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是最好的清醒劑，能讓李山雨記住，在這個世界之中，除了樓止瑜之外，別的人都是不值得相信的。
“趙奕棠！”一聲怒吼叫醒了陷入醉意中的趙奕棠，他清醒一看，自己的劍已經刺進了李山雨的肩膀，血染紅了她一聲青色的衣袍。
季諾的表情很冷，難以想象地望著趙奕棠。果然，趙奕棠的脾氣上來了。即使知道他是皇帝來監察他的，他依舊沒有收斂自己的脾氣。
季諾一把奪過趙奕棠的劍，扔到了一變，他看著李山雨，剛要要開口，李山雨搖頭往外走。
她什么都不想聽，沖動也好，故意也好，這一切都不重要。
“你也敢頂撞我？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一個賤民，你憑什么？我是晏王，是皇帝的兒子，你算個狗屁？”趙奕棠揪住季諾的衣領，眼中都是憤怒。
“憑什么？你憑什么高貴？就憑你是皇帝的兒子？李山雨瞧不起你是對的，因為你沒有一處地方是值得讓人瞧得起的。你一直都在說我身份地位，可是你別忘了，你的母親只是一位豪毫無地位、毫無背景的宮女罷了。”季諾冷笑，眼中沒有一絲波瀾，只是看著趙奕棠。他明白，趙奕棠的母親身份卑微，是他最大的痛，是他最難受的一邊。
“我要殺了你！”趙奕棠雙眼充紅，撿起劍對著季諾刺上去，季諾也不躲，只是看著一動不動。言續攔住了趙奕棠，奪走他的劍，沖著他就是一巴掌。
“怎么？你連我也要殺？”言續問道，趙奕棠自然不敢，他敢殺季諾敢殺李山雨，可是言續是他的皇叔，他怎么敢落下一個謀害皇叔的罪名？
言續看著周圍的人搖頭，他看著趙奕棠，心里很不是滋味，似乎在感嘆趙奕棠到底像誰？大概是像他那趨炎附勢最后難產而死的母親吧，聽說她在當宮女之時就仗著美貌，和周圍之人的關系極差。
“你過來，我們好好聊聊。”言續心里不太想搭理趙奕棠，可是他現在這個模樣，也是敗壞皇室的面子，要是真把那李山雨給殺了。先不說樓止瑜會如何，那顏小楓便會直接為愛徒報仇。殺皇子這些事情，顏小楓不是沒做過，再來一次也無所謂。
言續和趙奕棠走到僻靜之處，言續也沒有生氣，讓趙奕棠安靜坐了很久，又吩咐人給他熬醒酒湯。
過了一個時辰，言續才打破這僵局。
“你知道哥哥為什么把你派遣到澤安城嗎？”言續問道，他的聲音沒有什么起伏，很冷淡。趙奕棠的心中有些慌，他的皇叔只是比他大幾歲，卻又輩分壓過來，加上他平時的威嚴，趙奕棠有些緊張。
“我知道。”趙奕棠回答。
“那你為何三番五次挑釁他？”
“我與他本就不對付。”
“可是她是哥哥派過來看著你的，在季諾的面前你無禮也就罷了，今日竟然出手傷李非良？你覺得哥哥會怎么想？”
“我哪知道他怎么想？他一向不在乎我，把趙居夏送去剿匪，讓我過來管水災……”趙奕棠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皇帝的心是偏心誰的，他還看不出來嗎？
“讓你去剿匪？你能剿嗎？連李山雨這個小姑娘都不服你，你覺得剿匪的士兵會服你嗎？一臉不屑給誰看呀？李山雨為什么對周圍充滿了敵視？她在是在八年前的那場旱災中活下來，什么苦都受過了，在她的眼中這個朝廷是一個沒用的朝廷，八年前的旱災沒管好，現在的水災搞不定。她為什么瞧不起你？因為你武功不行，脾氣不行，心胸狹窄，還愛多管閑事！”言續已經不考慮趙奕棠的內心感受了，不破不立，趙奕棠該長大了。
聽了言續和話之后，趙奕棠沉默了，他想反駁，卻一時找不到詞。
“你這次到澤安是來巡查澤安城，不是來玩的。在路程中的之后就去找女人，你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嗎？對誰都是高高在上的人。要是讓你去剿匪，匪徒還沒有開始剿，隊伍就開始搞內訌了。你總是認為自己高貴，不可一世，可是別忘記了整個國家不是你一個人的國家。見識不夠，何以治天下？心胸不寬，何以容百川？不懂御人之術，何以攬百才？”
言續說了很多，趙奕棠聽進去，這他就不知道了。
如果趙奕棠再不知悔改，那么大詠的皇位，他這輩子都想碰到。
李山雨走了很久，她隨著自己的心走，出城往外走了很遠，直至天色漸暗才停下腳步。這四周很陌生，她當時走了一圈似乎沒有走到這，澤安城的管轄范圍果然是很大。
李山雨往有水聲的地方去，她今天打算不回去，找棵樹睡覺算了，回歸自然。
走著走著，李山雨忽然發現自己踩到了什么，是一件黑色的長袍，還有兜帽，有點類似魔法師的袍子……嗯……有點眼熟。
她放下衣服，往河邊走，剛到轉角，變看見了一個很挺拔的背影，悲傷吻著一對充滿倒刺的翅膀。
翅膀……忽然覺得很中二，李山雨笑了一笑，沒有發出聲音，偷看別人洗澡可不是一件好事。在古代，竟然紋天使的翅膀……倒到底是誰這么有才？
那人似乎發現有人在偷看，他回過頭里，李山雨的笑就凝重了，撒腿就跑。
那個人正是那天的撒約教人，會把人融化成黑水的那個人。李山雨想到自己是鐵定打不過他的，還是跑吧，不然被抓住就完了。
李山雨還沒有跑多遠，忽然發現自己被拎了起來。
又是熟悉的感覺，被吊在半空中，毫無安全感，只能瑟瑟發抖。
“嗨！”李山雨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把眼睛睜開。”他說。
“不了……我覺得你長得太帥，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這怪異的臺詞，尷尬的感覺更加的濃郁了。
“睜開眼睛！”
“不！”
李山雨剛回答不，整個人就被扔了出去，摔進了水中。李山雨嗆了好幾口水才爬到岸邊，她剛抹掉眼睛周圍的水，眼睛睜開那一剎那就對上了一雙漂亮、幽深如潭的橄欖綠色的眼睛。
一陣風從遠方吹來，李山雨雙眼似乎在回想著過去發生的點滴，整個人重重墜入湖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