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神淵,奉神閣。
“沐塵師兄,現來向你請辭,是時候該回去了,相信過不了多久,還煩請師兄來見證鄙人的婚禮?!币灰u白衣男子作揖,不自覺地微笑道。
一位女子清麗的聲音傳來,道:“慕白師弟,你這不是存心過來隔應我們,本師姐和沐塵師兄都還未找到良人,你倒好,直接就有了心上人?!?p> “傾顏師姐,師弟還至今還未知她怎樣了,已經離開了三萬年,而她卻一點消息也沒有傳過來,算起來,應該快到了適婚的年齡,現將回去,與她定下親來,免得錯過了?!卑滓履凶舆駠u道。
“慕白,你要定親的是哪家姑娘??!便鍓m閉著眼,靜坐在飛流之下的瀑布邊的大石上,終于回應道。
“沐塵師兄,是幻境的第三世族,木族的小姐木浣。”師弟蕭慕白答道。
“本師姐還以為你是要趕回去求娶那幻族的第一美人,古族大小姐古熏祈??磥?,想差了。”女子的身影這才緩緩的從旁邊的竹林里顯出身影來。
“傾顏師姐,師弟觀你的傾城容貌,已經三萬年了,在外界,師姐可是神域的第一美人。
難道師姐會覺得師弟會去娶一個美貌的妻子,這樣好讓你們去爭個第一第二的美名?”蕭慕白嘆道,他意思很明顯,決不會去娶傳聞中古族的大小姐。
女子被她這么一說,也不好多言,一旁輕笑著。
沐塵接著又道:“何謂喜歡?”
蕭慕白被師兄的這個問題給問住了,思緒一下子就亂了,心想:年幼時自己一時情竇初開,歡喜猶在,好像又不能算喜歡,只想盡自己的所能,永遠的保護她。
蕭慕白甩了甩頭道:“想要保護她?!?p> “保護?為何?”。沐塵聽了他的答案,抬了眼道。
蕭慕白又堅定了一下心里的答案,道:“只因是她。”
“走吧!”沐塵也不多言,重新又閉上了眼睛,不再理睬。
蕭慕白得到了許可,向兩位拜了別,展開了一個幻陣,離開了。
沐塵過了良久,向一旁的傾顏道:“師父呢?!?p> “閉關了,你知道,他始終過不了那個坎兒?!眱A顏嘆息道。
“知道了?!便鍓m回道。
“師父讓我跟你說一聲,你也該走了,不過,師父他老人家好像又頓了一下,改了口,過了好久,才交代,讓師兄在月末時,去人間。”
幻境,蓮殿。
幻沫正坐在床上,虛弱的靠著,兩眼望著血紅幻陣里的太爺爺。
幻陣的一旁,白已真人盤腿而坐,一個黑乎乎的藥爐騰著熱氣,急躁地晃動著,不一會兒,飄出一陣陣藥香。
幻潛幻沽正站一旁等待,木染兮正坐在床邊,安撫著幻沫。
一盞茶后,藥爐自動打開爐蓋,一顆白色的丹藥“嗖“”的一聲就飛了出來,
不過,這顆丹藥像充滿了靈智一般,朝門外溜去,一瞬間就不見蹤影。
幻沫最先發現此事丹藥,就趕緊向兩位哥哥道:“不好,藥要飛了,哥哥,快追,快追,不要讓它給逃了?!?p> 屋內的人被幻沫這一嚷嚷,剛剛的那種沉悶的氣氛一下子就被打破。
幻潛微笑道:“小沫兒,沒事的,它會自己回來?!?p> 果然,那丹藥又自己飛了回來。
白已真人此時張開了布滿皺紋的手掌,丹藥乖乖的躺在他的手心里。
幻沫被這一幕給驚到了,這丹藥成靈了?不過,它既然逃跑了,怎么又自己乖乖的回來了。
后來才知,自己的父王幻城一直都在外面守著,丹藥之所以自己回來,都是因為它自知逃不過幻主的手掌,打也打不過,只能自己灰溜溜的跑回來。
白已真人把丹藥準確無誤的丟入到幻陣里,懸浮在大幻主的額頭上,并吩咐幻潛撤掉幻陣,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白已真人看了一眼幻沫身體的情況,檢查過后,才知沒什么大問題,便建議道:“以后的日常休養,還需在極強的幻靈下進行”。
過了一天,白已真人就拿著從幻主那里強要過來的寶貝,正大光明的走了。
白已真人在走之前,還特意來了一趟幻蓮閣,交代了幻沫一聲:在月中之前,一定要去幻蓮圣塘。
幻沫答應了,這人才松了一口氣,清風道骨般的走了。
—幻蓮閣—
三長老和木族的大當家木成歌前來拜見,幻沫不知他們所謂何事,但當一份婚書遞到幻沫手上時,幻沫驚的無話可說了。
幻沫讓他們退下,頭疼的告訴他們,自己想辦法搪塞過去。
二人也一臉為難,這婚書可真是一點都不好拒絕,因為下婚書的男方正是蕭族的內定少主蕭慕白。
幻沫剛放下婚書,暗衛就來稟告,幻主請她去主殿堂。
—主殿堂—
主殿堂是招待貴客的地方,雖沒有幻蓮閣的淡雅別致,但也是琉璃瓦玉砌成的一座閣樓。
從外面看,此處最是流光溢彩,氣勢恢宏,萬千幻靈在這里四處游蕩,也間接地證明了此處的靈氣濃厚,而外人看到不免直接砸舌。
幻沫剛靠近門口,便聽到父王在與他人商量著自己的婚事,而對方更是持著婚書上門。
幻沫一聽,他們已經相談甚歡,就差最后抱娃了。
幻沫沖門而入,生怕父王就此賣了自己,但一入眼,幻沫看到談婚的是妖主本任澤,才明白為什么父王會如此客氣。
幻沫強勉微笑緩步走來,微微向眾人俯身。道:“沫兒見過父王母后,本伯伯?!?p> “沫兒,你來了,你本伯伯大老遠的過來想說親,就是打算把你和妖族二皇子本卿源湊一對,你小時候見過他,還跟著一起胡鬧過呢?!盎弥骰贸侵毖缘?,說完便看向站在一旁的本卿源。
幻沫非常震驚,剛剛還在猜測是誰來下的婚書,但現在知道了卻不敢與他對視。
只見綰發如墨,白緞披肩,眉墨如水,紫色瞳孔望著自己,幻沫不由得臉紅了起來。
本卿源站在那里,給人以冷漠高貴的感覺,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而現在的眼神里無不透著溫柔。
幻沫對本卿源是有印象的,大概三萬歲的時候,太爺爺舉辦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大壽宴,自己也才剛剛蘇醒,對世界上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第一眼,她就覺得眼前的小男孩長的非常地好看,便一直在宴會上跟蹤他,但一轉身,就找不到他的人了。
幻沫一著急,氣鼓鼓的向妖主要人,大幻主對幻沫很是寵愛,就立馬親自逮住了本卿源,害得小小本卿源在宴會上丟了個大臉,大幻主一放下他,便臉色慘白的跑向妖主。
幻沫也知道惹惱了他,只好拿著自已身上僅有的幻符來當做賠罪禮,送給了他。
最后,幻沫再也沒有惹出什么亂子,大幻主也就沒有說什么,只是告訴她“沫兒,你要記住他,他是現今妖族的唯一繼承人,跟你一樣,是全族人的希望?!被媚贫嵌狞c了點頭。
但自那次之后,幻沫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現如今,再相遇。
幻沫不知所措,因為圣姑曾經為她預言過,她這一生可能無緣。
幻沫也深深地明白,她一生只能順著一條路走:而這條路,注定綿長孤獨而坎坷。
“源哥哥,兩萬年不見,你越發的漂亮了?!盎媚笭栃Φ?,心里默念道:自己已然是萬不能接受這場婚姻,而最好的辦法,也就是讓他遠離自己,討厭自己,所以只能對不起了,源哥哥。
妖主聽后頓時就怒了,當初本卿源是小孩子,又礙于情面,不說什么,可現在源兒婚后就要繼位,稱他漂亮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這樣的話就有點辱妖族的尊嚴了,妖主本想開口訓一下。
“父王,沫公主還和以前一樣的可愛,對吧?”本卿源直接回道。
妖主聽后古怪的看著本卿源,他從小到大,在他的口中,可從末夸過一次人,就連他也不曾,這次,既然不在意幻沫的話,還為她解圍,真是不一般的對待,難道說,罷了,源兒都不在意,我又有什么可說的。
“妖主,對不住,別往心里去啊,沫兒從小說話就口無遮掩,被我們給寵壞了,沫兒,看的出來,你蠻喜歡卿源的,你快向本伯伯和卿源道歉?!被弥鳂O力緩和道,另一邊又給了幻沫一個眼神。
幻沫心里無比的吐槽,什么?自己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也是無奈,只好乖乖的道歉。
“父王,沫兒剛剛拿了一個人的婚書,這婚?!盎媚傺b低聲湊到幻主的耳邊道,心里卻因說慌而沒什么底氣。
幻沫并末接受剛剛的那份婚書。幻沫心里明白,她最多也就偶然以“木浣“的名,木族小姐的身份,在三萬年前,曾和蕭族少當家蕭慕白,有所交集而已。
娘親木染兮是從不讓她做失了身份的事,那時他們都還小,蕭慕白說過長大后要娶她的事,但她沒有回絕,蕭慕白就出境拜師門了。
三萬年了。
幻沫并未想到過她和蕭慕白的事,只是單方面把他當成朋友,因為她一直認為,木浣的幻術低微,身份就很不起眼,自始至終,就配不上幻族第二世家蕭族的繼承人。
幻沫其實也想了很久,如果她真是木族的一個沒有聲名的小姐,那真是感到高處的云彩與地上的塵埃相比的哀傷。
雖然幻沫說的低聲,但周邊的人還是聽的到。
“噢,是嗎?幻沫公主接受了他人的婚書,妖族怎么不知道,難道是拿來搪塞我等?!把饕蓡柕?,卻滿是火氣,無形中發出威壓。
幻沫頓時變得緊張,面對妖主緊緊地迫問,小手不停的泌出冷汗來,臉色越發的泛白。
同時幻沫也在自惱,自己平時的霸氣呢?只能說,自己已經心虧的影都不見了。
本來繼續拉蕭慕白來當擋風板,可一抬頭就對上了本卿源那雙復雜情感的眼神,是暖是寒,一瞬而過,終于一縷暖陽占盡了寒冬,但卻顯得格外凄涼,但最終又歸還于那最原本的一雙紫瞳。
時間在駐足……
“父王,兒臣可以用頌妖鐘一天的參吾機會,換來放棄這場婚姻的承諾,”卿源字字句句清晰明白,語氣堅定到不容拒絕,令每個人心里都感到沉重。
“卿源,我知道這樣是為了保護沫兒,可這也應由我們來承擔?!被弥髟缇椭辣厩湓矗袢?,他是頂著不顧妖族的內部的反對而來提親的,
同時,幻主也知道本卿源一定能照顧好沫兒,可他就是不明白,沫兒為什么一直回絕所有人的提親,也包括會真心待她的本卿源。
本任澤也不好回子絕兒子,畢竟,頌妖鐘的悟修對于妖族的將領來說,是更加的珍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