之上。
……
看著浩浩蕩蕩的人潮成群結隊緩緩步入行水宮,白業的眼皮不覺跳了那么一下。
“冕,你沒事帶這么多人做什么?我的行水宮看起來很大嗎?”
東方冕聞言看了看四周。“嗯,比起我的府邸確實小了一些,要不然我幫你擴建一下?”
白業嘴角一抽。“要不要我把你的嘴也擴建一下?”
東方冕有些委屈。“這么兇干嘛,我又沒有惡意,再說了,這陣仗又不是給你看的,是給那個新帝看的,拜訪你就要經過他的地界,我身為一城之主,如果跨越地界而不見地界之主是會被當做賊的。”
白業沉默了片刻。
“你可以先見了他,然后把這些人遣散回去再來拜訪我。”
東方冕搖頭。“那可不行,我就是故意晾著他的,來之前還刻意見了王丞相,就等著他告訴新帝我已經來了這件事。”
“為什么?”
東方冕輕笑。“這就是國與國之間的問題了,你即便知道也沒有用。”
“你打算晾他多久?”
“其實還沒有想好,少則十天半個月,多則一月吧。”
白業垂眸。“哦,回去記得報銷住宿費以及伙食費。”
“……”
“城主!鑾轎卡住了進不來!”
東方冕看向白業,白業一口回絕。“不許拆門。”
“那就擱外面吧。”
“是。”
白業猶豫了片刻。“你是怎么把這么大的鑾轎弄上行水宮的?”
“人夠多,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你說的可太有道理了,白業無言以對。
莫約傍晚晚飯的時候。
“呸呸呸,這是什么啊?”東方冕一臉嫌棄的將剛剛夾到嘴里的菜又都吐了出來。
“……”白業視而不見的繼續吃著。
見白業不搭理自己,東方冕又依次把每道菜都嘗了一下,只不過是嘗一下呸一下,直到最后猛然將筷子拍到桌上。“白業!你平時就吃這些東西的嗎?這是人吃的嗎!”
“……”白業仍然視而不見的繼續吃著。
東方冕怒了,一把奪過白業的碗筷。“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一陣寂靜過后,白業拍桌而起。“鬧夠了沒有!”
門外路過的人聽到動靜猛然一驚,隨既匆匆離開,畢竟命比熱鬧重要,不應該看的熱鬧還是不要看比較好。
又是一陣動靜……
白業此刻正一只腳踩在凳子上,一只胳膊掰著東方冕的腦袋,夾著菜一點一點往東方冕已經塞不下的嘴里懟著。“不是人吃的你也給我吃下去!”
“嗚——”東方冕一臉心酸,近乎已經放棄了反抗,任由白業塞著。
……
以至于第二天的東方冕乖了許多,有什么吃什么默不作聲。
“不挑了?”
東方冕端著碗猛搖頭,吃完就溜了。
砰——
關上房門以后,東方冕輕輕嘆了一口氣走進里屋,一顆枯萎的盆栽此刻正被放在里屋的桌上。
隱約可以發現,已經有細微的小牙從枯萎的縫隙間長了出來。
看著小牙,東方冕的眸中閃過流光。“白業啊白業,你的虛血之癥能不能根治,就全看這天誅伏地果了。”
……
飯后,白業還是決定去找隱言看看,因為這兩天確實感覺身體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
“阿欠——”剛走到隱言的小院外,白業就猛然打了個噴嚏,也不知道隱言又種了什么奇怪的花花草草。
小院中的門立時被人從里面推開,白業看著迎接的隱言欣欣然走了進去。“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感覺很浮躁,身體也總是莫名的在躁動著,我本來以為是被東方冕給氣的,但是他今天特別乖,而我仍然感覺很浮躁……”
隱言皺眉,拉著白業坐下身子把了把脈看了看眼耳口鼻,略微檢查過后準備去拿什么東西,誰知剛剛繞到白業的身后卻突然停了下來,眼睛緊緊的盯著白業披散在肩頭的墨發,似乎想要透過頭發的間隙看清什么一般。
白業見隱言大半天沒有動靜出聲詢問。“怎么了?”
隱言頓了頓,顫抖著撩開了白業披散在肩頭的墨發,頓時眼眶大睜,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白業的后脖上是觸目驚心的一根類似于血管的東西暴露在皮膚之上,甚至還帶有隱隱的跳動感,顯然是身體的一部分。
“到底怎么了?”
頭發突然被撩到前面的白業有些不明所以,也跟著伸手往后摸,卻被隱言一把抓住。
隱言抓著白業的手緩緩移到身前放下,然后將白業的頭發還原,拿起毛筆異常平穩的在桌上寫下了沒事兩個字遞給白業。
“是嗎?那就好。”白業也沒有任何懷疑,這大概就是信任吧。
見安了白業的心,隱言又繼續寫到‘只是有些上火而已,但是切記火氣沒有消褪以前,非到逼不得已不要動用內息。’遞給白業。
想起上一次的重大變故,隱言是真的不敢再封白業的內息了,就怕弄巧成拙。
白業茫然。“為什么?”
隱言想了想,繼續落筆,聽話!
白業沉默了片刻。“我還是比較喜歡嘮叨一點的你,自從不能說話以后,你寫字基本都是簡句了……可以兩個字回答的都不帶寫第三個字。”
隱言頓了頓,將麻煩兩個字寫好以后扔給白業。
“為什么不告訴我你是怎么啞的?看東方冕的樣子就連他也知道是為什么了吧?”
隱言垂眸落筆,這件事只有你不知道,才是最好的結局,想了想,又揉成一團重新落筆,就你事多。
白業接過一陣沉默。“……”
隱言并非不想多寫幾個字,而是多寫多錯,看見的東西遠比順耳聽到的東西更容易讓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隱言害怕寫多了會被白業從字里行間察覺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