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假山的位置往里面看,隔著屏風,只能看清楚人影。
靳穌婷懊惱,她繞過假山,趴到禁閉的另一扇窗戶邊上,小心推開一條縫。
前廳的景象盡收眼底,果然發出笑聲的是她爹爹。
老將軍大笑著朝九王爺敬酒,視線觸及九王爺,靳穌婷又不好意思直視了。
太羞恥了吧,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居然在這里偷看男人吃飯。
但是他喝酒的樣子真的太好看了吧,靳穌婷忍不住多看兩眼。
這時候,窗口飛過來一只小蟲,立在靳穌婷趴在窗口上的大臉前面。
黑色的小蟲長著翅膀和觸角,是靳穌婷最討厭的蟲子——屎殼郎。
她以前上百度查過,屎殼郎會飛嗎?
網上回答說,屎殼郎只會在遇到了喜愛的食物的時候才會飛過去。
所以這是...把她當食物了?
靳穌婷一開始向它吹氣,奈何它不愿走動,被吹走了又飛回來,懶洋洋地趴在那里,跟她大眼瞪小眼。
靳穌婷氣結,又實在不想跟它共處一地,開始小聲商量,“屎大哥,你讓讓,這里是我先來的!”
屎殼郎不動。
“屎大哥,你不能不講理啊,這樣擋著我怎么看帥哥啊。”
屎殼郎依然不動。
“屎大哥,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啊!我可動手啦!”
屎殼郎終于有了反應,煽動起小翅膀,直直朝靳穌婷的鼻尖飛起。
屎殼郎是對靳穌婷的鼻尖有什么意見嗎??
靳穌婷猛地放大瞳孔,想要往后躲,卻還是晚了一步。
鼻子上癢癢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噴嚏。
“啊糗——”
聲音之大,足以把屎殼郎震飛。
老將軍聽到動靜,親自推窗出來查看,見自己的女兒用袖子奮力地擦著鼻子,一臉的嫌棄。
看到老將軍以后,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前廳的賓客問是什么事,老將軍憋笑,關上窗戶,“沒事,家養的貓罷了。”
大家也沒有多疑,只是九王爺意味深長地朝關上的窗子望了一眼。
他剛才好像,看到那里有一雙眼睛。
靳穌婷被發現以后,再也沒有臉待在這繼續偷看下去了。
慌慌張張地跑掉了。
——
月亮悄悄爬上屋頂,懸掛在漆黑的黑色幕布上,一輪彎彎的皓月,甚是好看。
御府。
一天的宴席結束以后,醉醺醺的御景峰回到了新房。
喝完合巹酒,他掀開新娘的蓋頭,急急忙忙就把靳熙雯撲倒在床上,火急火燎地解著她的衣服。
靳熙雯害羞地推脫,心里卻高興得不得了。
突然一陣惡心的感覺涌上胸口,靳熙雯一下子推開御景峰,跪在地上干嘔。
御景峰被中止行為顯然很不高興,皺著眉頭,也不扶一下地上的靳熙雯。
但看著她越吐越難受,又吐不出來的樣子,御景峰著急地上前去問她怎么了。
靳熙雯又惱又喜,自己這個反應,應該是有喜了。
但偏偏是在這個關頭,他們洞房花燭的關頭。
她把自己的猜想同御景峰說了,御景峰頓時酒就醒了一大半。
“你說什么?”御景峰先是驚訝,慢慢的又欣喜起來,“那這么說我要當爹了?!”
靳熙雯嗔怪,“還不知道真假呢。”
御景峰激動得手舞足蹈,“請郎中,請郎中!”
于是在御府和將軍府聯姻當天晚上,就有郎中匆匆趕到御府。
“恭喜少爺,少奶奶,是有喜一月了。”郎中如是說。
御老爺御夫人都被驚動了,這時候高興得語無倫次。
“我就知道雯兒是我御家的福星,我馬上就可以抱孫子了!”御夫人是最開心的。
御老爺也笑得牙不見眼,對還穿著喜服的靳熙雯說道:“你可要好好養著身體,這肚子里裝的可是我們全家的寶啊!”
靳熙雯一臉幸福地撫摸著肚子,看著身邊陪伴自己的夫君,和寵愛自己的公公婆婆。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送走公公婆婆以后,御景峰牽起靳熙雯的手,含情脈脈地說道:“雯兒,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靳熙雯順勢靠進他的懷里,點點頭,“嗯。”
——
這時候,南街。
還是那名夜行衣男子,他身上扛著一個一人高的麻袋,奔走在屋檐之間。
夜色與他融為一體,他停在皇宮的合鯤門前,把肩上扛著的麻袋扔到了門前的大道上。
侍衛巡邏,自然會看得到這個麻袋。
夜行衣男子一腳點地,飛上了屋檐,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天。
值班的侍衛看到合鯤門前有一個麻袋,其中一個侍衛上前踹了兩腳麻袋里的不明物品,確認沒有動靜之后,才打開了麻袋的頭。
麻袋里躺著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失蹤了十幾日的公主殿下!
另一個侍衛立馬回去通報,而剩下的那個,正在為剛才踹了公主大人兩腳而懊悔不已呢。
希望她醒過來能忘記這件事……
公主寢宮,賀蘭敏之被梳洗干凈之后,回到了自己那張粉粉嫩嫩的公主床上。
“賀蘭公主她怎么樣,莫神醫?”施卿渺著急地詢問正在替賀蘭敏之把脈的莫寧海。
“施姑娘莫急”莫寧海放下賀蘭敏之的手腕,“公主只是有些失血過多,在虛弱狀態中昏迷罷了。服藥過后,不久便會醒來。”
施卿渺這才松了一口氣,國母和賀蘭睿哲都不在皇宮內,去錫林練兵場看老將軍練兵了。
侍衛通報說找到賀蘭公主之后她本來很開心,但是看到昏迷狀態的賀蘭公主她頓時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萬一奶奶和哥哥回來看見的不是活的好好的姐姐,她該怎么辦?
施卿渺在公主寢宮里來回踱步,心里祈禱著,快點醒快點醒快點醒。
“渺兒?”賀蘭敏之一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躺在寢宮里,還有腳步聲,她一眼望過去就看見紫色的身影,不是她那個表妹施卿渺會是誰?
“公主你醒了!”施卿渺跑過去,跪在床邊上,懸著的心終于放放下了,“你沒有哪里不舒服吧!藥我已經在叫宮女熬了,馬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