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太浩島主島上的廣場上特別熱鬧,先是去秘境多日的弟子同一時刻被傳送了回來,緊接著是掌門和各位長老道尊一同趕來盤問,那些條件不達標,但對淶洲大墓抱有憧憬的,也過來湊熱鬧。
廣場上一片人聲喧嘩,熱鬧得如同集市,白夢澤被掌門交了過去,其他弟子被同門師兄弟們團團圍住。
“趙師兄,墓中危險嗎?我看這次也損失了不少人手。”
“人手都是在秘境中損失的,那里機關又多又毒,不好對付,墓穴中雖說也危險,但卻不致命。”
轉頭一個胖點的修士也被好友叫了過去,“胖子,聽說墓主人并沒有傷你們,無涯尊者有那般仁慈?”
他胖子嘴里還在嚼著什么,搖頭道:“我沒有見到他,不過看上去不像是兇神惡煞之人。”
別人要再問墓室中的細節,他就靜靜吃東西,再也不透漏了。
也有不少人在問吳濟,他入宗時的動靜太大,其修為進步之快一直是壓在眾人心頭的一座大山,他們這次見他沒有回來,有的還關心幾句,有的則是完全心災樂禍了。
“那位鼎鼎有名的吳道友為何沒有跟著你們一同回來,難不成遇到了什么危險?”
“他不是頗為厲害?怎么比你們都不如?”
“真是可惜,由此可見天才也沒什么了不起,要能成長起來才算是厲害。”
他們嘴上遺憾,臉上的心里都樂呵起來,一位參與了秘境的弟子聽到后皺了皺眉,剛想前去辯解,卻被身邊的人拉住了袖子。
他回過頭,沒好氣道:“周師兄為何攔著我,明明是吳道友把我們救出來的,怎能容他們胡說!”
“吳道友想救的人哪是我們?這事終究不光彩,你別去摻和了。”
被作為贈品連帶著放出來,簡直成了他們這些人的心里陰影,就算有心想給吳濟說兩句好話,但一想到當時的情景,又不知如何開口了。
“你說你們這次沒有任何收貨?”
掌門站在坐在高處,兩邊是云瀚云澤兩位道尊,白夢澤站在他面前,就算是面對強大的氣勢,也是一臉冰霜,毫不膽怯。
“那墓穴中實在兇險,光是在外面就損失了六位師兄弟,若非墓主人不是嗜殺之人,我們恐怕會全軍覆沒。”
“你還要我夸獎你干得好不成?”掌門實在是被她無所謂的態度氣到了,說話間就沒有往日的客氣,“你當初是怎么跟我說的?要我任命你為隊長,說你會帶好隊伍,你就是這么給我答復的?”
“能保下如此多人,弟子自覺已經做得很好了。”
誰知白夢澤就是這么個性子,又冷又硬,跟她的劍一般,誰說話都不好使,掌門被她嗆了一句,半晌沒說話。
聞運衍想要上前替她說話,又畏于掌門的氣勢不敢向前,在心里默默決定,等會要是白師妹被懲罰,他再上去求個情,讓她知道自己的好。
云瀚道尊站了出來,眼睛一轉,便發現了異常之處,“夢澤,為何吳濟沒有跟著你一同回來?”
“對啊,那小子不會死在里面了吧?”云澤道尊早就拿神識掃過,沒有發現那道氣人的身影,心中頗為暢快,“看來老馬也有失蹄的時候。”
白夢澤神色更冷了,“他沒事,若不是他,我們都不能出來了。”
云澤道尊的臉頓時垮了下來,低罵了一句禍害遺千年,云瀚道尊和掌門卻聽出了別的東西,眼神交流片刻,兩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你說有他你們才能出來,又說是墓主人放的,難道無涯尊者和吳濟見面了?”
白夢澤才發現她失言,惱怒地捏緊了手,搖頭道:“弟子不知。”
“進入秘境之后,他可有什么特殊的舉動,用的是什么武極?”
“弟子不知。”
接下來,她打定了主意不開口,不管掌門和云瀚道尊如何引誘,如何顛來倒去把那幾個問題問了個遍,就只有一句“弟子不知”,一副完全不像配合的神態。
掌門的耐心終于耗盡,指著她的鼻子,怒道:“來人,把這個不敬師門,不孝師長的弟子關去水牢反省!”
水牢和灼天門的焚心殿興致差不多,不過功能少了些,主要作為懲罰弟子之用,那里冰冷刺骨,就算是修士也受不了那樣的嚴寒,還要整天泡在水里,對人的折磨不可謂不大。
聽到掌門竟然下了這樣的命令,旁邊被喊過來的弟子都愣了一會,好心道:“掌門,白師妹做錯了事,罰點別的也就罷了,水牢那種地方,她一個女子,怎么受得住?沒得落下病根。”
聞運衍這個時候也躲不下去了,挺身跪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掌門心里有氣,弟子不敢替師妹求情,惟愿替她受過,請掌門消氣。”
其實說完要送她去水牢的話,掌門自己也有些后悔了,白夢澤一直是太浩島的得意弟子,雖說性子冷傲,但從不惹事,就這么罰她肯定難以服眾。
聽到聞運衍的話,他都要氣笑了,“難不成在你心中,我就是看著門人弟子受苦受罰才會消氣,拿著你們的痛苦取樂之人?”
“弟子決不是這個意思......是我失言,請掌門責罰。”
他連連擺手,臉部漲紅,掌門自然知道他沒有這個意思,也就順著臺階走了下去,“你既然失言,便抄寫門規十遍,以修口德;至于白夢澤,宗門體諒你帶隊一趟辛苦,這次就算功過相抵了。”
聞運衍笑起來,松了口氣,又行了一禮才起來,“謝過掌門。”絲毫沒有自己無端受過的委屈。
而白夢澤站在邊上,從剛剛開始就沒有說過話,好像此事與她無關,完全置身事外了。
這事看似就這么過去了,云瀚道尊把聞運衍拉回來,張嘴要說什么,就聽見半空中傳來一道囂張的聲音,“你們這些老東西好不要臉面,有問題問我便是,欺負一個姑娘算什么本事?”
話音剛落,吳濟穩穩降落到廣場中心的高臺之上,他這般隆重且騷包的出場,自然是引起了不少注意。
剛準備離開的弟子聽到動靜又拐了回來,搓著手打算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