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罵了半天，總算是說累了，也不管程劍宇眼中冒火地瞪著他，最后指著他倆讓他們“別惹事”之后就解散班級，嘆著氣走了。

　　這時晚風一吹，李乾坤感覺身上涼颼颼的，恰逢同學們長跑結束圍了過來，好些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李乾坤！你什么時候跟高權單挑？”

　　李乾坤趕緊壓壓手，說道：

　　“剛才老師說了，高權被打得脊椎骨折，正躺在維生機里，我估計得下個學期了。”

　　眾人“切~”地起哄，又圍著他倆問是不是在交往。李乾坤生怕說錯話被程劍宇暴打，連忙擺手道：

　　“沒有的事兒啊！你們別瞎說！”

　　同學們圍著他倆一頓追問，鬧哄哄地回到教室，有女生撿起被撕碎的校服和胸衣，還給程劍宇。

　　程劍宇有些心疼地把衣服和胸衣仔細疊好，放進書包。同學們匆匆收拾東西，離開學校，準備度過又一個寒假。

　　“寒假你有什么安排嗎？”程劍宇突然問道。

　　“……沒有。”其實李乾坤本來想去北寒帶的滑雪場來著，被程劍宇這么一問，突然就改口了。

　　“要不咱倆練習格斗吧！”程劍宇把寒假要用到的課本一一裝入書包，頭也不抬地建議道：

　　“說不定下學期一開學，高權會來找你麻煩。”

　　李乾坤想了想，剛才自己頭腦發熱要跟高權單挑，其實要說起來，自己還真不一定打得過高權。

　　“格斗啊……”李乾坤停下收拾書包的手，開始想哪里能找到練習場，程劍宇以為他不樂意，便無所謂地說道：

　　“不想練就算了，反正到時候挨打的人不是我。”

　　“哎你這人說話我就不愛聽，怎么非得是我挨打啊？就不能是我暴打高權一頓嗎？”

　　程劍宇被他氣笑了，抬起頭想說點什么，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只是嘆了口氣。

　　“謝謝你的衣服，”她扇了扇領子：“過兩天洗完了還你。”

　　過兩天？過兩天自己怕是已經到了滑雪場了……李乾坤擺擺手：

　　“下個學期再說吧。”

　　程劍宇咬著下嘴唇：“嗯。”

　　李乾坤劃拉劃拉桌子，好像沒有什么要裝的了，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時候要干嘛，只是想等程劍宇一起走。

　　坐久了的教室還是有點冷……因為是冬天，今天的氣溫只有二十度，教室里人散了，加上是晚上，可能這時候也就十來度的樣子。

　　“對了，”李乾坤突然反問道：

　　“你寒假有什么安排嗎？”

　　“鍛煉唄。”程劍宇想也不想地說道。

　　李乾坤感覺自己的血液有點上頭，帶著點緊張地問道：

　　“要不跟我出去玩吧？”

　　“上哪？”程劍宇有些戒備地問。

　　“你不是要帶我訓練嗎？我有個地方可以去，安樂山。”

　　“啊？那不是……”程劍宇突然想起李乾坤家里的軍方背景，又不置可否地“哦”了一聲。

　　“那就說定了！”李乾坤拍了拍她的肩膀：

　　“給我你家的地址，后天早上接你！”

　　程劍宇低下頭，偷笑：

　　“嗯！”

　　等待的日子總是過得那么漫長，一天以后，李乾坤如約出現在程劍宇的家門口。這是一套制式的預制板樓，看來程劍宇家并不怎么有錢。

　　他打了個電話，很快，打著哈欠的程劍宇在父母陪同下走了下來。她的父親穿著工作服，看樣子是正準備上班，而母親也是一身公務員的西裝，摟著跟她差不多高的程劍宇，先是看了看李乾坤的“宇宙·紅旗”車標，跟孩子的父親對視一眼，便面帶笑容地將程劍宇和行禮推給李乾坤。

　　“叔叔好，阿姨好。”李乾坤很有禮貌地打招呼，程劍宇的父親有些木訥地沖他笑了一下就上班去了。

　　“叔叔，要不我送您一程？”程劍宇的父親回過頭對他擺擺手表示不用。李乾坤看見他進了車庫，大概是自己有車，便不再堅持，回頭正看見她的母親走上來要跟他握手，連忙伸出手來。

　　跟程劍宇又硬又帶著繭子的手完全不同，她媽媽的手很小，特別柔軟。不過母女倆的共同點就是手上散發著炙熱的溫度，握起來特別的干燥，令人瞬間就感到溫馨。

　　“小宇就交給你了，”她的媽媽和藹地說道：

　　“別玩瘋了，記得學習和鍛煉。”

　　李乾坤乖巧地點著頭，阿姨對他們叮囑半天，才說要回家收拾一下再走，顯得有些不放心地看著他們開車離去。

　　李乾坤一鉆進后座，就看見程劍宇的兩條大黑腿毫無形象地伸在面前。她今天穿了個超短褲就出門，在短褲的邊緣，是一道黑白明顯的分界線。

　　程劍宇整個人都癱進沙發里，像一條咸魚一樣舒服地呻吟著：

　　“啊……這沙發真舒服啊……”

　　李乾坤也挺喜歡宇宙·紅旗的G32車內軟裝，便跟著程劍宇一起癱進沙發里。

　　過了一會他感覺膝蓋附近有點熱，才發現自己跟她早就貼在了一起。他抬頭悄悄看向程劍宇，發現她竟然睡著了！

　　李乾坤看著她的側臉，心中不由得開始跟女神張少琳比。

　　張少琳比她白。

　　長相比她優雅。

　　學習比她好。

　　是全校男生的偶像。

　　還有什么……？

　　哦對了，頭發比程劍宇長。

　　大概是怕發夾玩丟了，程劍宇今天并沒有帶著發夾出門。看上去她的頭發比前陣子長了很多，有點蓋過耳朵了都。

　　李乾坤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有機會長時間地注視著程劍宇。他發現程劍宇的睫毛其實還挺長的，鼻子好像也比張少琳更挺直……正這么想著，程劍宇突然伸出手來，李乾坤還以為她要醒了，結果好像只是蹭了蹭鼻子！

　　程劍宇“吸溜”一聲，抽了抽氣，擦過鼻子的手在腿上胡亂一抹，搭在一旁。

　　唉，氣質是肯定趕不上女神了，李乾坤想著。

　　程劍宇突然縮了一下腿，李乾坤這才發現她今天穿的是涼鞋！由于長期接觸不到陽光，程劍宇的腳背雪白一片，李乾坤好像是第一次見到她穿涼鞋，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跟她的手一樣，程劍宇的腳指頭特別的細長！夾在人字拖的鞋底上，向前微微彎曲著，只有最前端的指肚才有一點點肉的感覺，腳指甲修剪得異常整齊，幾乎是透明的，顯出了趾甲下面潔白的肉色。

　　李乾坤還想多看一會，這時車子轉了一個大彎。持續的離心力讓程劍宇的身子逐漸偏斜，最終無力地躺在他的大腿上。

　　“嗯……唔吧嘟嚕……”程劍宇好像說了一句夢話，就枕著他的大腿繼續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