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蘇暢河冷哼一聲,從懷里摸出一尊神像,另一只手虛空劃了幾個字,口中念念有詞。
只見他眼中精光暴射,周遭的空氣為之一滯,那些紅色的沙子跟著落了下來。
幾人看著周遭的一片荒蕪,寸草不剩,哪還有那邪修的蹤影。
張云海終于明白了,為什么蘇暢河在優勢面前還要跟對方和談,原來,他早就知道了這老人是個厲害角色。
“暢河……這人是誰!手段怎么會邪乎?”
古慈一臉的后怕,暗嘆剛才幸虧蘇暢河將他拉開,不然他的氣盾再堅實也做不到完全的密不透風。
只要有幾粒粉塵進來,便可能讓自己全身潰爛而死。
蘇暢河長嘆一聲,“這人就是多年前被葉少沖殺了的那位大惡人,苗疆毒老啊!”
“什么?他還沒死!”古慈嘴角一陣抽搐,那可是二十多年前曾經轟動一時的一位大魔頭啊,難道……他還沒死。
相比古慈,鄭京聽到‘葉少沖’的名字眼睛里竟然有些狂熱,這個被靈界中人禁忌了二十年的名字,驟然被蘇暢河說出來,鄭京感覺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場大戰。
鄭京提著鐵錨的手都有些顫抖,二十年前的鄭京還是一個落魄家族里的毛頭小子,沒有參加那場波及整個靈界的大戰,后來聽過關于那個人的眾多事跡,才慨嘆自己晚出生了二十年,不然一定要瞻仰一下那位絕世梟雄的風采……
這兩個名字張云海都沒有聽說過,但是他的觀察力驚人,當他看到了鄭京和古慈的表情變化,便知道這個苗伯跟提到的葉少沖一定大有來頭,回頭一定要查一下。
匆匆趕來的那些教職工看到邪修已經退去,雖然有些遺憾,卻也算慶幸。畢竟臨到年根,誰也不想受傷。
“大陣被破,咱們要不要派人守住這里?”
張云海看向蘇暢河。
“嘿嘿,你小子以為學院的大陣這么好破的!”
小張同志還有些疑惑。
古慈走上前解釋道,“幾百年來從未有人從外部攻破過學院,就是因為護院大陣的存在,這些人不過是靈智靈敏修為,怎么可能輕易的破除咱們的守護大陣呢?”
“小子,今天這事怪你!”
“我?”
“大陣正常由四大神獸坐鎮,天地靈氣與靈獸的魂氣相融合,是大陣的立陣之本。然而你去水下惹怒了青龍,它被你引走,自然大陣缺少了靈魂,威力大減少才讓人有可乘之機。”
“我去,感情這個鍋還要我來背唄?”張云海滿臉尷尬。
“不是你背還是我背啊!”蘇暢河生氣道,“我讓你去看看青龍是否還在休眠,你倒好,上去跟青龍打了起來!”
“靠,明明是它上來不分青紅皂白的上來揍我,我有病啊去招惹它!”張云海也是摸不著頭腦。
“還好青龍沒出全力,不然我都未必是它的對手,你小子死里逃生都不知道。”蘇暢河長長吐出一個煙圈。
“蔡恒怎么樣了?”
對于這個弟子,整個望海角的學生老師還是非常關心的。
他即使根正苗紅的學院科班出身,又是上一屆望海角的元魁,而且曾做過魁星。實力和出事能力直追蘇暢河,學院的長老會有意要栽培他,說不定就是未來的蘇暢河一樣的人物。
現在蔡恒受傷不醒,大家十分擔心。
“應該沒什么大礙了,傷口沒有毒,其它的皮肉傷也不是很嚴重,就是不知道他為什么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先把他抬回去吧,也許是勞累過度了。”蘇暢河嘆了口氣,也許是臨到過年事情太多,讓蔡恒負責的事情也太多了。
他上了鄭京開來的那艘船,打量著半裸身子不住打顫的張云海一陣點頭。
“看我干嘛!”小張同學被這位惡趣味的分院長看的渾身發毛,比這冬天里的寒風還要刺骨。
“小子,想不想分擔一下院里的工作?”
“不想!”張云海回答得斬釘截鐵。
蘇暢河怒道,“我們望海角怎么有你這樣不思上進的學生!”
“那就把我調劑到別的分院吧!”
蘇暢河為之氣結。他知道這小子嘴皮子厲害,也不等他分辨安排道,“這段時間咱們分院的巡查任務就由你負責了,直到蔡恒完全康復!”
“憑什么!我還是個一年級學生哎!”
“憑我是你的老師!怎么,你小子相做五百年來第一個被趕出去的學院學生嗎?”
“我呸!”張云海向大湖里吐了口濃痰。
“怎么,你小子不服?”
張云海強憋下一口氣“服!”
如果瞪人管用,相信現在蘇暢河已經沉到湖底喂魚了。可張云海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他想想也是,年關將近,許多老師學生都回家了。現在蔡恒又受了傷,自己也許已是他最信任的學生,總不好在這樣的非常時期給他難堪。
“老蘇,你說青龍為什么會突然出洞?”
蘇暢河看著碎冰在湖面上飄動,微微搖了搖頭。最近學院里反常的事情太多,學生入湖遇險,紅葉谷地震,邪修在外圍活動,七里坪磁場紊亂,青龍出洞。都沒有合理的解釋。
張云海一陣心虛,難道那青龍是因為嗅到了自己體內那位神仙大能的氣息才攻擊自己的?
就在各懷心事時,突然頭上的天空一陣流光滑過,如同一個透明的罩子蓋到了頭頂上。
“好了,青龍已經歸為,大陣已經復位,應該不會再有危險了。”
“可是……這群邪修怎么會知道青龍不在的?”古慈疑惑的看向蘇暢河。
“這個問題我之前已經在長老會上提過了,許多人都不相信。”
“你是說……學院里有內奸!”
古慈轉頭看向張云海,表情有些懷疑。
“喂喂,老師您看著我干嘛?我臉上寫著內奸兩個字嗎?”
“我沒說是你,但是你的確非常可疑,說不定還需要去長老院去澄清一些事情。”
“什么意思?”
“特招考試你們組入院最晚,那個邪修莫無恨是你協助抓住的,紅葉谷地震的時候你在附近,青龍出洞時跟你在打架,這些如果長老院有所懷疑,也許真得需要你去解釋一下,打消長老們的疑慮。”
“我靠!點背就要被懷疑?”張云海一陣無語,不過轉念一想說道,“大概有人懷疑我是別的原因吧。”
“哎!”鄭京和古慈嘆了口氣,算是默認了。
張云海知道,因為自己曾是魏長陵的下屬,這會牽扯到許多人的利益,的確有些復雜。看來自己這大半年的韜光養晦,低調做事也沒有打消學院領導層的疑慮。
“這小子是可靠的!”蘇暢河突然開口。
只見他愜意的靠在座位上,面對著刺骨凜凜的寒風好似很享受。
“他剛來學院幾天,連四圣獸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幫著邪修破陣?而且在我看來,這小子是為數不多值得我相信的人。”
聽見蘇暢河公然表態,古慈和鄭京其實疑竇已經消除。
“我非常相信云海同學,但是暢河你知道長老院那群人的,他們不是那么好說服的。”
蘇暢河突然目光直直的盯著遠方,“那都是年后的事了,大家先同心協力,過了眼前這一關吧!”
幾人同時扭頭看去,但見天空之中幾乎同時炸開了數道光芒。竟然是三個求救信號,難道……學院同時有多處外敵入侵?
船已靠近岸邊,鄭京跟古慈上岸與蘇暢河道別。
他倆是中央校區的教職工,當下四面漏風的當口,需要聽中央區的調派,趕往別處救援。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張云海面色陰沉,“咱們需要支援總部那邊嗎?還是……盯著咱們這邊。”
“先回去再說!”
望海角依湖而建,蘇暢河的辦公區域就在這岸邊不遠。張云海跟在蘇暢河后面走進了一棟有些年歲的小樓,后者輕車熟路的點燃里里面的油燈。
“我以為學院已經全部實現電氣化了,沒想到還有這么陳舊的地方。”
蘇暢河轉過頭,很嚴肅的盯著張云海道,“接下來帶你走的路一定記牢了,如果這幾天我不在,守護這間屋子的任務就是你的!”
張云海這次沒有頂嘴,他也很想知道這間屋子里面有什么。
他跟著蘇暢河的腳步,按照一定規律踩著地板磚,直到一個向上的竹梯子,竹梯是固定死的。張云海以為要去二樓,可是蘇暢河轉了一下旁邊的燭臺,那梯子卻向下伸去。
兩人下到地下,張云海被面前的場景震懾了,整個望海角的影像全部以幽幽的全息藍光呈現在一張五米長方的桌子上。這根本就是一間戰事指揮室!他竟然將這么機密的地方讓自己知道。
正打量間,就見蘇暢河已經走到了案桌的前面,從頸項中摘下一塊半圓的玉佩放在一個桌子的凹槽中,緊跟著玉佩泛起瑩瑩綠光。
蘇暢河咬破食指,口中念念有詞,隨著他嘴唇翻動,那藍色的全息影像由藍轉紫,最后變為了紅色。
張云海湊到桌子前,仔細盯著那全息影像的變化。整個‘沙盤’中最亮的就是湖面下面的一個點。
“難道那就是青龍!”
他自己分辨了下位置,那豈不就是自己遇見青龍的那個洞。再看最外圍的那個島,剛才暗淡的光點已經跟周圍的紅光融為了一體。
“原來這個大陣帶有自我修補的功能。”
“學院大陣分為四部分,是由四位創院祖師創立的,可獨立運作也可整合為一個。今天就讓你見識二十年來他的第一次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