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煜關上門走進室內，就看見莫蕎拿著酒精朝自己腳下噴，“說人家顧旭是細菌，你自己不是外面來的？”

　　徐煜：“……”

　　垂放在身側的手握緊，又松開。

　　“我可沒他臟。”這話沒過腦子便已出口。

　　莫蕎嗤了一聲，“那可不一定。”

　　徐煜咬牙，“你的高智商是浮動的嗎？就他那點小心思，看不出來？”

　　“明明是你的問題，關我什么事！吃醋就吃醋，拿我智商說什么事，我又不介意你們的事。還有，就算要離婚了，你能不能……”

　　“不介意？”徐煜將莫蕎的話打斷，語氣里帶著微微的氣憤和澀意，“莫蕎，在你眼里，我和你的婚姻到底算什么？”

　　話落，房間內有短暫的安靜。

　　莫蕎眼眸微閃，用力的抓緊了手里的酒精噴霧，用輕而不屑的語調說，“不就是家族聯姻么。”

　　房間里，更靜了。

　　靜的仿佛能夠聽見兩人的心跳聲。

　　徐煜胸口起伏不定，眼眸深深。

　　莫蕎被他的視線看得心跳加快，沒由來的感覺到一陣心虛和恐懼。

　　她剛要轉過身朝臥室里走，卻聽見徐煜問，“真的？”

　　聲音又沉又深，仿佛石頭落入寒潭，炸出一片漣漪。

　　腳步聲傳來，莫蕎感覺到徐煜走近了。

　　“我餓了。”她驀地開口。

　　“想吃什么？”徐煜愣了一下，順著她的話問。

　　“路邊攤。”

　　*

　　說路邊攤，莫蕎就是吃準了徐煜這種家伙一定會拒絕甚至譏嘲她兩句。

　　到時候，她就可以借此跟他拉開距離。

　　但也不知道他抽什么風，竟然點了點頭。

　　因為之前突然中斷的爭吵，在一家街角不算熱鬧的大排檔里，莫蕎和徐煜兩人面對面坐著，彼此都沒開口說話。

　　莫蕎戴著黑框眼鏡，頭上罩著個帽子，頭發散下來，像極了晚上出來吃夜宵的大學生。

　　她不聲不響的吃著面前的炒面，盡量無視對面投過來的視線。

　　橫豎都要散伙了，裝什么夫妻和睦呢。

　　白天毛小雨，晚上她莫蕎，心里還裝著個莫莉。

　　他可真會啊。

　　越想心里越氣，又有些委屈，莫蕎咀嚼的動作也不自覺的用力加快。

　　一個沒留神，嗆到了。

　　劇烈咳嗽間，面前多了一杯水，背上，有人不甚用力的替她撫了撫。

　　“慢點，沒人跟你搶這些。”徐煜的聲音響起來。

　　似是不屑，又帶著些急切的關心和責備。

　　一杯水下去，舒服不少。

　　“我們什么時候簽字。”放下杯子，莫蕎抬頭看向他。

　　因為剛才的咳嗽，她的雙眼紅紅的，瞳光瀲滟，看著仿佛像是在哭。

　　徐煜的心在剎那間被生生的扎了一下。

　　他放在她背上的手不動聲色的攥緊，收回。

　　低下頭，他說，“前兩天我去看趟你外婆家。”

　　“外婆？”莫蕎怔了片刻，反應過來，瞪著眼睛焦急地問，“外婆怎么了？病了？”

　　“沒有，沒什么事，就是順便看看她老人家。”

　　徐煜盯著莫蕎的眼睛，“她就是有點想你。”

　　莫蕎抿了抿嘴，低下頭，“我也想她。我還想胖橘了。”

　　自從結婚以來，她已經有快半年沒見過外婆了。

　　就連曾經她養在外婆家的那只胖橘貓，也快半年沒見過她了。

　　說起來，也是因為它，她才開始了對他數年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