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無力地下垂,手上的傷口流出血液,滴紅了周圍的土壤,于軾的心里此刻全是挫敗感與羞恥感。
可面對面前的幾十個黑衣人,于軾完全就是束手無策,就如當年金世幫慘遭屠殺一樣,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于軾向來把尊嚴看得比生命更重要,寧死不屈是他的真實寫照。
但此刻并不只有他一個人,江千言的命還在鬼派手里,他不能犧牲別人的生命去守護自己的尊嚴。
黑衣人都瘋狂地大笑起來,拔刀的黑衣人也收回了刀。
于軾的牙冠此刻幾乎要被咬碎了,深深低下的頭底下的地面上有幾滴水痕。
另一個于軾早就沸騰了:“混蛋!快讓我出去,我要撕碎他們,啊!這群家伙,挨千刀的,我要把他們都碾成肉醬啊!”
于軾硬是把他鎮了回去,腳已經快把襪子撓破了。
但黑衣人并沒有滿意:“嘿呦,他似乎很不服啊,要不,給咱們磕個頭吧,反正就咱們十幾個人,也沒什么不好意思,對吧?”
于軾眼里紅血絲一大片,他已經徹底憤怒了,但他狠壓住怒火,手撐在了地上,上半身開始往下彎,雙手抓緊了地上的土壤,攥了一把在手里,被手上流出的血浸得泛紅。
另一個于軾在意識世界里已經炸了:“于軾!你不會真的要磕頭吧!就一個江千言而已,沒了就沒了,再找一個就行了,趕快把他們幾個撕了,不然我不介意把你的意識抹殺強占你的身體!”
于軾何嘗不想,但他覺得如果他為了尊嚴親手葬送同伴的生命,那么尊嚴真的還是尊嚴了嗎?
頭碰到了地,發出來“咚”的一聲。
此過程中,鬼派之人病態的笑聲就沒停過,于軾磕頭之后更是有人大叫:“看到沒?學士院弟子給我磕頭了!今天咱們可算是出名了!改天咱們往外一說,誰不高看我們幾分!”
“呵,學士院弟子也不過如此嗎!此時不正給我們磕著頭呢嗎!”
……
于軾磕完頭正欲起身。
“等等!”這是?一只腳踩在于軾的頭上,用力地往地面上摁。
于軾脖子承受不了這個力,頭被狠狠地踩在了地上,鼻子里流出血來,眼冒金星,眼淚不自覺地流出來。
“老子讓你起身了嗎?”這個人踩完不算,更是把全身的重量集中在了踩于軾頭的這只腳上,在于軾的頭上攆來攆去。
“可惜啊,沒有可以把這一個精彩時刻記錄下的東西。”
這時,于軾的腦海里傳來除了另一個于軾怒吼之外的聲音。
“于軾,在嗎?江千言怎么樣了?我怎么無法與他傳音入密?”是上官垚!
“江千言被鬼派的人抓了,我現在沒辦法救他,要靠你了。”于軾咬緊牙冠。
“可以。”上官垚此時的神識不多,也只能聽從于軾所說,若是硬拼,恐怕也是兇多吉少。
話說元中易還是把上官垚派過來了,沙小桐此時正在進行入道儀式,容不得有一點的吵鬧,可上官垚倒好,坐在一旁哼著小曲調著暗器,一頓吵鬧,惹得不僅沙小桐不能安心入道,就連元中易也實在待不下去了。
“不用了,你救江千言就好,跑遠一點,越遠越好,剩下的人我來清理!我保證他們連灰都不剩。”
上官垚停了一會。
“可以,你小心點。”上官垚道,這個時候他還是非常聽話的,畢竟還不想英年早逝。
于軾被踩下去的頭發出來含含糊糊的聲音:“雜碎們,你們就是些廢物,也就是這點脅迫人的本事了,有種就都來打我啊!沒種的東西們,一群敗類!懦夫!”
鬼派之人本就因為羞辱了于軾,抓獲了江千言有些囂張不能自已,一聽于軾還敢反抗,氣就直沖腦門,什么都不顧了,把江千言丟在了一邊,一起去毆打于軾。
于軾被打得吐了好幾口鮮血,全身上下滿是灰塵。
但當于軾余光一瞥,江千言已經消失了,他知道,時候到了。
于軾心中暗喜:上官垚動作還挺快的啊。
于軾抓住正踢向他腹部的一只手,輕輕一扭,那人的腿應聲即斷。
其他人一看,一下子散開,只剩下那個可憐的娃兒抱著扭曲的腿,痛苦地在地上打滾。
“呵,你還敢反抗?你是不要你同伴江千言的命了嗎!”黑衣人怒道。
可當他們回頭一看,江千言已經無影無蹤,囂張的神情定格在他們臉上,又在下一秒切換成了不可思議:“怎么回事?什么時候?”
“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于軾緩緩起身,紫色的閃電環繞全身,時不時閃出爆炸聲響,轟響整個山洞。
就連已經出了山洞的上官垚都能依稀聽清這貫耳的雷聲,感嘆道:“我的乖乖,于軾這武者的威力怎么好像比我修煉者都高。”
但問題的答案已經不重要了,當黑衣人再轉過頭,于軾積攢已久的紫雷天冥決已經凝聚了出來,于軾跳到了空中,控制著紫雷天冥決的內力一松,恐怖的威勢散發開來,紫色的閃電擴散開來,暴動的力量極不安分,不是漏出一些力量,但僅僅是這一些力量,空間幾乎開始扭曲碎裂。
于軾雙手握住這股力量,向地面狠狠一砸。
恐怖的紫色閃電擴散開來,暴虐的氣息席卷了整個空間,覆蓋的每一片土壤都不存在植物與生物,有的只是焦土,那些鬼派的人就連灰也沒留下,碰觸寂滅玄雷的那一刻就憑空消失了一樣,瞬間死亡,連痛也來不及,甚至連感覺都沒有,就消失在世界上。
方圓三里全部化為一片焦土,這就是紫雷天冥決第五式寂滅玄雷的威力。
夏天鈺曾說過,“紫雷天冥決從第五式開始,每一式都要付出一個相當大的代價,甚至是生命。”
在失去尊嚴的同時,于軾也同時領悟了寂滅玄雷。
于軾挨打積攢的內力終于枯竭,力竭地倒在了地上。
于軾緩緩起身,抱怨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給我惹麻煩,讓我出來直接殺光不就好了,非要隱藏身份。”于軾扭扭脖子,氣息完全變了一個人,原來是另一個于軾,“哎,殺害金世幫人什么時候才能出現啊,也不知道你我這次還要再等幾年。”說罷,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