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正站在墻根,低頭專心的看著手中的記錄。
突然他感到背后猛然一下撞擊。
嚇的他心臟一緊,迅速轉頭望去。
就在他剛剛轉過頭去,還沒看清什么人時,卻見一個模糊的黑影直撲自己面門。
不等李信反應過來,就感到腦門一下撞擊,腦袋微微向后仰去,同時感到一陣冰涼。
不過這時李信卻已經轉身并看清了對方模樣,而他也毫不猶豫的蹲下身,捧起一堆凝結的雪塊兒,重重的向著對方砸了過去。
此時站在李信對面的那人自然就是李武了。
只見他現在正左手一個雪球,右手一個雪球的,對著李信不斷拋投著,終于還是忍不住,哈哈哈的笑出了聲。。。
一邊追一邊跑,大約過了一刻之后,戰斗最終停止了,而兩人也都已經渾身是雪。
最后雙方停止了打鬧,李信扶著墻蹲在了墻根兒,而李武直接攤坐在了一堆雪上。
此時兩人都已經是氣喘如牛,呼哧個不停。
過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兒,他們才徹底歇的氣息平穩,力氣也已經回復足夠了。
而后李信站起身來,看向依然躺在雪堆上不想站起來的李武。
走到他身旁,抬腳踢了踢對方的小腿。
“趕緊起來,地上都是雪,你這就是傻小子睡涼炕,全憑火力壯。”
“年輕火力壯也不是這么用的,大冬天的還是小心點吧,別著涼了。。。”
“今天就到這兒,都臘月了,太陽落山也早,天都快黑了,明天在接著查。”
“走、走,回家了。”
說完李信就向前走了。
而李武聽后也站起身來,拍了拍身前和屁股上的雪。
小跑幾步就追上了前面已經走了一段路的李信。
“嘿、你這查的怎么樣了?查到什么新東西么?”
李信解釋道:
“沒有啊,一個個問太耽誤時間了,也沒問出新東西。還是之前在酒樓時知道的那些,就是更細致了一點兒。”
“而且才問了比較近的這一家兒,城東邊扁擔胡同的王家還沒去呢,明天再去。”
“對了,你那邊怎么樣啊?找著那個人了么?”
李武聽后,一臉洋洋得意道:
“這話說的,一個老混混兒我還能找不著他,他比狡兔三窟的野兔子差遠了。我稍微偽裝一下,略施小計就抓住他了。”
李信一聽找到了目標,也懶得打聽李武施了什么小計,只是連忙問道:
“哦?不過怎么抓住的就別說了,直接說正題,他怎么樣啊,有要跑的樣子么?有沒有問出什么?”
“放心,我連他穿的什么褲衩兒,都扒的干干凈凈。”
“那老東西,剛開始還跟我耍橫,講身份地位,還說什么他是血龍幫的人。結果被我揪到小胡同里亮明身份一頓嚇唬,連他有幾個相好兒都告訴我了。”
“還以為真的是個成了名的硬骨頭,結果私下里還是慫的不行。
后來還想著給我塞銀子,切,我是喜歡錢,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雖然我不是君子,但他也不看看他算什么東西。”
“嗯?賄賂你,因為什么?殺人的事?”李信趕緊出聲打斷。
“什么啊?他也得有那個膽子啊,就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最近的一次,就是昨天晚上他趁吳義喝醉睡著之后,從他衣柜里偷了包銀子。”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向家走去,一直走到兩家的胡同口附近,李武才把他在金鱗坊的事一五一十的全說一遍。
原來昨天下午,吳義在金鱗坊確實運氣不錯,贏了不少銀子。而瘸腿老三,在后面看著吳義離開之后,沒多久他就直接去連升樓開了一間緊挨著吳義的房間。
在這之前兩人便認識,而吳義住在哪他也一清二楚。
他開房的原因也很簡單,眼看著對方贏了一大把錢,打算等晚上了借著個偶遇或者串門的由頭去找吳義,不管是偷還是騙或者是嚇,目的就是弄點錢花花。
而他晚上也確實去了吳義的房間。
據他所說,他去的時候,一推門正好看到桌子上一桌的酒菜,吳義坐在正東的位置上喝酒。
他剛進去也沒直接上桌一起喝酒,而是坐在了床邊。
后來說了幾句之后,才從吳義對面拉了把凳子,緊挨著吳義,坐在了北邊。
也就是正好坐在了床前面,床底下那斧子可能就是那時候掉的。。。
此時兩人也已經走到了家門口,不過李信還有些疑問,所以兩人也都沒進家門,而是站在門口繼續聊著。
“那后面呢?他怎么偷的錢?”李信追問。
“至于偷錢的事,他說的也不是太清楚。”
“據他說,當時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吳義喝的醉醺醺的吹噓自己怎么發家之類的,而他也喝的有點暈,聽的不是那么清楚。”
“不過說著說著吳義就睡著了,而他推了對方幾下,見沒動靜就到處翻了翻,結果在衣柜里正好找到了一包銀子,什么都沒多想,拿著銀子就回了自己的屋里。”
“他本打算連夜就走的,結果他為了灌醉吳義自己也喝了不少,回去之后,直接就趴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見還沒有人找他,就急匆匆的離開連升樓跑了。本打算老實幾天,結果就讓我給捉了出來。”
李信聽完李武的描述,也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
“那行,今天就到這吧,趕緊回家了,飯都應該做好了。”
“明天咱倆集合之后,去城東扁擔胡同兒的王家看看。我總覺得他們夫妻倆人開兩間房有問題。”
李武也急忙說道:
“對,對,對,我得趕緊回家吃飯了,不說了,走了。”
說完二人相互擺了擺手,便各自轉身回家。
李信轉身就是自家大門,推開大門,正對面的就是三間住房,中間是吃飯待客的中屋,左右兩邊分別是父母和李信的臥房。
除此之外,在東邊靠著墻,還有一間坐東向西的小房子用作廚房,平時用來做飯,以及堆著些柴火和煤炭。
有的人家,還會用來存一些東西。
當然了這些煤都是只能用來燒火的,也做不了別的。
而在院子的西南角落里則是茅房了。
現在院子里的積雪,早就清理出了一條通向大門的小路。
只是在路中途向西又分了一叉,一直延伸到了角落里的茅房。
向東也分了一叉,通向了東屋的廚房,而李信回家后也正好看到了,東屋房頂上的煙囪正在冒著股股青煙。
李信也沒有過多停留,緊走兩步推開中屋房門,正好看到父親坐在對面的凳子上,像往常一樣抽著旱煙。
站在門外用力跺了幾下腳,把鞋子上帶著的積雪和泥水震了下去,連忙進屋轉身關上了房門。
“唉,真冷啊。娘正做飯呢?今天做的什么啊?”
不過李父卻沒馬上回答,而是又吧嗒了一口煙之后說道:
“嗯,東屋呢,還能做啥,早上吃了臘八粥,現在做的臘八飯唄。”
“不過今天回來的時候,我買了幾塊臘八糕,也不知道從哪傳過來的,這三五年越來越流行。
這不,晚上回來的時候看著路上玩兒的孩子們都挺愛吃的,就心血來潮買回來幾塊兒嘗嘗,聽說是甜的。”
“對了,今天回來的怎么有點晚啊,是出了什么事么?”
李信一聽感嘆道,父親到底是多活了些年啊。
“嗯,是啊,今天中午的時候,我跟二狗吃完飯后沒多久,就碰到了一起命案。”
“這不,下午跟著二伯忙活了一下午,走訪了好幾家這才回來。”
“不過這次,二伯放手把案子交給我們兩個了,讓我們試試水。
我倆就急忙去查案了,不然我跟二狗也不會回來這么晚。”
李信這么跟父親介紹著,完全忘記了他跟二狗之所以回家這么晚,是因為他們打雪仗的原因。
就在父子兩人閑聊的時候,母親從外面側著身子,用肩膀推開門走了進來。
只見母親正一手端著一只碗,李信一看就知道晚飯做好了。
也不再坐著閑聊,起身出門走向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