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功子實那人絕情無心，怎么會真正為不相關的人考慮？他那樣的人，只把村民當做一道屏障，寧可在放置財寶的地方布下機關，也不愿意浪費在他們身上。”
“這倒是，那些人給他做了工具，還要感恩戴德，可見他為人虛偽至極。”
“各取所需罷了，那些村民就算是知道了事實也不會想著脫離。”
人都是抱有僥幸的。
兩人邊說邊走進了別莊之內，重新回到靈堂的位置。
吳濟看了一眼慈眉善目的金像，雙手合十，默念了一聲無意冒犯，伸出手，把它從底座上取下來。
石像是實心的，沒有什么特殊，再看看底座，那里往下開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凹槽，平均分為四塊，顯然是機關所在。
“功子實把機關設在這種地方，還真是聰明。”
就算是對他極為看不慣的安律，也不由得稱贊一聲機智，人們對死者有種本能的畏懼。尤其是在怨靈之物橫行的鬼域，更加不敢輕易招惹，連他和吳濟，也只是進來拜了拜，當即就退了出去。
“我記得那小孩還說了什么牌位。”
吳濟轉過身，將金像放回到遠處，把手放在牌位上，翻轉過來——
“師兄小心！”
他本能往后面一退，赤月流焰刃的動作奇快無比，“叮！”金石相接，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數根尖銳的玉針靜靜躺在他剛剛站立的地方。
純粹的偷襲他是不怕的，關鍵是制造玉針之人極為陰毒，在將針中間鏤空，放入了漆黑的液滴，一看就相當有功子實本人的個人特色，定是見血封喉的毒藥。
吳濟聞到藥物的氣味，竟然都有些不是，看來這些最少都是能殺死金丹期的好東西。
吳濟將那些玉針收起來，看向翻過來的牌位，輕輕敲擊，果然發現了不同之處，拿著指頭一戳，一個小洞口破開，同樣的大小的雕字石塊從中掉出來。
他把兩個不同的石塊拿到手中，發現除了四周的紋路和中間的字體，其它全都一模一樣，字體是他從未見到過的，像是信手涂鴉，又別具韻味。
“找到兩個了。”金像底座上的機關早就等在那里，吳濟將雕字石塊輕輕放進去。
“咔吧。”好像有哪里的機關動了一下，轉瞬即逝，兩人沒來得及確定方位。
“師兄，好像需要湊齊所有的石塊才能打開，你有沒有線索？”
“沒有，功子實那人一向嚴謹，幾乎從來不和人交流，你在將軍府中沒有發現他的東西？”
安律搖搖頭，吳濟有些失望，空有寶山不得而入的感覺太難受，他把二哈放了出來，指著外面的大山，“那些寶藏應該就藏在山里，大不了咱們把山給平了，我就不信找不出來。”
說完他又有些失落，什么修仙小說里移山平海，翻云覆雨都是騙人的，要不是元神期修士確實能輕易做到這一點，他都要懷疑自己穿到了什么武俠世界。
二哈看著幾千米高的巍巍大山，瞪著一藍一黑的眼珠子，控訴道：“我要告你虐狗！”
“拉倒吧，這里可沒有動物保護協會，給我老實點。”
吳濟信手摸了摸狗頭，看著它可憐兮兮的樣子，難得有了些愧疚。
他也就開個玩笑，不說二哈體力問題，面前是一條山脈帶，光靠他一條狗去挖，估計一座山都沒挖完，他們就得回宗了。
“逗你玩的，你聞聞這些石塊，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好。”雖然二哈一再強調它的鼻子沒有那么靈，但怕被拉去挖山，只好努力聞了幾下石塊上的味道，再跑到院子里嗅聞風中傳來的味道。
“主人，好像真的有！”
“還真讓你發現東西了？”吳濟將自制的狗繩套到他脖子上，“帶我們過去看看。”
二哈動了動脖子，很快適應了遛狗繩，向著院子角落跑過去，那里種著一棵高大的漆樹，它跑到樹下，用爪子瘋狂往地上刨了兩下，翻出一個小包裹，里面果然放著一塊石塊。
“干得漂亮。”
前世訓狗帶來的習慣使然，吳濟往二哈嘴里丟了一些肉食作為獎勵，拿起包袱中的石塊，在手中掂量了兩下，果然，和之前的材質相同，是從同一塊大石頭上分割出來的成品。
安律看到全程，頗感到意外，抬頭看了一眼高大的漆樹，問道：“這棵樹有什么不同之處嗎？”
吳濟沉吟了一會，“漆樹皮可取蠟，果可取油，秋來葉片如火，煞是好看，被人稱為‘小寶樹’......不過這些都不足以作為功子實埋下石印的理由。”他回頭看向靈堂，猛然睜開眼睛，“你還記不記得，功子實母親的名字叫什么？”
“漆輕！”
“沒錯了，那個女人對功子實十分重要，你看這三個石印，全都和她有關。”
“村長救了她，牌位更不用說，現在還有這棵漆樹......他一直認為疫將軍對不起他母親，所以會認為把將軍府的一切俸給她是應當的，所以才會做出此等安排。”
“還有最后一個石塊，師兄可有線索。”
吳濟皺著眉頭，“我對那個女人半點都不了解，要猜的話，只能從‘輕’字的方向去查。”
“輕......是風？還是某種衣服料子？”安律也跟他一起發愁，“要不我去找村長問問，那老東西肯定知道不少東西！”
“等等！他嘴嚴得很，估計不是那么好撬開的，你去找他兒媳婦，那個生活在村尾的女人，說不定有所收獲。”
“是。”
......
吳濟等到深夜，聽著外面的鳥叫，打磨身體中的鬼氣，和這些完全不同的能量斗智斗勇這么久，他也有了些經驗。
鬼氣和靈氣之間并不僅僅是相互逆轉關系，逆轉之后的鬼氣并不純粹，還存在著一些特別的能量，吳濟猜測是妖氣，但具體如何，還要去妖域看過之后再說。
他這些天專注研究鬼氣和靈氣，對二者都有了一些更深層次的領悟，也算是有所收獲。
就是不知道黎光是怎么發現的，她在人域待了如此之久，定是有一套轉化鬼氣的方法，如果她沒死，他或許可以請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