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把我抓來這里?”
風姞山離他遠遠的,抬高音調質問他。
滄玦沒有回答,屏住呼吸埋入水中。
他化身一條長魚穿過水底,風姞山只能勉強借著月光追蹤他的身影。
他似乎游遠了,好半天都沒有動靜,風姞山巴不得他被淹死在水底。
她慢慢扶著水畔想從中跳上岸,卻覺腳踝一沉,被人用力拉了下去,她沒料到滄玦就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都沒來得及憋氣,整個人就被拽到了水面下。
她漲紅了臉,被滄玦用力攬著腰身,被迫與他對視。
滄玦憋著氣沉在水底的樣子依然從容的可怕,他睜著雙眼近距離的看著風姞山,似要將她身體中的秘密全數挖掘出來。
風姞山覺得自己要死了,滄玦再不松手她真的會被淹死。
滄玦慢慢湊近她,在她忍不住張口的瞬間吻住了她。
風姞山像是見了鬼,瞳孔驟然放大,在他的唇角接觸自己皮膚的時候,徹底墜入了深淵。
他跟北晏河一點也不像,北晏河若是夜空明鏡,滄玦便是海底深洞,周圍長滿了邪惡的觸角,死死糾纏著風姞山,任由她如何掙扎也無法逃脫。
風姞山怒了,她此生絕不甘愿被人控制,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她一口咬住了滄玦的嘴唇。
血腥味很快從水底散開,滄玦微微皺眉,抓著她的衣領將她從水底扯上來。
重獲自由的風姞山大口喘著氣,憋紅的臉很快恢復白皙,她不停咳嗽著,從未感到如此狼狽過。
一抹猩紅從滄玦的嘴角溢出,他抬起手背抹干血跡,眼中笑意不減。
“有你在,我不愁找不到拾荒者們的下落,雪族人很快就會出來了。”
滄玦坐在水畔,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風姞山。
原來他是想把風姞山當成誘餌,誘使拾荒者們現身,好一網打盡!
“卑劣至極!但你似乎想錯了,我不過就是個普通人,如何能讓拾荒者們不顧自己的性命來營救,你高看我了,你永遠無法找到他們!”
風姞山嫌惡的抹了一把嘴唇,像是要將他殘存在皮膚上的氣息都擦拭干凈。
滄玦笑道,“普通人?普通人的身上怎么可能會有萬獸紋呢,你可知你母親雪暮引到底是何來歷?”
“不管是什么來歷都與你無關!”
風姞山受夠他了,用力撐著水畔爬上岸,擰著裙上水跡,光著腳就沖進樹林。
她的鞋子掉在了溫泉中,此刻跑起來并不覺得碎石扎腳,仿佛只要一直往前走,就能夠奔向自由。
滄玦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后,不管她跑得有多快,始終離她只有兩步之遙。
“啊!”
風姞山跑得太快,沒有注意腳下的藤蔓,一下便摔到了地上。
裙子上一片泥濘,腳底也被石子劃出一道血痕,她吃痛地從地上爬起,扶著樹干繼續往前走。
紫色燈靈嗅覺靈敏,很快聞見了腥味,煽動翅膀聚集在風姞山的身旁,尋找著時機下手。
滄玦道,“小東西們,這可是本太子的女人,你們動她試試。”
燈靈像是聽懂了他的話,不甘心的又追著風姞山飛了段距離,待滄玦指尖浮現微光的時候,突然間飛得沒影了。
“喂,你就打算這么一直往前走嗎,這里可是神域,你覺得自己逃得掉嗎?”
風姞山一瘸一拐的繼續往前走,“不關你的事。”
滄玦笑了,“你可是我的太子妃,不關我的事,還能關誰的事。”
聽見他這句話,風姞山身體一滯。
太子妃這三個字,風姞山太熟了,她被賦予這個頭銜太久太久,可太子卻不是原來的太子。
她不說話,憋著眼淚咬牙往前。
滄玦大踏步走過來,蹲在她前面順手將她攬在自己背上。
風姞山身子一輕,再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他背起來快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