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羽輕輕砸開眼前的一團黃泥,再撥開包裹著的荷葉,撕下一只雞翅放進嘴里,芳香撲鼻,板酥肉嫩,入口酥爛肥嫩,嗯,不錯,不錯。
“冷仙師,你可真厲害,既能打怪獸,也懂得做菜。”韓立站在冷羽面前,現在他越發相信自己眼前這個仙師肯定是一個廚子。
“還好了,我只是隨口一說,你竟然直接就能做出來,還能做這么好,看來你的天賦很高啊。”冷羽邊吃邊含糊道。
“仙師為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啊,原來烹飪還可以這樣。”韓立還是一臉興奮。
“所以啊,你要好好鉆研啊。”
“嗯嗯”韓立重重地點了點頭。
冷羽邊吃邊嘆氣,“咦,你們這兩個家伙又不吃這里的東西,干嘛也坐在我這里。”
曾不舉:“兩個?我們是三個啊。”
“諾蘭跟著我很正常啊。”
曾不舉:......(我跟史王成是多余的)
諾蘭:“你一個下午都在嘟嘟囔囔的,我們以為你已經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感覺有了一點頭緒,但是仔細一想又好想一點都沒有。”冷羽說道,但是嘴可沒有停下。
“諾蘭,你吃不吃?”冷羽將一只雞腿遞了過去。
“不吃,一旦你靈根覺醒,可以自由使用靈力了之后就不該吃這種東西了,雜質真的會進入你的身體的。”諾蘭嚴肅地說道。
“進入身體?”冷羽好像又抓住了一點東西,“怎么進入身體的,諾蘭。”
諾蘭眨了眨她的明亮的大眼睛,“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是啊,進入身體這個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等到諾蘭講完,冷羽也吃完了,靜靜地想了一會兒,隨后對著外面大聲喊道:“韓立,再給我來兩只叫花雞,我打包帶走。”
韓立:“......”
眾人:“......”
出了膳食房,冷羽將手中的一只荷葉雞扔給了有道,一人一獸就這樣極不雅觀地邊走邊吃。
所謂雜質,冷羽現在大概有所了解了,靈力其實是一種很類似水一樣的精純物質,它可以滋潤萬物,也可以包容萬物。
煉氣期的靈根,筑基期的丹田,都是修士儲存靈力的地方,就像是裝水的桶。
每一次運用靈力,就像是從桶里面抽水一樣,但是并不是每一次外放的靈力都全部用完的,比如運轉到眼睛上用來探查的靈力,這些沒有被消耗完的靈力又會回到桶內,但是由于靈力包容萬物的特性,在回流的同時可能會將一些雜志帶入桶內,這樣桶內的雜質可能會越積越多,然后影響修士的靈氣精純度,嚴重者甚至可能會危及根本。
很多雜質都會沉在桶的底部,根本就難以去除,這也可以理解為什么修道之人對人間煙火如此忌憚。
“這么說來,先天靈根含有雜質的人,就是將靈力外放,清除掉其中的雜質之后再回流到靈根內,這就像是透析一樣,極為痛苦而且雜質只能稀釋無法根除。”冷羽想到了慕千山,這貨這么白是不是因為雜質還沒有根除呢。
一想到白,一進這龍虎門就跟白粘在了一起一樣,哪兒哪兒都是白,讓人真不舒服。
冷羽心中大概有些了解了,其實也無所謂,反正自己根本就和他們不一樣,什么靈力,什么神通,老子就是吃。
四人各自回了房間,冷羽也來到房門前,隨手將雞骨頭扔進門前小池塘里,緊接著“噗”的一聲,有道也將手中的骨頭扔進了池子里。
“有道,你不是應該把骨頭吃掉的么?”
“主人,我這是學你啊。你怎么吃,我就怎么吃,嘻嘻。”
“艸,你小樣兒的還挺聰明。”看著有道,冷羽又想起了它摸人家小姑娘屁股的事情,這可不是跟我學的呀。
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冷羽久久不能睡著。
可能是思緒太多了吧,樂天派的冷羽竟然失眠了。
有道的呼嚕聲已經開始了,不算大,有一點輕微的鼻音,聽上去反而蠻舒心的,就像盛夏晚晴空下的蟬鳴。
“噔噔噔”,一聲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冷羽坐了起來。
這聲音很輕,但是頻率卻很快,很明顯是加持了靈力的,有修士半夜要去當小偷?
冷羽輕輕打開了門,只見一道黑色的身影從暗夜中一閃而過,冷羽直接追了上去。
冷羽跟的極慢,而且距離比較遠,那道黑影倒是也沒有發現。
只是這黑影幾個閃身竟然進入了宗主府邸主宅。
看來平日里有黃牙看守宗主府較為安全,如今黃牙死了,這宗主府倒是成了可以隨意進出的地方了。
冷羽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自己現在身體感覺比以前更加輕盈靈活了,而且自身防御力大大增加讓他更有自信。
穿過天井,越過偏門,跳上主宅二樓。
那黑影在一處房間的窗口前停了下來,只見他四下張望了一番,隨后用手指將窗紙捅破。
冷羽嗤笑,東張西望個什么勁,我就在你頭頂上的屋檐上坐著呢。
看清楚了來人的面貌之后,冷羽倒是沒有多少驚訝,本來西廂就是內門弟子和自己這幾個外來者的住所,而且這人一路走來極為流暢,明顯是對這府邸很是了解。
“孟老啊,大晚上的健身呢?”冷羽探出一個腦袋,對這下面的孟老說道。
“啊!”孟老一陣驚呼,突然出現的冷羽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孟老看了一眼冷羽,二話不說,馬上拔腿就往北面跑去。
“喂,別跑了,我都看清楚是你了,
你的房間在西面啊,
一路向北干嘛呢。”
孟老完全不理會身后冷羽的叫喊,只顧著拼了命跑離這里。
冷羽的叫喊也驚動了,房間內的人。
“什么....什么人..在外面。”一女子的軟聲細語中夾雜著一絲驚慌。
這聲音有點熟悉啊,我倒要看看這孟老在看什么。
冷羽一個翻飛從屋頂上躍下,來到窗前,透過方才孟老捅破的地方看去。
這一看之下只覺得口干舌燥。
黑發如絲肌賽雪,涓涓細泉沐香肩。
云霧繚繞迷蒙間,落盡鉛華展新顏。
那浴桶中的女子此時站了起來,側著身子雙手擋在胸前,濕漉漉的黑色發絲緊緊地貼在身軀之上,纖細的楊柳腰肢間腰線明顯,小腹光滑而平坦,美背細膩有光澤。
水汽縈繞,這女子雖然整體偏瘦但是前后的尺寸卻很驚人,曲線曼妙,正是慕煙雪。
冷羽看愣了,慕煙雪也顧不得春光外泄了,大長腿跨出浴桶,雙手捂胸跑到屏風前,將掛著的一條薄衫披在身上。
打開房門一看,月光下一少年風度翩翩,站在自己的窗外。
兩人四目相對,“冷仙師,你這是....”。
“啊。”慕煙雪看到冷羽身前,自己的窗戶上被戳出了一個很大的洞,而方才自己正在沐浴。
“你,你怎么能偷窺我.....我.....”慕煙雪初時臉上紅暈,緊接著竟然梨花帶雨,哭了起來。
“白姑娘,不是,長姑娘,不對,煙雪!”,冷羽大喊一聲,“不是我啊,我是背黑鍋的啊。”
此話說完,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看了一下冷羽背后的大黑鍋。
這不就是背著黑鍋么。
“嗚嗚,你是不是想說,你不是偷窺,是別人偷窺.....”慕煙雪眼淚簌簌。
“對啊,就是這樣的啊,你知道就好了。”冷羽開心地說道。
“仙師又何必如此,是奴家這卑賤身子臟了你的眼么?”慕煙雪哭的更厲害了。
“不,你的身體很美。”
男人么最見不得女人哭了,尤其還是美女,這情急之下冷羽脫口而出。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寂靜是今晚的龍虎門。
“真的,是孟老干的,我親眼所見,你看窗戶上這個洞,挖的這么大,他就是不想用靈力,想憑眼力,好看個真真切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冷羽指著窗戶說道。
“那你看清楚了么?”
“嗯,纖毫畢現。”
說完冷羽就后悔了,自己干嘛接的這么快,不過自己剛才確實看的很開心啊,畢竟自己兩世為人還沒有過這種經歷。
看著眼前的女子,冷羽微微出神,自己確實是看光了慕煙雪的身子,作為一個男人可不能不負責。
慕煙雪哭著哭著感覺冷羽突然安靜了下來,仙師眼睛還直直地看著自己,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羅裘薄紗半遮胸,加之沒有擦拭身體,身上水珠打濕了薄紗......
“你,你,還看.....”慕煙雪氣的直跺腳。
冷羽收拾心情一本正色地開口,“慕姑娘,我確實唐突了,如若不棄,冷羽愿意負責到底。”
慕煙雪聽到此語,停止了哭泣,進而轉化為羞憤,“你,你,你看了還不夠,竟然還想著霸占我的......”
冷羽:.......
慕煙雪氣的直接回房關上了門,留冷羽一人在風中凌亂。
關上門,慕煙雪心頭還猶如小鹿亂撞,其實,如果是冷仙師倒也未嘗.....自己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羞死了。
回去的路上,冷羽還是一臉郁悶,只怪這孟老頭平日的人設太好,而自己這口黑鍋背的太合時宜。
冷羽確實是想負責的,雖然自己喜歡的是諾蘭,但是男人就要有所擔當,大不了把眼珠子挖出來給她。
但是在慕煙雪看來,這修士和凡人怎么可能在一起呢,這就好比是吸血鬼和普通人相愛,但是又不能轉化她一樣。這生活行為、壽元機能,各方面都完全不一樣,所以修士和凡人最多就是雨露之情,這冷仙師此語,不就是想輕薄自己么。
冷羽也在猶豫要不要把事情捅破,就算捅破孟老頭也不會承認的,畢竟捉賊捉贓,自己沒有證據。最主要的是很可能對慕煙雪造成更大的傷害,哎,這修真界的衣冠禽獸也不少啊。
一陣風吹過,地上的樹葉被吹起,給冷羽離去的背影更添幾分蕭索。
嗯,是啊,這夜,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