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笑了笑,緩步向場中走去,邊走邊向兩人說道:“大哥,二哥,你們看看我這套拳法如何?”
陳陽在場中站定,思考了一會兒,想道:“我來到這世界快十天了,只顧得打坐養氣,卻忘了拳法武藝上的修行,真是不該。
今天正好試一試,看看前世的上乘武功,能不能引動這一世的天地靈氣。至于這功夫,就先選擇最簡單的長拳吧。這套拳法最是靈活優美,簡單易學,而且招式大氣磅礴,剛柔相濟,節奏分明,動靜有序。”
陳陽拿定主意,便腳下站定,雙腳微分,雙目輕輕瞇起,先站了一個無極樁。輕輕呼吸之后,卸下心頭雜念,再睜眼時,周身氣勢便為之改變。雙目清朗,雙唇含笑,兩手拿定,便是一個太極樁。雙臂輕舉,雙腿緩緩彎曲,圓襠坐臀,含胸拔背,吸氣入腹,沉腰墜肘。起身時,雙掌下按,頂門如沖天之狀,帶頸帶肩,帶腹背胸腰,形體好像飛龍上天一樣。
這起手式剛剛使出,陳陽便覺得精神一震,恍惚間真覺得脊椎成了一條真龍,節節動蕩,層層推進,整個后背發出“咯吱噼啪”的聲響。
胸腹之間一口清氣噴出,頂開喉門口腔,發生一聲急促的“咦”字。
一口清氣噴出,陳陽只覺得神清氣爽,他自從被人救起之后,身體之中一直盤踞著一股濁氣。這也是他忙于打坐養氣的原因,每次打坐都能消磨掉一絲,可消磨了這么久,這股濁氣卻絲毫不見減少。
今天只做了一個起手式,這股濁氣便被那一口清氣頂出去不少,周身一陣大爽。
心神一清,拳式便更加靈動活潑,十三式一一使出,渾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周身靈氣隨行而舞,蕩起陣陣風龍氣虎,看得劉陳二人心神動蕩,熱血澎湃。
艾小葉大睜著眼睛,又蹦又跳的拍著雙手,不時的扯著于小彬的袖子,叫道:“彬彬哥哥,小陽哥哥好厲害,比武哥哥還厲害!”
“小陽哥哥加油。”
陳陽似是聽到了小葉的叫好聲,矮身一個掃腿,再起身時,雙手作勢向前一擠,只聽“呼~”的輕響,他雙腳腳尖點地,竟往后滑出去五步遠的距離。
于小彬一聲贊嘆,拉著艾小葉,“嘖嘖嘖”一陣感嘆,這才說道:“小葉,原本我以為,你會是咱們中最有出息的。沒想到啊,三哥竟然這么深藏不露。
我就想不明白了,就憑這樣一套拳法,他怎么能被送到養濟院呢。只要他在衙門演示這么一套,城主都會親自把他領回去,這么年輕的拳師,必然會當做親衛培養。”
艾小葉笑得眼睛瞇了起來,跳著說道:“那是小陽哥哥和我們有緣分了!”
陳陽打出收勢,平復激蕩的氣血,深吸一口氣定住內息,緩緩吐出,劉陳二人笑道:“大哥,二哥,你們看我這套拳法怎么樣?”
劉勝武大步上前,正要開口,卻不料被艾小葉搶了先。他咯咯笑著跑了過來,上前便抱住了陳陽,叫道:“小陽哥哥好厲害,比他們都厲害!”
“是啊,三弟。你這套拳法確實厲害,進退有序,松緊有度,比起七步拳和柳眉釘高了不止一籌啊。而且,我看得出來,你在拳法上的造詣,也遠超我和東風,使起拳來大氣磅礴,張弛有度。
依我看來,就憑這套拳法,不用比武,只在演武之時就會有人把你挑走培養。而且,能挑中你的,必然還是身份高貴的人。
只是這身份有多高,就只能看運氣了。若是運氣好,就是城主親至也有可能。若是運氣不好,也得是官宦人家,巨商豪富。否則,院長也不會同意他們把你帶走的。”
“哈哈,多謝大哥吉言!既然大哥覺得這功夫不錯,大家都有興趣學上幾招么?”
“嗯?不行不行不行。”劉勝武連連擺手,拒絕道:“三弟,你的好意,我們大家都心領了。不過,我們不能跟你學。這等上乘的功夫,百金不換,你怎么能這么輕易的教給別人呢。”
“誒~大哥說的哪里話。我們喝過血湯,磕過響頭,發過毒誓,乃是義結金蘭的好兄弟,有同生共死之義。區區一套拳法,大哥竟還要和兄弟計較嗎?”
“這……”
“武哥哥,你就聽小陽哥哥的吧。我們兄弟同心,要是都學會了上乘功夫,那以后在城里就可以橫著走了,誰都不敢再欺負我們了。”
陳陽哈哈一笑,說道:“正是此理。大哥,我們雖然是初次相見,卻有金蘭之誼,何必將彼此分得那么清楚。我們兄弟五人,誰的武功高了,對大家不都是一分助力!”
劉勝武糾結了好一會兒,這才點頭答應,說道:“三弟既然這么意氣,大哥也就不矯情了。只是,這里人多眼雜,我們還是回到宿舍學習。等天黑之后,我們再來這里練功,以免將這樣的上乘武功泄露出去,白白便宜了那等宵小之輩。”
“還是大哥想得周到!”
五人返回宿舍,陳陽便向幾人傳授長拳十三式的總綱機要,各種招式及用力的法門,更是手把手的一一教導。
他的想法很簡單,自來到這處世界以來,短短幾天時間,他見到的景象,都表現出這個城市敗絮其中的本質。先是法師布雨引發山洪,再是律法裁決被青衣太保阻止,最后又是這座養濟院。
養濟院占地寬廣,各種建筑坐落有致,植被茂密,環境清幽雅致。可是其中孤兒的衣物被褥,竟然是靠外界的捐助,日常的吃食,米糧菜蛋都是極差。所謂精食,雖然還未見到,想來也只是一般,且只供應七日,只為了七日后的比武,能為養濟院拉來更多的錢糧。
如此氣象,就是末日的征兆。若是不能及時調理,百姓必亂,城池必危。到時候,那些修行者再高的手段,也挽不住將傾的大廈。
他這次一試,便是埋下了一顆種子。這些人與自己有金蘭之誼,學會了上乘武功,一旦被貴人看中,攢出一些家底,便有了在亂世中扎根打滾的本錢,自己也能得上一分助力。
況且,這長拳十三式雖然厲害,畢竟是人間武術,強身健體也好,拼打殺伐也罷,練到底也是個武夫。真正成仙了道,邁步修真的本事,他肯定是不會輕傳的。
陳陽教的認真,四個兄弟學得仔細,不知不覺天色完全暗了下去。
劉勝武突然說道:“弟兄們,外面眼看就黑透了,咱們出去練一練吧,我實在手癢的很了!”
陳東風點點頭,附和道:“我也是,聽完三弟講的拳法精義,不僅明白了長拳十三式的妙處,對七步拳和柳眉釘的理解也加深了幾分。”
于小彬卻興趣缺缺,對他們說道:“你們去練拳吧,我在宿舍看著小葉。”
艾小葉卻扯著他的袖子,說道:“彬彬哥哥,咱們也去練功吧!”
“不行!”于小彬果斷拒絕,說道:“天都已經這么黑了,他們又都是武瘋子,萬一傷著你了怎么辦!”
“彬彬哥哥~”
“撒嬌也不行,就是不準去!”
陳陽也笑道:“小葉,今天太晚了,你就不要去了,跟彬彬留在宿舍。等明天天亮,我們再一起去練功!”
幾人又勸了好一會兒,艾小葉才勉強答應。
三人來到練武場,借著各處的燈火,練武場十步以內還能看得清楚,再遠就瞧不真切了。
劉陳二人拉開架勢,一招一式演練起來。
陳陽站在兩人旁邊,一邊指導者兩人的動作,一邊向他們講解招式中的韻味兒,希望兩人能快速的掌握十三式的精要。
“大哥,二哥,這套拳法和你們平常練習的大不一樣。不論是七步拳,還是柳眉釘,都是屬于外壯拳法,引導靈氣刺激滋養你們的皮毛肌肉。達到強壯體質,增強力量的效果。
我的這套長拳十三式,只練其形,就可以強壯筋骨皮毛;練其氣,可以增強血脈五臟;練其神,可以修出一口真氣,不僅力量更強,而且可以保命延生。
你們現在剛剛開始練習,只要學會其形,也就達到了標準,但這個標準并不能用來對敵。你們還要兼修七步拳和柳眉釘,用來和別人戰斗。
等你們練會了招式,便可以去感悟招式中的氣機流轉,練到形體與氣機相合,這時候招式的威力就顯現出來了。同樣一拳,你可以打出七步拳三倍以上的力氣。
練到一定程度,拳法的氣機便會帶動身體內息流轉,祛除五臟六腑的雜質,純化臟腑精氣,讓身體的狀態達到一個新的高度。此時,這套拳法就已經到了大成境界。
練到這時,想要再提升一步,就只能靠感悟了。不過,真到了那一步,你們也就不再需要這套拳法了。世間內煉的功夫,和七步拳柳眉釘一樣等級的,應該也會不少。你們若是遇到了,就不必磕在這長拳十三式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