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各自有本難念經
白銀反彈了兩三個交易日后,又開始新一輪的大跌,黃杰在反彈中并沒有平倉多頭,他仍深信白銀會沖過50美元每盎司。眼看獲利又回吐,真是見財化水,黃杰自己躺在床上,腦子全是悔恨,要是早兩個星期賣出,那利潤足夠買輛羚羊小車,可現在買只夠買兩個車輪。黃杰老婆見他的投資賬戶利潤縮水,并沒有罵他,只是叫他盡快了結單子。
黃杰和他老婆的感情貌合神離,他妻子經常不在家,黃杰的女兒都是由他的父母帶大。他父母也經常說,自己又做了一回別人的爸媽。黃杰的女兒,就像黃杰的小妹一樣。
黃杰現在在想自己到底有沒有結錯婚,當年不聽別人勸,以致今天的困境,怪誰呢?他結婚前,他的兩個朋友就不看好他們,告誡他要認真對待婚姻,千萬不要兒戲。
黃杰的老婆是外省人,遠嫁到這里。他們相識在一個小型工廠,當時黃杰還沒有進郵政局工作,在自家附近的一個五金廠上班,他的老婆是五金廠的包裝工。黃杰當時見她長得有點姿色,便與之搭訕起來,就這樣一來一往戀愛起來,三年多后結婚,故大家還是有一定的互相了解。
黃杰要求他老婆婚后,不要再到工廠上班,但孩子出生后不久,他老婆還是跑回,那個12小時制的工廠上班。任黃杰怎樣苦口婆心,他老婆還是無動于衷,說自己不去工作,靠黃杰那些工資并不能養活自己,黃杰認為她老婆長相可以,便介紹她去做銷售,他老婆又不肯去做,還一味稱自己年輕,能抵得住辛苦。更重要的,他外家等著他老婆寄錢回去,他老婆還有兩個弟弟正在上學呢。
黃杰曾在婚后不久,便后悔這個婚結得太草率。當時戀愛,只是為了解決自己的身體欲望。重點是,他當初為了能順利跟自己老婆在一起,對父母隱瞞了一些關于妻子的情況,他老婆是單親家庭。如果當時他老實跟父母說出,自己老婆的實際情況,也許老一輩人的思想,會反對他們戀愛,最后就不會結合在一起。在此之前,黃杰的堂大哥,也談過一個單親女孩,他的大伯和父親,就強烈反對。黃杰吸取堂大哥的教訓,不敢在家人面前說出他老婆的身世。
黃杰老婆12歲時候其父親就患病早逝,家中極其貧困,小學畢業后便輟學,跟著老鄉們南下打工了。他之所以不敢跟父母說出這個情況,其實是情欲的驅使,為了戀愛順利無障礙,索性隱瞞。
黃杰認為婚后,想通過自己來培養老婆的學習能力,改變世界觀。可是越是低文化的人,越是固執。他一開始以為讀書少的人容易說服,容易灌輸思想,可完全出乎他意料,他老婆永遠不知道他想什么,也永遠不知道他需要什么,只認為這個世界只要老老實實,認真干活就行,所以一直在哪個五金廠工作下去。
黃杰自從去郵政工作,認識不少企業和一些個體老板,他曾經動員他老婆去他朋友的發廊學剪發,結果他老婆說,剪頭發圍著別人的頭轉,多不好意思。他又介紹他老婆去一家超市賣東西,他老婆怯生,不敢嘗試。直氣得黃杰要說離婚,可黃杰這一鬧,他老婆就哭,說當初說過那些不嫌棄的話,全是騙人的。鬧多了,他老婆撒蠻,各管各的生活,各自做自己的事,互不相干。她不管黃杰,也請黃杰不要來約束她。黃杰無可奈何,只有自吞苦果。
黃杰老婆那個廠是兩班倒,上十二個鐘,他老婆為了避開小孩子吵鬧,睡不好覺,經常在廠里睡,因此呆在家里的時間很少,黃杰他父母自然極不滿意。還好的是他父母還比較年輕,可以給他帶小孩子。
人生多無奈,又豈止黃杰。林夕羽也是一樣的?他從來不會跟別人說起自己妻子的事,總是向人流露出一副婚姻不幸的樣子,有些好事者,想打聽其不幸之事,他又默不作聲,裝著一副詭秘莫測的樣子。
林夕羽的妻子也是外省人,他們相識在酒吧,他老婆從事推銷啤酒,林夕羽是服務生,當時也許年輕,兩人一見如故,就這樣好上。結婚以后,林夕羽經人介紹,進入郵局工作。可是那時候,郵遞員工資還不高,一個月就那么一千多塊。他妻子還是嫌棄他,自己便跑回去夜場上班,晚晚幾乎零時三點,喝得酩酊大醉才回來,林夕羽自然無法忍受,吵鬧打架都不知發生多少回。
林夕羽想離婚,他的妻子不同意,除非賣掉房子,將錢平分。林夕羽父母自然不會同意,他們婚后不久,在城里全款購買的那套房子,有一半費用是林夕羽父母給的。舊婚姻法關于婚姻房產、財產的界定沒有后來的新婚姻法那樣厘得清晰。重點是他妻子要帶走兒子,這下就要了林夕羽兩老的命,所以林夕羽離不起婚。
晚點9點,利空信息襲來,白銀又跳水。陸梅村看自己的10手白銀T+D,又虧15%嚇得面青口唇白,他急急忙打電話給黃杰,征求其意見。黃杰驚詫反問道:“我前幾天不是叫你平倉了嗎?”陸梅村支支吾吾稱自己相信他,認為白銀會沖50美元大關,所以就持倉到現在。
黃杰急促地說:“你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差,見好就收。我堅持持有,加上我比你早入市,我回吐的利潤比你多,我虧得起,你虧得起嗎?”
陸梅村被他這一反問,塞得無語以對,但他心里還是認為這是黃杰害的,他不向自己說吹噓白銀有多賺錢,不誘惑自己,自己就不會踏上這一只船。
眼看白銀斷崖式雪崩,賬戶顯示虧損3000多元,陸梅村閉上眼睛,忍著痛割肉離場。清倉后,關閉了電腦,整個人呆呆地坐在窗前。
資本市場上,作為初哥的他,折兵損將,在所難免。這是每個人在資本市場都會遇到的坎坷路。
可陸梅村卻自認為是自己倒霉,認為自己沒有橫財命,再聯想到這兩三年來,他在郵政局的年終抽獎活動,一直都沒抽到獎品,更堅定自己是無這個福,發誓再也不踏進這個資本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