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沿著海岸邊彎曲的公路靜靜奔馳,顧晴空趴在副駕座車窗上,清新的海風攪得她的頭發亂飛,她瞇起眼睛,笑得梨渦微微浮現。
沈非從后視鏡里看她玩了一會兒,又搖起車窗,在座位里懶懶地坐好,擺弄從海邊商店里買的一串貝殼手鏈。
“你打算怎么對付顧碧藍?”沈非問她。
“嗯?”顧晴空不大明白,他怎么會問她這種事情?沈非了解的那個顧晴空,可沒有對付顧碧藍的能力。難道……他在懷疑她?
“顧碧藍是你的敵人,她找人害你,這個事實是你審出來的,該怎么處置自然也該由你決定。”
沈非的余光瞥見她的肢體稍微放松下來,眸光為之一暗。
“也不能怎么樣吧,”顧晴空垂下眼簾,擺弄著貝殼手鏈,輕聲說,“上一次她把我從樓上推下來,不也沒事人一樣在外面逍遙?這次又沒有抓到直接證據,能怎樣?”
她輕輕笑了一下,繼續說:“從小到大,這種事情沒有斷過,可也沒有人管啊。畢竟,人家是千金大小姐,我是什么?一無所有。”
聽到她這樣說,沈非沉默下來。
顧碧藍推她下樓的事情,只要他愿意作證,顧碧藍一定可以坐牢,但他沒有。這件事成了他威脅顧金城的把柄之一。
顧氏集團30%的股份轉讓書就在他書房的桌案上,只要顧晴空簽下名字,她就不再是一無所有,即使有一天她離開他,日子也不會難過。
想到她會離開自己,沈非心里有些類似螞蟻嚙噬的不適感。
她會離開的,早晚會的。
被顧晴空剪去頭發的那個混混,在審問后沒多久就昏死過去了,而且在不久之后,就會徹底死去。蜷縮在墻角的那個光頭胖子說,昨晚他們告訴顧晴空,她丟失的東西在他們手里,她就跟著他們走了。
對于昨晚在廢棄樓房里究竟發生的事情,光頭胖子沉默了一會兒,承認是自己想要吞掉這筆業務所有的報酬出去逍遙,才把同伴打傷。將首領束縛在墻上,則是為了從他口中得到幕后主使的聯系方式,和定金的下落。
沈非自然知道顧晴空丟失的東西是什么,她要找的那枚玉扳指還在他身上。江離勸他把玉扳指還給顧晴空,他不愿,至于為什么不愿,沈非自己都不是很明白。
直到剛才,沈非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他要搞清楚身邊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顧晴空,如果是假的,她潛伏到他的身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今晚江心路,想去嗎?”他問。
顧晴空一聽,就來了興致,眉梢眼角都飛起喜悅:“去啊去啊!”
“去可以,但是,”沈非說,“先做兩套試卷,看看你這段時間學習水平有沒有下滑。”
顧晴空的喜悅被沈非掐死在了搖籃里,學習水平有沒有下滑這個問題不是問題,問題是這個世界高中生的學習水平她根本不可能有!
她眼角抽了抽,又對沈非陪著笑:“明天吧,今天有點累。”
“累嗎?”沈非瞥了一眼車載電臺屏幕顯示的時間,說:“現在上午十點,回家吃午飯睡一會兒,下午做題,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