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定了路線,確定了目的地,二人倒是急著上路了。懶散隨性,這倆本是一樣的人。再者說,兩人,也沒什么代步工具了。
“弈風國還遠著呢,”皇甫老祖舉著地圖走在前面,他們距離最近的能夠租賃代步工具的城鎮(zhèn),還有兩日的腳程,“順路去其他地方玩玩怎么樣?”
“嗯?”云衣一手遮著日頭,一邊百無聊賴地踢著腳下的小石子,“比如?”
“石泉,”皇甫老祖瞇著眼睛辨認地圖上的字,“我聽說過這個地方嘿,這地方奇就奇在以石為水,筑泉成池。”
云衣皺皺眉,“是什么水系武技?”
“不是!武技那還有什么奇的,”皇甫老祖不屑地撇撇嘴,“這地方先天的剛?cè)犷嵉梗嗌俅竽苋チ艘才幻靼诪槭裁础!?p> “哦,”云衣敷衍地點點頭,“還有呢?”
“苗疆怎么樣?就在去弈風國這條路上,苗人喜飼蠱、善用毒在整個大陸都是出了名的。”
“哦——”云衣拖著長音表示自己在聽,卻不說去也不說不去。
“那你對什么感興趣啊,”云衣的敷衍讓皇甫老祖也有些無奈,“千草齋?千草居士生平最愛搜羅仙草靈藥,搜羅來就屯在千草齋,供往來行者參觀,但是不賣。”
“不賣那我去干嘛,盯著流口水啊?”
“那這一路可就沒什么好玩的了,”皇甫老祖收起了地圖,突然又起了主意,“不過你若愿意繞路,倒還有個妙處。”
“什么?”
“無盡海,去不去去不去?”皇甫老祖看上去很是興奮,“傳說天河與海通,你劃船劃到海的盡頭就是仙界!”
“真的?”云衣對此倒有幾分興趣。
皇甫老祖見云衣上鉤,很是得意,“是不是仙界不知道,不過每年無盡海邊打撈起的浮尸倒是不少。”
云衣自知上當,白了他一眼,不過“天河與海通”,這說法倒是有趣。
“你不會真的打算直奔弈風國吧?”皇甫老祖有些泄氣,長時間無趣地趕路,是他所不喜的,“去弈風國干什么呢?毛遂自薦,再做一個那個勞什子丹臣?”
云衣笑笑,頗有幾分不屑,“老祖放心,我還沒那么便宜。”
皇甫老祖撇撇嘴,他故意拿話激云衣,為的可不是這句。
“去千草齋吧,”為了讓皇甫老祖放心,云衣終究是拖后了行程,“有點想見見這個千草居士。”
皇甫老祖聞言高興了,說是老祖,但越老,越有幾分“老小孩”的意味了。
“怎么走?”確認了目的地,云衣也不廢話,當即開始詢問路線。
“先到云霞鎮(zhèn)買馬,騎馬最多一周能到赤炎城,那能租飛行靈器去往棲雁山,棲雁山頂便是千草齋所在。”
行商的地圖,這些最是詳細,都無需再將地圖拿出確認,皇甫老祖已是倒背如流。
“這么遠啊......”云衣有些打退堂鼓。
“你也知道遠,”皇甫老祖翻了個白眼,“這一段路,還不及到弈風國的十分之一。”
“不行不行,”云衣擺擺手,這會兒是正午,日頭正大,“歇會兒歇會兒。”
說罷也不等皇甫老祖發(fā)表意見,找個樹底就癱了下去。
然而,還不待云衣坐穩(wěn),樹上突兀地跳下兩人,正落在云衣眼前,足將她嚇了一跳。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云衣愣了愣,她這是,遇見打劫的了?
皇甫老祖皺眉想上前,被云衣?lián)u搖頭攔下,她活了兩世,第一次見有人敢劫她的道。
“可是,我沒有錢,可怎么辦啊?”
“沒有錢?”打劫的兩人一愣,對視一眼,皆有些失望,“又是個窮鬼。”
“走走走,”兩人不耐煩地驅(qū)趕云衣,“沒錢趕緊過,別攔大爺?shù)呢斅罚 ?p> 云衣樂了,“你們這樣,何時能劫得到財啊?”
“嘿,大哥,她怎么知道我們沒劫到過啊?”
“別多嘴!”年長的那個一掄另一人的腦袋,“你這不相當于告訴她了嗎!”
皇甫老祖只覺這倆劫匪怕是缺心眼兒,奈何劫上個更缺心眼兒的云衣,被劫財?shù)目礃幼邮谴蛩憬虝儇數(shù)娜绾未蚪佟?p> “哎,你們打劫的有個據(jù)點不?帶我見你們頭兒,我教你們打劫啊!”
果然,皇甫老祖心道一聲,這是玩心上來了。
“你?”那大哥頗為懷疑地打量了一下云衣,“你會什么打劫?”
“不信不是?”云衣頗為不服的一挑眉,往皇甫老祖方向一指,“看著那老頭沒?”
她此刻已與皇甫老祖有些距離,皇甫老祖突然指向自己,心道不妙,轉(zhuǎn)身欲走,卻被云衣三步并作兩步上身擒住,“打劫!”
皇甫老祖無奈,將云衣從身上甩下去,自儲物袋中翻出塊碎銀子,“拿去拿去。”
沒想到皇甫老祖這般配合,云衣也是有些驚訝,不過銀子到手,她得意地回身扔向已經(jīng)看傻了的兩兄弟,“喏,看見沒?”
兩人手忙腳亂地接住銀子,“看見了,看見了。”
“行嘞,就不收你們學費了,”云衣一背手,“江湖路遠,有緣再見,記得喊一聲師父!”
直至走到那兩人看不見的距離,皇甫老祖才過來,“你這么教,這倆這輩子也甭想打劫成功。”
云衣扭頭,十分不贊同地看著皇甫老祖,“老祖,你怎么能這么想呢?打劫是不對的,我這是在教他們從善。”
皇甫老祖一哽,只覺要被話嗆死,這人不講理起來,也是誰也比不過的。
見皇甫老祖不再爭辯,云衣仰頭大笑而去,笑聲傳得很遠,被那兄弟二人聽在耳里。
“你說,她在笑什么?”大哥靠著樹,反復拋接著那塊碎銀子。
“不知道,”那年紀輕的搖搖頭,“怕不是個缺心眼兒的。”
“是啊,”年長的望著云衣走的方向,“那兩下子還想教我們打劫,哼,爺打家劫舍的時候,她還沒生出來呢!”
“那大哥的意思是,她不是......”
“誒,”那人做了個噤言的手勢,“我可沒說啊。”
左右看看,似乎也沒什么人往這兒來了,大哥把銀子一收,“走吧,跟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