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袁紹的心情類似,董卓也十分不高興,呂布這樣耍一手,不僅僅破壞了董卓的初衷,甚至連董卓的深層計劃也連帶著毀了。
“無恥呂布,他怎么能夠如此行事,怎么能夠如此行事,氣煞吾也,某不殺他誓不為人!”董卓又在營帳中發脾氣了。
“明公請息怒,呂布不過破壞了我等一個小小的計劃而已,就算沒有這個計劃,我軍也不會有什么很大的損失。”李儒在一旁勸解道。
“息怒,息怒,你讓某如何息怒?這該死的呂布,某苦心布置,將整個洛陽城封鎖,難得袁本初和袁公路也一通封鎖了城池。”
“吾還想著可以通過封鎖洛陽城,強行征收城中那些富庶商賈的財富,后續還能夠控制洛陽米市,將我們有所充裕的糧食以高價倒賣出去,如今倒好,呂布直接開門放行。”
“吾不僅什么都沒得到,還落得個惡人的名聲,簡直可惡至極,吾當點齊軍馬,和他拼個你死我活!”
李儒皺了皺眉頭,提高音量說道:“明公,還請鎮定,倘若您一直糾結于呂布的問題上,我等恐大事難成!”
董卓長吁了一口氣,歉意地說道:“是某激動了,只是想到這呂奉先,吾便煩躁不堪,文優有何想法,且說與某一聽。”
李儒安撫董卓道:“明公要知道,您的目標是天下,是蕩平所有的敵人,不是和呂布一直死磕,倘若明公麾下有上十萬人馬,那屬下二話不說,請您擊破并州軍,但是我等現在不過六萬人馬,敢問明公,倘若此時和呂布死磕,您以為會死傷多少?”
董卓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說道:“呂奉先有兩萬人,倘若和他們硬碰硬,某麾下將士恐怕最少要死傷一萬五千人。”
“如此一來,我軍將士將只剩下四萬五千人,屆時更加彈壓不住城中的狀況,要是太倉兩萬軍隊生出想法,拒絕供應我軍的糧草,甚至主動進攻我軍,袁氏二兄弟對我等大舉進攻,乃至吳匡重新投敵叛變,又該如何?”
“明公何至于為了對付一個呂布,使得我們此時的大好局面毀于一旦?”
董卓有一些郁悶,說道:“那我等應該如何是好,莫非就這么放任呂布一直和我等作對,這叫吾如何甘心!”
李儒毫不在意地笑著說道:“明公其實不必過多的和呂布糾纏,但是也不能夠讓他一直這么和我等作對,您只要和他秘密見一次面,雙方之間談妥便可。”
董卓猶豫了一下,說道:“和他談妥倒是無妨,只是呂奉先會愿意和我等秘密商談?”
李儒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說道:“一定會的,呂奉先也不是蠢貨,相反此人還尤其老謀深算,他難道不知道惹惱了明公對他自己沒什么好處嗎?一旦我等不顧一切,并州軍將會粉身碎骨,就算我們事后承擔什么樣的代價,都不是他呂奉先能夠看得見的了。”
董卓果決地說道:“好,就這么決定,文優你去安排,某要和呂布當面商談如何解決此時的境況。”
董卓下定決心的一個時辰之后,呂布的并州軍軍營就抓住了一個賊頭賊腦的男子,士兵將這個男子帶到呂布的營帳中來,丟在了呂布面前。
巡哨士兵對呂布說道:“啟稟將軍,此人剛剛突然闖到軍營中來,一開口就要求見您,我等打也打不走他,而且他一直說有重要事情要向您匯報,無奈小人只能夠將他帶過來請將軍定奪。”
呂布疑惑地看著男子,問道:“汝乃何人,有何事要告訴某?”
男子顯然是挨了一頓士兵們的打,呲牙咧嘴地說道:“啟稟將軍,這件事情關系甚大,只可入得將軍之耳,決不可被其余人等聽了去,還請將軍擯退左右。”
呂布想了想,揮手讓士兵們都退出去,士兵們都擔心地看著呂布,有的忍不住說道:“將軍,此人意圖不明,恐有圖謀,小人等在帳外候著,一旦有何狀況,還請將軍出聲喚我等進來!”
呂布很是欣賞地看了一眼這個士兵,笑著說道:“某知曉了,不過爾等也不必擔心,以吾之實力,能夠在營帳中刺殺呂某之人,尚且未至人世。”
等到士兵們都退出去之后,呂布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轉而淡淡地問男子道:“現在說吧,汝乃何人,尋吾何事,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男子被呂布的話語嚇得打了一個寒顫,連聲說道:“小人乃是董公所派來的,前來帶話給將軍。”
“董公?哪一位董公,莫非是董卓?”
“正是!”
“董卓讓你帶什么話給某?”
“董公約將軍今夜亥時在濯龍園東側的水波亭相見,共商大事,請將軍務必赴約。”
呂布眉頭皺起,這董卓突然想見自己是為了什么,總不可能埋伏自己吧,呂布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后。
對男子說道:“你且回去告訴董卓,今夜亥時,某將會準時赴約,只是還請他不要做一些蠢事,埋伏人手在左近的事情就不要做了。”
隨后呂布出言讓營帳外面的士兵將此人帶走,并且召集張遼等人到營帳中來,要求張遼帶著千人陪自己一起去,以免董卓真的在那里埋伏人手。
時間推移到晚上,呂布和張遼帶著一千人趕往水波亭,濯龍園距離呂布所掌握的上西門并不遠,所以呂布沒耗費多少時間趕路。
等趕到那里的時候,董卓已經帶著人在那里等著了,借著月色可以清楚的看見,董卓身后也有數百人馬,同樣也不放心呂布。
呂布一來,大聲地笑著說道:“明公,久未相見,別來無恙乎?”
“奉先近來數次大動作,將整個洛陽城攪得天翻地覆,某怎么可能無恙呢?倒是奉先可謂風生水起,好不得意啊!”董卓冷笑著說道。
兩人在亭中坐下,立馬就有士兵在亭中點起燈火,隨后兩人都很有默契地屏退了左右,整個水波亭中就只有兩方勢力的首腦了。
董卓首先發問,不爽地說道:“奉先明知道某封鎖了洛陽城的八門,不允許他人隨意進出,為何還要大開上西門和雍門?莫非是在與某作對不成!”
呂布卻不吃董卓這一套,云淡風輕地說道:“明公這可就錯怪呂某了,某并非明公的下屬,嚴格來說還和明公有深仇大恨,為何要遵守明公的規矩?吾與明公作對不是相當正常的事情嗎?”
董卓語速急促地問道:“奉先如何能夠配合某,將洛陽城的所有城門都封鎖?”
呂布毫不猶豫地說道:“封鎖兩門就意味著我并州軍的糧食將會斷絕,要是配合明公,豈不就意味著呂某自絕后路?除非明公愿意支持我軍糧食十萬石,否則一切免談!”
呂布開口就報了一個天價,一個任何人都不可能答應的條件。
董卓就算再能夠忍耐,也被呂布的漫天要價氣壞了,怒拍桌子,罵道:“十萬石,你怎么不直接去太倉搶?”
呂布攤了攤手,不緊不慢地說道:“要是呂某能夠搶的到的話,也自無不可,只是可惜實力不濟,力有未逮,故只能夠選一些愚笨點的辦法了,要是明公連這條路都要掐斷的話,也就只能夠向明公討要了。”
董卓睜大眼睛,瞪著呂布,呂布也不甘落后,同樣瞪著董卓,半晌過后,董卓見呂布并不屈服,無奈地說道:“罷了罷了,某現在也管不了你,你想開城門就開城門吧。”
“只是提醒奉先一句,既然你不愿意封鎖城門,那么某的鎖城就失去了作用,明日開始,某便解除封城,大家都可自由離去,如此一來,奉先便得不到糧草的供應了吧?”
呂布眼皮一跳,旋即恢復正常,不緊不慢地說道:“此事就無需明公擔心了,呂某自有解決之法。”
董卓看呂布油鹽不進,放棄了對呂布的攻心戰術,直接了當地說道:“呂奉先,今日某找你前來,目的很簡單,你我二人暫且罷戰,這段時間內都不再彼此攻擊,不知你意下如何?”
呂布故作不愉地說道:“為何要罷戰?我并州將士皆欲與明公麾下西涼士兵一戰,好為丁府君報仇雪恨,豈是明公說罷戰就能夠罷戰的?”
“你居然還在吾面前提丁原?要不是某親眼看見了事實,只怕就這么被你蒙騙過去了,丁原不正是死在你手上嗎?”
呂布驚訝地看了董卓一眼,果斷換了一個理由,說道:“我并州將士實力強大,大可以和明公一戰,誰輸誰贏還未可知,為何要罷戰?”
董卓咬牙切齒地說道:“呂奉先,你為何如此嘴硬?就憑你那兩萬人,怎地抵擋某麾下的六萬人?”
“確實某與你一戰會損失不少兵力,但這不代表吾損失不起,大不了拼了,我還有可能接著掌控局面,但是你呂奉先,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