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亦走了。
周五的時候，老袁抱著一登卷子走進一班。
他啪的一聲把一重厚厚的卷子扔在講臺上。
“氣憤！”
一班學生百思不解，沒人敢出聲。
“你們，你們，”他顫抖的手指向下面一群人：“你們這次測驗感覺是不是還挺好？”
“啊！這次測驗，我們班居然只有兩個人做完了。兩個人。這可是聞所未聞哪！你們平時都吃什么長的腦子？”
楊浩笑了：“不會吧，除了齊哥還有人做出來了？這何方神圣啊。”
秦宇梓沉默，半點動靜也沒有出。
張燕看文佳耳，文佳耳脖子都粉紅起來：“不是我，我也沒做出來。”
林小雪悄悄對身邊的衛維說：“衛維啊，說真的，你以后再干什么驚世駭俗的事，我都不會再驚訝了，我簡直想吹爆你！”
袁望春舒了口氣：“衛維。”
又突然被點名，衛維站起來，很是無語地暗嘆一口氣。
顧婷婷心里有些酸酸的。
上次的家長會主持，衛維和齊亦一起就算了。
這次的唯一兩個人，怎么他們兩個的名字又困在一塊兒了，這種現象讓她感覺相當不好受。
就像是他們倆個緣分纏繞在一起一樣。
老袁背著手：“你來給大家好好講講最后一道題怎么做。”
人群里倒吸一口涼氣。
顯然做出來得兩個人是齊神跟衛維了！！！？？？！！
能做出來的人肯定有齊亦大佬，這衛維……不是語文第一嗎，物理也這么溜？
盯著全班探究的目光，衛維仔細講完題，有條不紊地回到座位。
下面響起劇烈的掌聲，老袁頗為欣賞地點頭：“這道題啊，其實呢有些超綱，衛維同學用的是正常解法，我們看看齊亦同學的方法。”
袁春望在黑板上的板書不好看，但在凌亂中又顯整齊，他邊揮舞白色粉筆邊說：“齊亦同學的方法很簡單，但我們都沒學，所以呀我就簡單介紹一下。”
“老師很欣慰，這套卷子全校里面，就咱們一班的兩個同學做出來了，但老師恨鐵不成鋼啊！”
全班嘀咕反駁：老袁啊你就知足吧，有人做出來你還不滿意。
袁春望把齊亦的做法寫完，在空氣中擺手：“文佳耳，余浩杰，楊浩，秦宇梓，就連顧婷婷，你們這些平時成績不錯的，腦子也還不錯的，怎么回事？……連人家衛維都做出來了，你們呢，干嘛的。”
全班一個勁憋笑。
衛維臉都繃不住了。
不知道該不該接受這種“夸獎”。
~
林小雪中午和衛維一起去吃飯。
林小雪先買完餐。
“衛維，我在老位置等你。”
“好的。”
等衛維點完餐回老位置，那里除林小雪多了兩個人。
文佳耳和顧婷婷。
這兩尊大佛怎么跑這兒來了，衛維嘴里喃喃。
衛維端著餐盤坐下，她對面是文佳耳……她看林小雪，后者露出懇求的小眼神說，都是室友。
林小雪眼底里泛著真誠，一個人吃飯很孤單，顧婷婷也是一個人吃飯。
她就想著把她們拉過來一個寢室一起吃。
衛維總不可能搖頭說不，默認同意了。
不巧，衛維的旁邊是顧婷婷。
“衛維。”
“嗯？”顧婷婷喊她干什么。
“你用的什么護膚品。”
衛維沒聽清，或者說是她聽清了，但不確定她聽得對不對。
“你說什么？”
顧婷婷咬住筷子，手抓得筷子有些緊，看得出她吐了指甲油的手上有隱隱血管。
顧婷婷提了一口氣，這次聲音大了一點點：“我問你用的什么護膚品。”
問一個化妝不太好的人用什么護膚品，顧婷婷壓抑住內心的躁悶。
衛維臉上沒什么表情異樣，說了她平時用的膚護品牌子。
“EHIS.”
那是林韻給她買的，她不挑牌子，拿著就用了。
“這個牌子挺貴的。”文佳耳曾經看過，她姐姐文芙耳吵著要爸媽給她買。“維維，你皮膚變這么好是用了這個牌子的原因嗎？”
“嗯，這個牌子挺不錯的。”衛維知道這個牌子肯定貴，畢竟是林韻買的，她胡扯著說。
顧婷婷：”你變白了一點點。”
林小雪和文佳耳：何止是一點點，衛維兩三天變白了好多，皮膚遠遠看著就水嫩嫩的。
文佳耳心里羨慕衛維成績好：“維維，你好厲害啊，全班只有你和齊亦做出來了。”
她是說上午老袁提的物理最后一道題。
衛維抽了抽嘴角，說起這件事她就有點氣惱。
她就是正常做出來的，她自然也是會用齊亦的方法做，那種方法又簡單又直接。但她不想太突出，才沒那樣做做法做。
但衛維實在是沒料到，全班居然只有她和齊亦兩個人做出來！！？
她沒說，其實她聽老袁罵人的時候也很贊同。
一班的學生做卷子都是在神游嗎，她這個不走心做卷子的人都做出來了，其他人是在睡覺嗎。
衛維平復起伏的心緒，說：“我剛好在前一天做過相似的題型，舉一反三。”
文佳耳雙手捧著臉看她：“那也好厲害，我就不行，怎么想也沒做出來。”
“對啊對啊。”林小雪嘴巴里包著飯，小雞啄米點頭。
*
“齊哥，就這次物理測驗啊，最后那道題，除了你居然還有人做出來誒。”
齊亦在電腦跟前做了一天了，訓練營的日子枯燥又乏味，他靠在陽臺上，手里拿著手機，風不大，剛好吹起他黑色碎發。
“是嗎？”他波紋不起。
楊浩多嘴多舌：“對啊！這人你也熟著呢。”
“你猜猜是誰？”
盧克拿著兩瓶水走進來，扔給齊亦一瓶，沒正經地說：“跟誰打電話呢，小女朋友？”
齊亦穩穩接住，不想理他。
楊浩急性子，沒等齊亦回他，他自己就憋不住了：“齊亦，衛維妹妹啊。”
齊亦手機放陽臺上，擰開瓶蓋仰起頭喝了一口，才又重新拿起來。
楊浩的大音量透過空氣變成毫無章法的小雜音，他沒聽清。
淡淡地說：“你說什么？”
“衛維啊！——居然是咱們衛維妹妹做出來的，除了你。”
齊亦有片刻的失神，這個名字在一天后再出現在他耳朵里，有久別重逢的欣甜。
他舒展眉眼。
在一天的代碼敲擊之后，這個名字出現在他耳朵里，令他緊繃的心臟都松緩起來。
眉眼微不可見地彎成細微弧度。
“哦？這么厲害。”
衛維啊，
泰然不迫地和他相處，一本正色給他“便宜東西”。
大大方方主持節目，洋洋灑灑一手好字。
婷婷睥睥驚人顏值，鎮定自若遇事不驚。
衛維……
齊亦不喝手里的水了，他拿出箱子里的水杯。
藍色水杯里藍色的水。
小豬佩奇面朝著他，他心里早就清楚，有些東西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