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迅速離開這。”黑暗中,葉孤寒的聲音響起,“否則將死無葬身之地。”
掌柜的大驚:“難道劍宗的人……”
話還未說完,葉孤寒便打斷了他,“哼,這三個人是來打探的,既然有探子,自然有大部隊在附近。”
“那我們得趕緊走,有不然要被亂劍砍死。”店小二捂住肚子,半彎著腰。
掌柜的忽然道,“大人,這里有地道,我們從地道離開。”
“這里有地道?”
“有,通往三條巷外的一處廢棄院子的枯井中那里我們已經買下,院外就是河道,只要翻墻進了河道,就算是一萬個人也休想找到我們。”掌柜的道。
“走!”
掌柜的懂他的意思,枯老的身子走起來速度之快,店小二都跟不上,走到柜臺后,將柜臺后的椅子搬開!
掌柜的打開柜臺下的柜子,拉開柜子里最下面的木板,誰會想到,柜臺下的柜子里會有一個暗門,通往三條巷子外荒廢院子的枯井里呢?
“進!”葉孤寒說道。
掌柜的和店小二迅速跳進去,葉孤寒看了看黑暗中的小酒館,然后沒入黑暗的深淵之中!
一會兒,出現十數道身影在斜風細雨中,黑夜里,他們身在黑暗中卻穿著白色的衣裳,手里握著長劍,有的在房頂上跳躍,有的在巷子里迅速前進,動作很輕,速度卻不慢。
而他們所有人的目的地,便是那個熄燈了的小酒館。
……
酒館里重點亮油燈,小油燈將這里照的大亮。
屋子里沒有找到其他的活人,只有三具尸體,躺在地上,雙目瞪得大大的,卻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有人正在查看他們的傷口。
“師兄,他們走了。”有人道。
“他們走不遠!”那人雙手環胸,抱著長劍,“那邊有一張更大的網等著他。”
“師兄,他們都是瞬間被人一劍刺穿喉嚨!看了出劍之人,他的劍很快,劍術很強。”查看尸體的人站立起來,對抱劍之人說道。
“發送信號,告訴劉師兄,人已經往那邊去了。”抱劍的人說道。
一根響箭飛天而起,驚起了許多人,但是也有人看不到,聽不見。
……
……
地道里很暗,比外面的夜更暗,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店小二不知從何處找來一把火把點亮,照亮了地道的路。
店小二走在前頭,一手持著火把,一手捂住肚子,顯然剛才那一腳很用力。
掌柜的在中間,葉孤寒走在最后面,他的眼睛藏在斗笠之下,火光照不到的黑暗中。
地道很直,走了許久,卻依然看不到盡頭,三條巷子的路居然有這么長?
葉孤寒突然停下來,“我們走了多久了?”
掌柜的回頭,疑問道,“怎么了?”
“我們回去。”葉孤寒轉頭走。
“大人,前面就到了。”掌柜的一聽大急,店小二也回頭。
葉孤寒仿佛沒有聽到這句話,因為他不需要聽他們的話。
二人相互凝視,似乎作了某個決定,掌柜的充店小二使了個眼色,后者點頭會意。
“大人,酒館現在說不定已經被包圍了,這條地道他們不知道……”掌柜的說著,店小二已經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一件東西。
想要殺一個人,當然是從背后偷襲最簡單,最容易殺死,當一個人將他的后背給別人,那便是他露出的一個破綻,也是別人的一個機會,現在機會來了。
。
突然。
地道里的光和影劇烈的變幻著,黑暗又籠罩大部分地道,火把突然放手。
然而,光芒又起,數道寒光帶著破空的銳利,朝著葉孤寒的背射去。
“死吧!給我去死!”來自靈魂的吶喊。
這狹小筆直的地道,沒有任何遮擋物,甚至連躺下打滾的地方都沒有,殺死一個人真的很簡單,這是他們這一瞬間的想法。
“錚!”一道劍光瞬間出鞘,然后化為一片光幕,一連串“叮叮叮……”的擊打聲之后,那數道寒光被擊落,一道飛了回去,然后一條星河劃破黑暗。
“啪!”早已經放手的火把此時才掉落在地,一把長劍已經刺在店小二的脖子里。
火把就掉落在店小二的臉上,火光自下而上,同時照亮三個人的臉。
葉孤寒的臉猶如寒霜,掌柜的和店小二的臉上依然掛著笑容,眼睛卻凝視著前方,因為他們看到了他們不敢相信的一幕。
一個盒子從店小二的雙手間掉落,盒子上有上下三個,共六個手指般大小的孔,地上掉落的弩箭,就是從這些小孔中射出的。
“你……明明……”掌柜的眉間還有半截弩箭,可是他話還沒有說完,便往后倒去。
長劍從店小二的喉嚨抽出,血液從喉嚨處的血洞中流出,尸體也已經倒下。
葉孤寒將手中的長劍一甩,劍上的血液盡數甩落,長劍歸鞘。
“你應該給我和涼州的葡萄美酒,那才是血一般的酒,血一般紅的酒。”葉孤寒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火把依舊在燃燒,卻再也無法照亮二人的臉,他們的眼神也終于徹底的失去神采。
……
……
荒院里。
他的刀有兩把,是彎刀,掛在腰間。
他的劍是黑的,像是一把普通的長劍,背在身后。
這里還有數十號人,統一的身著白衣,手持黑劍的配置,站滿院子各處,屋脊上,院墻上,飛檐上……
他們都圍著院子中間的那口枯井,等待著。
“劉仁,這么久了,你的計劃不會出問題了吧?”彎刀男子看著背劍的白衣男子道。
“李玉寒,我的計劃怎么會有問題?”背劍的白衣男子轉身看著說話的人道。
“我們直接過去堵他,他能跑到天上去?”李玉寒看著他非常不滿的說道。
“你不覺得這樣更有意思嗎?”劉仁看著井口,非常自信。
“你就是為了有意思?”李玉寒問,“如果我們五毒教的殺手都這么容易進套,那么五毒教就被你們劍宗給滅了。”
劉仁道,“當一個人陷入絕境之中,他會做什么?“
李玉寒不假思索,”當然是尋找出路,逃亡。“
劉仁卻笑了,因為他說的很對,”如果此時出現了一條逃亡用的地道,他會如何?”
李玉寒道,“當然是想都不想就跳進去,因為他要逃命。”
劉仁又問,“當他拼命的跑,拼命的跑,跑到地道出口前,他會想么?”
李玉寒道,“他會笑,因為他看到了希望,希望會讓他跑的更快。”
劉仁道,“當他走出地道出口,仰望井口的天空時,他會如何?”
李玉寒想了想,“他會興奮,逃出生天的感覺,一定會讓他失去理智,如果是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跳出井口。”
劉仁道,“當他自以為逃出來的時候,看到我們的時候,去發現他只是從獵殺中跳到囚籠中,他的心情會如何。”
李玉寒道,“那他的臉色一定很好看。”
劉仁道,“我要的就是這種感覺,讓一個人在我的手掌心,看著他一步一步按照我的設計走,最后把他壓在我的五指山下。”
李玉寒看著那口枯井道,“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他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