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前的廣場,燈光燦爛,相互交錯著,是一場很大的視覺盛宴,噴起來的水汽,正好形成水幕,播放著學校今年的畢業宣傳片。
校道邊的大樹上垂掛這五彩的彌紅燈,像是盛開的煙花;還有水流式的彌紅燈,好比天上墜落的流星。
這一切都是李克維斯為了這一場盛宴所做出的的努力,他不是學校學生會會長,卻是這場宴會不可缺少的主力,當他接到這個任務是,他很麻溜的接了下來。
于公是為了完成學校的任務,不負他人對自己的厚愛,于私是他對自己大學四年的交代,還有最重要的就是,這是他想要給林楚恩的一場演出,紀念著他們在青春里相戀的每一個瞬間。
所以,這一場晚會主題就是“夢回”,晚會有四幕,初到、相遇、牽和展。
人算不如天算,他以為她會如期而至的。
可沒想到,晚會開始之前,李克維斯怎么也打不通林楚恩的手機,她找到了溫米,溫米卻說不知道,溫米對自己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差。
他只好他們班的班長,這一問,李克維斯這幾天辛苦建立起來的堅強,算是在此刻崩塌了。
班長告訴她林楚恩不參加這場晚會了,早在一個星期前,她向二級學院提交自己的病情診斷書,她需要住院觀察,而且是明天才能出院,所以今晚的晚會參加不了,她還提出了早日領取畢業證和學位證的事情。
雖然學校有自己的規定,但也不會不請情理,只要理由合理,學校自然不會強人所難。
詢問了林楚恩住的醫院,李克維斯將后期的工作再次跟相關環節負責人作了交接,然后就離開了。
學校此時正開始著慶典,不管盛典有多么的華麗,多么的壯觀,多么的令人嘆為觀止,都已經與正在奮力奔跑的李克維斯無關了,他很著急,他一定要見到她。
然后問問她,最近是怎么了?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告訴他,她到底是怎么看他的?到底把他當成什么了?心中的疑問越多,李克維斯的不安也就越多,他生怕如果這一次見不到林楚恩的話,他們可能就這樣錯過了。
一路飛車,趕到醫院停好車后,沖進醫院的大廳,雖然醫院不大,人也不多,可沒來過醫院的李克維斯一臉的茫然,轉了一圈之后,李克維斯才想起要找指示圖和咨詢臺。
“您好,可否幫我查一下,有個病患叫林楚恩的,她住在幾號房?”沖到前臺的李克維斯大口喘著粗氣。
“您不用著急,我給您查查?!鼻芭_護士一貫的接待方式,然后手握起鼠標。
這應該是看到了李克維斯的顏值,才會這么熱情吧,若是其他的人,估計也會沒好氣的對話吧。現在有些醫院的前臺不久是這樣嗎?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來到醫院別人已經很不開心了,還要對上一些工作人員不悅的臉色。
“雙木林,清楚的出,恩情的恩?!币娗芭_突然皺起眉頭,李克威斯以為是她妹聽清楚,給她復述了一遍。
“額,找到相關記錄了,可是……”
“……”
“你說的這位林楚恩小姐已經出院了呀?”
“???是不是你看錯了,上個星期住院的,她預計明天出的院?你看看,還有沒有別的叫林楚恩的,明天出院的。”李克維斯越說越激動,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會見不到她。
“是沒錯,她是上個星期住的院,可昨天她就辦出院了。”
“什么?!”前臺的話,讓李克維斯當頭一棒,這是怎么回事?他是被耍了嗎?一向鎮靜的他,此刻疑問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大廳。
大廳內一些腳步匆匆的人停住了腳步,抬頭看了看李克維斯。
“呀,這里是醫院啊,不能大聲喧嘩的。”前臺護士緊張但又輕輕地拍打著前臺。
“說起來啊,她的出院手續還是我辦的呢。這姑娘真倔,雖然只是重感冒,但是沒還到觀察出院的日子,醫院一般不讓辦出院的,可她堅持出院,只好讓她簽訂提前出院手續了……”
“謝了!”沒聽前臺護士講完,李克維斯道了一聲謝就垂頭喪氣地走出了大廳。
他不想在聽什么了,再聽下去,無非就是在證明,林楚恩已經不知道去了哪里?而且像是早已預謀一樣。她為什么要這樣子對他,當初不是她先招惹的自己嗎?現在逃開又是幾個意思?一直以來都把他當成什么了?現在想離開就離開了嗎?
剛剛離開的李克維斯臉色蒼白,前臺護士搖了搖頭,應該是吵架中的情侶嗎?印象中,兩個人還是很般配的嘛。但是,明顯男生才剛剛知道她住院,剛剛知道她出院,何必呢,現在的小情侶,罷了,罷了,不是曲終人,不知曲中事。
從醫院出來,李克維斯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車子駛入了某小區,停好車,李克維斯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家中,打開門之后,他瞬間攤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這屋子是爺爺留給自己的,小時候爸爸媽媽和妹妹就住在一起,而他則由爺爺和奶奶住在一起,一手帶大,高二那一年爺爺去世了,后來在大一的時候,奶奶也去世了,天知道他是怎么熬過來的,短短的三年,他失去了這個世界上最疼愛他的兩個人,從此這里成立他的歸屬。
大一之后,父母有叫他一起住,但他不愿意離開這個地方。
和林楚恩在一起之后,這里成了他們兩個人的小家,以前他經常帶她來這里,他總是在這里給她做好吃的,兩個人就像新婚的小夫妻一樣。
為了畢業后能給她一個驚喜,他向她撒謊說最近父母會老屋住,然后自己提前一個把屋子的格調變一變,開始裝修,裝修的風格還是她喜歡的色調,關于他們兩個的未來他都已經想好了。
可是為什么,她現在就不見了呢?到底是錯在哪里了呢?
想著想著李克維斯緊緊抓起自己左胸的衣服,那里好痛,真的很痛,翻身縮在沙發上,眼淚從他的眼角滑落,到底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呢?
這一切都是為他曾經的沖動的懲罰吧,這都是他咎由自取的不是嗎?
現在的李克維斯根本不想在學校里的傳說那樣不是人間煙火,仿佛之前的樣子,都是為了告訴別人,他有多么的堅強,可是堅強的面具戴久了,總有崩潰的那一天,現在就是時候了嗎?這一天來得那么突然、那么早。
林楚恩,這是一個怎樣的女生,竟然讓他心如刀絞。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能讓一個男生哭泣的,除了愛情和親情,還能有什么。
現在的他心痛得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小孩,而她現在又在哪里呢?過得開不開心,吃得飽不飽,傳得暖不暖,是不是已經睡覺了。
不知道也許是太累了,想著想著,哭著哭著,李克維斯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