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自古多情空余恨
因為新生的肇慶朝廷,幾乎沒有軍事力量,李巖的主力700騎兵與1000步兵都不得不常駐肇慶,以作衛護。除此以外,再無軍事力量。
素有野心的兩廣總督丁魁楚多次提出,“朝廷新立,危機四伏,作為朝廷所在地,廣東也應該派出軍隊守護朝廷。”
被素知其野心的黃道周與瞿式耜拒絕:“肇慶深居廣東內地,局勢一向穩定,有李巖的精兵在此衛護,足保安全。廣東的軍隊還是分居各要地扼守更加重要。”
隨后,瞿式耜于9月初驅逐楊國威余部,恢復了桂林,將巡撫衙門遷到桂林,全面恢復廣西巡撫職能,加強對廣西全境的控制。隨后,瞿式耜上表朝廷,列舉焦璉的一系列功勛,提議任命焦璉為廣西總兵,并授予其克虜伯稱號。
此時的肇慶朝廷幾乎沒有什么威信,凡事都依賴地方實力派的支持,對于地方巡撫的上表一般不會駁斥,除非他們涉及到國本。這一次也沒有例外。焦璉得到朝廷總兵的任命,不僅對瞿式耜更加信服,對當初提攜自己一把的李巖也是心存感激。
李巖看到“克虜伯”稱號,心中狂笑,簡直不能自已,暗地里給焦璉起了個綽號,“焦大炮”。
隨后,焦大炮派出自己的一名屬下白貴率領一千兵馬進入肇慶。肇慶防守力量增強,李巖打算返回雷州。因為扶持朱慈烺登基的事宜,李巖已經耽誤了太多時間,對自己的根據地建設都減緩了許多。
朱慈烺初登大寶,總有戰戰兢兢之感,李巖不僅給他提供了軍事的安全感,李巖的存在還讓朱慈烺多了一個智囊,讓自己見到黃道周為首的大臣不至于太惶恐。見李巖離開,只覺得心中空落落的,很有不舍的說道,“鎮南伯為何如此匆匆離去?”其可憐狀就如同一個失去主人的小狗。
李巖心中也有些柔軟,說道,“陛下,現在肇慶,除了白貴的1000駐軍,臣還將留下李年的1000軍隊。這二人都是合格的將軍,他們的屬下也都是能征善戰之士,反觀廣東軍隊,數量雖多,但是素質低下,對肇慶根本無法構成威脅。而且,肇慶距離廣西重鎮梧州不遠,在此住有瞿式耜一部親兵,可以快速支援。而臣遠離雷州已近三個月,有許多事情也需要處理了。”
朱慈烺一向接受儲君的教育,也知道自己不能單憑自己的喜好做事情,更知道,李巖作為擁立自己的首位將軍,也確實不能夠放在自己身邊,否則很容易造成自己的君權旁落。而且,即使李巖沒有野心,也會很容易招致別人誹謗,必將對李巖造成困擾。最終還是讓李巖走了。
誰知,在臨走之前,朱媺娖也找到了自己。這時候的朱媺娖已經恢復了公主的威儀,再面見李巖的時候,中間隔了一道珠簾,邊上不僅有自己的親信宮女林薇,還有幾名新招的宮女。
見到李巖入內,朱媺娖只覺得原本的千言萬語竟然化為烏有,頓了良久,才緩緩說道,“聽聞鎮南伯即將返回雷州?”
“是!李巖遠離雷州已近三月,實在有太多的事情割舍不下,必須回去了。”李巖說道。
“是為了紅娘子姐姐么?”朱媺娖話一出口,心中就開始后悔,“作為公主,怎能如此沒有矜持?”粉臉飛紅。
“娘子只是一方面原因,關鍵是,李巖現在依然記住與公主當初的約定,不能長居中樞,否則,人言可畏。”李巖知道朱媺娖遠比她的兄長聰明,不是一些虛言所能哄騙的,干脆說出了實情。
朱媺娖稍一思索就點頭說道,“鎮南伯顧慮極是!”而后又是好一陣沒有話說,心中卻在思量,“為什么當初要與李巖有那個約定?否則,縱使不能與李巖在一起,也能經常看到李巖,如此,于愿足矣。”可即使如此,她也沒有后悔當初的約定。大明江山是父皇傳給皇兄的,朱媺娖必須確保只有皇兄獲得這個皇位,其他人都不行。為了這個目標,朱媺娖愿意犧牲自己的性命。至于自己的幸福,那就更不值什么了。想到這里,珠淚連綿不絕的從兩側臉頰滴落,只讓邊上站著的林薇心疼的也是紅了眼。可是,她知道自家公主的心中所想,即使想要兒女情長,亦不能得,只能徒然流淚。
李巖也不是木頭人,其實他不僅了解公主的心事,同樣也有些了解自己的心意。也許當初他對朱媺娖只有同情心,為此不惜冒險從滿清占據的京師救出朱媺娖。然而逃亡期間,一起前行,患難與共,發生了種種事情,感情又怎么可能只有同情那么純粹?但二人之間,距離何止千山萬水?簡直難以克服。自己是輔佐朱慈烺的重要將領,還已有一妻,又怎么可能娶得了大明的公主?而且,自己的時間實在是太寶貴了,讓自己只恨不得化身無數,才能完成自己的種種設想。當然,那是玄幻小說里才有的,自己卻只是個普通人,無法變身。只感覺每天都在連軸轉的忙碌,兒女情長,只能暫放一邊,別無所想。
見朱媺娖不再說話,氣氛愈加微妙,明白其中尷尬。李巖拱了拱手,對公主說道,“公主,保重!李巖,告辭了!”李巖轉身就走,一臉決然。
李巖走出房門,朱媺娖只覺得似乎以后再難見到李巖,再也忍耐不住,伏在林薇身上痛哭,“薇兒,也許,本宮若只是尋常百姓家兒女,會過得更快活些。”
林薇也是大哭,“公主,上天太過不仁,才讓您如此命苦。”主仆二人抱頭痛哭、
李巖已經離開了公主的住宅,卻依稀察覺,有隱約哭聲傳來,心中也是酸楚,兩滴眼淚不期而落。迅速用袖子擦拭掉,快步走出,騎上馬匹,率領500騎兵南下。這次南下,李巖還給李年留了200騎兵,以方便朱慈烺在萬一的情形下,逃跑方便。