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臉上的傷……也是她發病時所致?”
風姞山伸手輕覆在他面上的紗布上,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他。
北晏河握住她的手,將身體往內部挪動,旁邊空出了大塊地方。
“一起睡吧。”
他看著風姞山的眼睛,語出驚人。
風姞山怔了一下,沒想到他話題轉的這么快。
她掀起被角,鉆到他的身邊,北晏河順勢將她擁入懷中。
風姞山跌入溫暖的懷抱,被他的氣息緊緊包裹住。
“我以為你今晚不會再來了。”
北晏河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雙臂收得更緊。
風姞山應道,“差點就不來了,但是一想到你臉被打腫了,還要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床上,我想想就覺得可憐,只好一路趕過來,誰知道宮中竟擺出這么大的陣勢迎接我。”
“對不起姞山,我總覺得自己沒有好好的保護你,讓你受了太多太多的委屈,是我還不夠強大。”
北晏河心中歉疚,他知道,自己的病已經侵蝕他太久了,久到他懷疑是否還有治愈的可能。
風姞山搖頭,“不,沒有人一定要你保護我,我們是兩個人,是兩個不同的個體,應該互相守護才是,而不是總勞煩其中的一方費神。”
北晏河還想說什么,卻又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還要喝水嗎,我去給你倒。”
風姞山想起身,卻被北晏河拉住了。
他搖著頭,“不用,我不渴,水喝多了肚子漲。”
他又將風姞山攬入懷中,親吻著她的臉頰。
他真的很害怕自己有一天會悄無聲息的離開,離開風姞山,也離開這個世界。
“姞山,你說啊,人的壽命是不是從一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被定好了,可我們從不知道自己到底能走多遠,就只能每天充滿微笑的等待一個誰都知道的結局,這么一想,其實也很殘忍啊,每一天太陽升起的時候,都是僅存生命中最年輕的一天……”
風姞山仰頭看他,“北晏河,我們不是還好好的活著嗎,既然活著就不要想以后,你也說了死亡是必然結局,每個人都終將去面對和迎接它,既然死亡是一樣的,區別就在于活著的時候啊,沒有誰跟誰的生活是一模一樣的,我們該好好把握它才是,對嗎?”
北晏河從來就不是悲觀的人,可他是最清楚自己身體狀況的人,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今天跟風姞山相擁著入眠,卻不知道明天又將面對著什么。
他不想讓風姞山擔憂,只能一味的點著頭,“姞山說的對,我太杞人憂天了。”
風姞山鉆入他的懷中,“夜深了,睡覺吧,你要多休息。”
“嗯,晚安姞山,我的姞山。”
他低頭吻了一下風姞山的額頭,輕撫著她的臉沉沉睡去。
這一夜風姞山做了好多夢,斷斷續續出現不少風景,有時候是群山,有時候是浩瀚的海洋。
她夢見自己長了一對巨大的翅膀,盡情遨游在山海之上,稀薄的空氣竄入衣領,她被寒流從頭裹到腳,她像極了巨大的鳥,翻滾在山林深處,俯瞰著整片星溯。
不,或許那不是星溯,而是另外一片陌生的土地,它們像極了島嶼,漂浮在一望無垠的海洋上方,濃厚的霧氣隨處可見,隱沒在山林間的建筑物似在與她捉迷藏,總是無法看得清楚,呈現出一片虛像。
她似乎在那白霧中看見了北晏河,他不再身著一襲白衣,神態也不似從前溫潤。
他頭發半梳,系著黑玉串成的額墜,雙眸如鷹眼般銳利灼人,黑袍上繡著金蟒紋,身形高大修長,周邊空氣凝結出細小的冰晶,仿佛有人靠近便會化為利刃。
風姞山突然驚醒,發現心跳加劇跳動,險些就要喘不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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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荼
河荼:什么隱疾,這是精神分裂吧...... 北晏河: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