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塔納利斯廣袤的沙漠中,高聳入云的山峰下,存在著一個神秘的地底迷宮,名為時光之穴。時間的守護者——青銅龍王諾茲多姆與他的子嗣鎮守在此。數千年前,青銅龍軍團就已經在守衛著這座強風呼嘯的洞穴迷宮,嚴密監視著時間的流動,以確保過去、現在和未來之間的微妙平衡。死亡之翼重現世界之后,諾茲多姆便察覺到了一股黑暗而邪惡的力量正在滲透時間長河,妄圖改變歷史,逆轉未來。
幾位領袖在圣山海加爾達成協議,通過時間的洪流回到一萬年前,高等精靈最輝煌的時代,大地崩裂的前夕,與初到的燃燒軍團展開決戰,取回死亡之翼懼怕的神器——巨龍之魂。
同時,索伯則在青銅龍王的引導下,正準備前往另一個戰場。
“索伯·桑德,艾澤拉斯的博學者。”諾茲多姆有些虛弱,“取回巨龍之魂會很不易,但我即將交付給你的任務將更加艱難。”
“青銅龍王,請講。”
“我看到了悲慘的末世,并非是死亡之翼成功將大地撕裂,釋放出上古之神恩佐斯以及其它古神,凈化所有生物的世界,而是燃燒軍團肆虐艾澤拉斯的世界!薩格拉斯的身影出現在圣山之巔,天崩地裂,數以十萬計的惡魔橫行無阻。”
“您的意思是,死亡之翼妄圖引發大災變以失敗告終,但燃燒軍團的首領卻成功降臨?”索伯思考著,“這是否和前往薩格拉斯之墓的那兩個被遺忘者有關?聽聞瓦里安·烏瑞恩已經率領第七軍團抵達破碎群島了。”
“是的,人類國王與燃燒軍團展開了戰斗。但我感覺事情并非如表象所展現出來的這般容易理解,無奈我的雙眼被某種邪惡的黑暗力量蒙蔽了,無法穿透迷霧,看清未來的細節,這也是請你來的目的。”
“您希望我前往末世,查明原因?”
“的確如此。這趟旅程充滿危險,但還有一線生機。在末世中,我看到了連迷霧也無法阻擋的充滿生命光輝的火焰。”
“是紅蓮嗎?是德羅克!?”
“我不確定,但那火焰充滿希望的力量。查明原因之后,就吹響這支哨子,青銅龍會去接你。”
不知何時,索伯手中多了一個哨子。
“拜托你了,快去吧,我就要抵擋不住黑暗的侵襲了。”諾茲多姆說罷,如同行將朽木的老人般臥在地上,繼續掙扎在痛苦的深淵中,與未知的邪惡展開搏斗。
索伯不再打擾疲憊不堪的青銅龍王,跟隨指引進入隧道,入口處糾纏在一起的古老藤蔓緩緩退去,深邃的時光通道開啟,湛藍的幽光縈繞在時間的洪流中。為了珍視的生命和世界最終的美好,他義無反顧的踏入通道。
天空被烏云籠罩,大地滿目瘡痍。海水蒸發,山峰崩塌,森林凋零,城市化為廢墟,生靈即將滅絕。只有鋪天蓋地的燃燒軍團四處巡查,搜索著僥幸還茍延殘喘的生命。
索伯藏身在一處殘垣斷瓦的廢墟之中,謹慎的變身貓形態進入潛行,只露出一對眼睛,透過殘破的窗口觀察外面。縱然世界早已面目全非,他還是憑借依稀可辨的地形和山勢判斷出自己身在圣山海加爾附近。抬頭向上望去,濃重的硝煙與烏云遮擋住山巔世界之樹的身影。也許樹已經不存在了,他有這樣的感覺,作為艾澤拉斯萬物生命的源泉,勢必在燃燒軍團入侵后作為首要摧毀目標。
不過這些都無端緊要,他的任務是找到德羅克,并搞清楚薩格拉斯如何降世。
此時,一切都還沒有頭緒。
身在末世之中,索伯不禁想起妻女,不知她們是否還活著,現在在哪里。大地冒出巖漿,大海的面積銳減,還能在哪里呢?還有什么地方能夠供她們藏身?繼而他想起了同胞,牛頭人的都城雷霆崖想必早已被夷為平地,莫高雷草原也化作焦土。奧格瑞瑪如何呢?拉斯特、托納托雷,以及各族領袖們究竟是生是死?
他想去看看這個世界,但時間有限,惡魔肆虐,無法進行地毯式的搜索。糾結再三,他決定等到入夜之后從世界之樹附近展開調查,在神樹之下也許會有些發現。希望惡魔也需要睡覺。
待到天色完全黯淡下來,索伯發現惡魔們并沒有比白天減少。它們依舊大張旗鼓的東翻西找,放聲吼叫,精力十足。回想起諾茲多姆說過“即將抵擋不住黑暗侵襲”的話,時間緊迫,他無法繼續拖延。放眼四周,并沒有發現眼魔的身影,他便保持潛行走出廢墟,順著幾乎無法分辨的道路,向著陰云環繞的山頂走去。
如果能飛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索伯看著空中密密麻麻的惡魔之翼,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通往山頂的路損毀殆盡,并不好走,甚至根本不能稱其為道路,不過貓形態非常靈活,輕盈的踏著枯木與碎石前行。待到旭日東升,他已站在硝煙和云層無法企及的海加爾山頂,目睹著曾經滋潤整個星球的巨樹遺骸。
雖然早已料到,但親眼所見還是帶給他無比的震驚與悲愴。
世界之樹已經徹底死亡,絲毫感受不到靈氣、殘存意志或生命的痕跡。在附近搜索半天,同樣一無所獲。
索伯頓時有些無所適從,在無法制定合理計劃的嚴苛條件下,他很快就遇到了瓶頸。無奈之下,他準備嘗試抓幾只惡魔碰碰運氣,縱使燃燒軍團中清一色是誓死追隨黑暗泰坦,不知恐懼為何的狂徒。他只希求能盡快碰到好捏的柿子。
這時,熾烈的火焰劃過遠方的天際,沖向海加爾山。摧毀萬物的氣勢中蘊含著點亮生命的希望。天空被染紅,地面被點燃,四周的惡魔頃刻間化成灰燼。離得越近,索伯愈發感受到火焰的強大,宛如一顆彗星從天而降,沖散陰云,遮天蔽日。
這才是真正的末日,燃燒軍團的末日。
火焰形成旋風,將索伯圍在中心,一個身影從火中走出。
“當我感應到星球上突然出現生命痕跡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沒想到竟然是索伯·桑德。”
“你。。。你,是誰?”
索伯不能確認,這火焰,感覺似曾相識卻又有所不同。這個人應該是德羅克,卻又完全感覺不到熟悉的氣息,甚至感覺不到呼吸。他是一個被遺忘者,毋庸置疑,但目光中沒有閃出被遺忘者獨特的熒光,甚至連天災亡靈的幽光也沒有,只是“眼睛”。他冷酷平靜,如身在波瀾不驚的湖底,與全身包裹著的火焰鎧甲格格不入。值得注意的是,他胸前被失去光澤的水晶貫穿。但他還活著,似乎已與水晶融為一體,缺一不可。
“先隨我離開,這里太顯眼了。”
兩人潛入海中,順著大陸架進入大陸坡,繼而鉆入一條狹長的通道向上游,最終進入山洞。洞中有空氣貯存。
索伯認為這個洞高于海平面,對方則說道,“是由于海水蒸發,海平面降低的原因,再過段時間,通道就會暴露,這里也不能躲藏了。”
“你究竟是誰?是德羅克嗎?”
“我是德羅克·毀殤。”
“可是,你并不是我認識的德羅克,在你身上發生了什么?”
他摸了摸胸前黯淡的水晶。“被這東西貫穿之后,我的心臟停止了跳動,從此如行尸般活著,失去了一切情感。”
“它是什么東西?”
“是燃燒軍團的某種精神控制裝置,我不確定,記不起過程、意義和目的,甚至連被它貫穿身體這件事都記不得。”他升起火堆之后問道,“索伯,你明明死了,是怎么活過來的?”
索伯并不驚訝,在這末世之中,他還活著才奇怪。并且,剛剛見面時,德羅克也提到了“當我感應到星球上突然出現生命痕跡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這句話,就印證星球上已經許久沒有出現過生命了。他說,“我是從過去來的,為了改變艾澤拉斯走到今天的厄運。”
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現出苦笑的模樣,仿佛在對上天的嘲諷作出挑釁的回應,緩緩講述著業已發生的悲劇。“我被這水晶控制著,將薩格拉斯之墓從海底升起,獻祭千百靈魂令黑暗泰坦復活。那之后,燃燒軍團大肆入侵,艾澤拉斯遭到血洗。活著的人全部南遷,目標是穿過黑暗之門,躲到‘外域’那個異世界避難。我帶兵追擊,抵達時,所有人都已經穿過黑暗之門。除了你,你留在那里,獨自對抗數萬惡魔。”
“我殺死了你,索伯。”
“但是你手中的法杖發出某種能量,令我胸前的裝置失效。我擺脫了操縱,毀掉黑暗之門,將兩個世界徹底隔絕開來。之后,我擅自繼承了你的遺志,與燃燒軍團戰斗。雖然它們怎么也殺不完,我也明白自己終會死在惡魔手中,但在死之前,很多罪孽需要贖清。”
“要想改變艾澤拉斯走到今天的厄運,只有一個方法,就是殺了我。”
“不可能!”索伯的拳頭捶在柔軟的沙中,心里卻無比沉痛。“不會的,對了!關鍵是你在什么地方,被誰裝上精神控制裝置。弄清楚這點,我們就有機會阻止!”
“剛才也說過,我不記得,這東西就像睡覺時要蓋被子般理所當然的出現在我身上。”
“總會有辦法的。”
“我并不認為還有別的辦法,不要拿數十萬生命冒險,更不要用世界的未來做賭注,只有殺了我,才能阻止末世降臨。”
“即便殺了你,終歸還會有別人去復活薩格拉斯的吧!”
“至少可以排除一個隱患,至于別人是誰,那是另一個時間軸的事情,和現在的我沒有關系。”
索伯混亂不堪,萬萬沒想到最終竟得出這樣的結論。呆呆盯視著眼前的篝火,他在腦中構建著過去、現在和未來的時間軸,試圖在洪流中的某個點,某條路,可以找到其他的解決方法。德羅克沒有繼續說話,要說的已經說完,他默默等待著索伯肯定的答復。
過了許久,直到青銅龍出現,兩人都再沒有交流。
“索伯·桑德,我來接你離開。”
“可是,哨子。。。”
“來不及等你吹哨子了。”
“我還需要一點時間。。。”
“沒有時間了!更強大的黑暗力量突然出現,加速侵蝕著青銅龍王的精神,他早已筋疲力竭。”青銅龍急迫的用脖子將索伯扛在背上,“我們必須在他崩潰之前回到現實,否則將永遠無法回去。”
“索伯,此外再沒別的辦法。還有。。。”德羅克突然想起來,“找到那根法杖。大約兩米長,分為三節,頂端是六角形空洞,末尾長滿細長的根須,它是對抗燃燒軍團的利器。”
“我。。。”
索伯還沒說完,就隨著青銅龍隱去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